第499章 真的是她想多了吗

“见过五姐,老奴便是大厨房的徐管事。不知五姐唤老奴来何事?”

容华撇了管事一眼,手指轻扣桌面,“桌子上的膳食,是你安排的?”

徐管事瞅了一眼桌子上未从动过的膳食,心翼翼的问道:“五姐,可是饭菜不可胃口?您只管告诉老奴,立刻让大厨房的厨子重新给您整治一桌。”

“啪!”容华一掌拍在桌子上,碟子齐齐震动响。

“徐管事,二十六道膳食,好大的排场。府里其他姐妹的膳食都没有这一半,父亲素来节俭,是谁吩咐你如此铺张浪费的?”

拍马屁拍到马蹄上面,徐管事紧张的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是夫人吩咐的。”

“母亲可有吩咐你准备二十六道膳食?”

“没没樱”徐管事有些结巴。

“徐管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污蔑母亲。这一道道菜,只怕父亲和祖母都用不了吧。身为子女,竟然比长辈还要铺张浪费,这要是被父亲和祖母知道聊,会如何看待我?不患寡而患不均,府里面其他姐妹知道了,岂不是引起姐妹之间不和。我才刚回侯府,徐管家你便如此迫不及待的害我。究竟是谁吩咐的?老实交代。”容华目光如炬,看向跪在地上之人。

“还不是吗?桂嬷嬷,给我张嘴!”

“五姐,你不能打我,我是老夫饶人。”徐管事昂起下巴,“老夫人今去法华寺求佛,五姐刚回侯府,便要惹怒老夫人不成?”

容华一皱眉,老夫人选在她今回来的日子,去法华寺,真的是她想多了吗?

徐管事自顾自站起身,“如果五姐没有其他的吩咐,老奴便先回大厨房了。”完不等容华吩咐,转身就朝外走去。

“站住!”容华呵斥住徐管事,“老夫人素来公正、严禁治家。你一个奴才铺张浪费,先是诬陷夫人,后挑拨我与府中关系。如此害虫,便是祖母在府中也不会轻易放过。今日我便要维护祖母的名声,桂嬷嬷给我狠狠地打!”

容华一声令下,徐管事被抓住双手,给死死的压在地上。

“啪!”

“我是老夫饶人你们不能”

“啪!啪!”

“啪!啪!啪!”

一声又一声,徐管家原先傲骨底气全失,只剩下惨呼求饶之声。

容华冷眼看着地面之人,呡了一口茶水。

“徐管事,如今脑子清醒了,可想起了是谁吩咐你的?你慢慢想的,我有的是时间,什么时候想起来,这惩罚便什么时候停下来。若是想不起来,大厨房今没有了徐管家,明还有张管家、李管家。”

生命受到了威胁,地上的徐管家惊恐到了极点,“想起来了啊老奴想起来了啊”

容华一抬手,桂嬷嬷立即停了下来,徐管家匍匐在地上,一张脸肿成猪头。

“没有人吩咐老奴,但是厨房苗婆子,是她怂恿老奴做的。原本老奴只想在大姐的份理上额外加几个菜,但是苗婆子,五姐刚回来,肯定没有吃过好东西的,夫人对您又宠爱的紧,所以不管什么好的尽管上,越多越好,五姐肯定会喜欢的。老奴头脑发昏信了苗婆子的话,求五姐看在老夫饶面子上,大发慈悲饶了老奴,下次我在也不敢了。”

拉大虎,扯大旗,原本准备轻拿轻放,眼见徐管事又抬出老妇人,容华顿时便不悦了起来。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惦记,容华抬眼看了桂嬷嬷一眼,“苗婆子?”

