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如野草，命似浮萍
事实上有105队派出武装摩托车队出击，给102队这些非主战人员的发挥空间，并没有多少。
等到车队完全接管战场之后，哪怕元浩也习惯了战撤境。
但除了一开始的勇猛，连续杀敌让他的神力值储备和上限都得到了提升。
之后更是花光储备，调出了自己全部的16条跳虫参与作战。
饶是如此，后来他也没有再杀到几头污染怪。
机械，到底比人力先进太多。
“唉，看来还得找其它机会做提升……”远远看着喧嚣的武装摩托，将大片的污染怪如割草一般切碎、撂倒、碾压，元浩如今只有寻觅捡漏的份。
不过也无妨。
星际争霸的人族和神族力量体系下，都有大批的机械战争工具。
只不过元浩如今的神力系统弱，还无权召唤。
战斗步入尾声，元浩一共得到了130点的神力值与上限的回报。
算上损失，他“赚”到了4只跳虫，不过神之力强度目前还是处于第一阶段，连解锁跳虫相关的强化科技都不行，还差少许。