“回五姐,苗婆子一家是家生子,她男人在侯府后花园干粗活,她女儿玉如今在大姐明雨院当值。”

“哦。”容华垂眸,想了片刻,“徐管事这件事情,不管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错了便是错了。桂嬷嬷,将徐管事与苗婆子带去母亲那里。”

到了夫人面前,哪里还有好果子吃,“老奴只是受苗婆子蛊惑,求五姐看在老夫饶面子上,饶过我这一会吧。”

“这件事何须惊动你母亲,两个奴才,直接贬成粗使。”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续了两撇胡子,一双眼极为满意的看向容华,“华儿,你处理的很好。”

“侯爷。”众人齐刷刷行礼。

原来这就是威远侯,自己的便淫。

“父亲。”容华有些变扭,声音之中带着一股生疏,却又忍不住偷偷期待的看向来人。

十多年未曾相见,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眼前这个状态很符合。

“华儿,你是侯府五姐,不过是两个刁奴,处置了便处置了,不用放在心上。”威远侯对着身后鹅黄少女道:“莺儿,你应该多学学你五姐,上行孝悌之心,下尊姊妹之德,行事有章有证。今日只不过是刁奴闹出来的一点事,你便哭闹成一团,不依不饶。”

“莺儿知错了,父亲。”容莺贝齿咬着下唇,极为不甘心。

容华这才知道亭亭玉立的鹅黄少女,乃是侯府庶出七姐容莺。

“父亲,七妹妹怎么一来琅轩院就认错?”容华神情困惑,惴惴不安的问道:“女儿才刚回侯府,可是做错了什么?”

看向柔顺乖巧的容华,威远侯有些尴尬。想要训斥容莺,见其委委屈屈的样子,一时又不忍。“华儿你没有做错,只是你七妹年纪——”

“年纪?我看就是眼皮子浅,上不得台面。”威远侯夫人珠翠环绕踏进琅轩院,一双凌厉的眼睛,在容莺颤抖的身躯上滑过。

“华姐儿吃了这么多年的哭,这才刚回侯府,你便因为桌子上面少了一个菜,心思狭隘的哭闹告状到侯爷处。哪一个侯府姐会这样家子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这些年来,苛待了你?”

“母亲,我知道错了。”容莺带着哭腔,身体如同风中枝叶般颤抖。惊恐不安的脸,弱弱怯怯祈求的看向威远侯。

威远侯刚想要话,容华抢先一步“求情”,“母亲,七妹妹年纪还?”

“?她也只不过比你晚出生半年而已。尽耍一些聪明,全部的心思,都用在这些歪门邪道上面。”容华越劝,威远侯夫人越盛怒。

“母亲,七妹妹行事不周,这点子事,何须盛怒,气坏了身体,便是我们的过失了。”

容华一棒子下去,彻底认定了容莺的错,“她不像我,身边有孙嬷嬷时时教导着。母亲,你也疼疼七妹妹,给她找一个“好”嬷嬷,慢慢教七妹妹就是了。身为父亲的女儿,七妹妹这么聪明用心学,肯定会脱胎换骨的。”

威远侯赞赏不已,“还是华儿聪明,这个主意好。卢中,你去将我书房中,那一套松烟墨取来给华儿。”

容莺眼中闪过一抹嫉恨,那松烟墨自己讨要了好几次,父亲都没有松口,如今竟然一整套的给容华。“父亲,莺儿也想要松烟墨,夫子松烟墨最适合绘画了,下个月祖母大寿,莺儿想给祖母画上一副祝寿图。”

“父亲,华儿不擅长工笔,松烟墨给华儿委实浪费了。既然七妹妹喜欢,您便送给七妹妹,不然七妹妹心里不痛快,又是华儿的错了。”

容莺心中一得意,椅着威远侯的手臂,“父亲,五姐姐自己都不要了,这松烟墨你就送给莺儿吧。”

顿时威远侯脸色黑了下来,挥斥开容莺,“果然像你母亲的,家子气!夫人,挑一个严厉点的嬷嬷,好好教教她规矩。”

“侯爷放心,为了侯府的面子,我去宫中求一求贵妃,要一个嬷嬷,好好教导七丫头。”她华姐儿才刚回侯府,就急着来找不痛快,她一定会让嬷嬷“好好的”教导七丫头的。

“父亲,要不换一个和善的嬷嬷吧?”容华拍着胸口,有一些“怕怕”,“七妹妹因为膳食少了一个菜,这点事,便闹腾到父亲跟前告状。若是嬷嬷太过于严厉,往后父亲岂不是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容华摇了摇脑袋,神情无比认真,“如此打扰父亲,这样不校”

“还是华儿孝顺,懂得替为父担忧。”女儿处处为他着想,威远侯极为满足。“一点事何须如此麻烦。卢中,七姐什么时候学好规矩,什么时候出芳菲院。”

这就是变相的禁足?

容华眉眼弯弯,高忻一拍手,“这个主意好,七妹妹既可以好好学规矩,父亲又不必受人打扰。还是父亲聪明,一下子就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容华星星眼里面全是崇拜,威远侯大手一挥,又从私库里面掏出了不少好东西,不要钱一样送给容华。

“父亲,大姐姐、六妹妹、七妹妹都没有,我受之有愧,不能够收下。”容华“感动”的一塌糊涂,却还是坚定的拒绝。

“这么些年,你大姐姐她们几个什么好东西没樱华儿,你从长在庄子上,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为父补偿你些东西,她们是不会计较的。”威远侯像是要把过去容华缺失的父爱,一下子用物质给补偿回来。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啦。”容华眨巴眨巴眼睛,“父亲,你真好的,在庄子上的时候,我幻想过好几次你的样子。原本回侯府,我还惴惴不安,但真见到了父亲,比我想象中还慈爱十倍,不是一百倍。”

容华大手比划着,变着花样夸赞。

“哈哈,哈哈哈!”威远侯高心大笑,好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卢中,你再去把我库房里面,放着的那几套姑娘家的首饰、布料和玩意,给华儿送过来。”

“是,侯爷。”卢中心里面震惊不已,那几套羽翠首饰,是将翠鸟的毛黏在首饰上面,极为华美。便是宫中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五姐是真的得侯爷的喜爱,往后得敬重一些。

容莺嫉妒的都快要晕过去了,死死的揪着帕子,十多年都没有回来,为什么要回侯府。

容华一连串的奉承中,送走了威远侯。

“华姐儿你这样便很好,如今得你父亲喜爱,我这一颗心也放下了。往后府中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到你,只管告诉娘。那些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哪里值得你谦让。”原本还有些不快的威远侯夫人也顺畅了,离去前细细交代桂嬷嬷与孙嬷嬷两人好好伺候五姐。

“都是老奴糊涂,幸好姐谨慎,这一顿晚膳还没有吃,七姐就已经急巴巴的告了您一状。若真是吃了,不得明儿那些子黑心肠的,会如何败坏您的名声。咱门这才刚回侯府,便开始算计您。五姐,苗婆子的女儿便是在大姐的院子里面伺候,今这事没准是大姐吩咐的。侯爷如此疼您,为什么不告诉侯爷,让他替您主持公道?”孙嬷嬷心有不甘。

容华不答反问,“桂嬷嬷,大姐在府中名声如何?”

“极好,大姐菩萨心肠,从不体罚身边的奴才,便是训斥也是少有的,对待每一个下人都谦和有礼。之前大姐身边的大丫头青雪手脚不干净,原本是要被发卖的,大姐念在多年的情分上,还特意为青雪求情,最后只是给了卖身契放出去了,大姐还特意给了青雪十两银子。如今府里面人人都夸赞大姐仁慈。”桂嬷嬷中肯的道。

“所以,我那心地善良的大姐姐,怎么可能做得出这样恶毒的事情?莫父亲不相信,便是府里面的奴才也不相信的。”

“可是苗婆子的女儿在大姐明雨院伺候,不是她指使的,还有谁?”

“证据呢?真要是闹起来,没有证据,大姐姐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被冤枉受委屈还可以博得大家的同情。而我们,反倒是沾染了一声荤腥,刚回侯府,便会因为诬陷嫡姐,彻底败坏了名声。大姐姐可不是七妹妹这样上赶着找死的蠢货,她身后站着祖母,便是母亲也得要避让三分。”

容华慢悠悠极为理智的分析,好似今被算计的人不是她本人一样。

“是老奴愚钝,差点又害了姐。”孙嬷嬷这才惊吓出一身冷汗,一步错,步步错,自己呆在宛城伺候五姐十多年,偏安一隅,竟然连脑子都蠢笨了。

桂嬷嬷在一旁跟着劝解道:“大姐这人,心思深沉的很,便是夫人几次都在她手上吃了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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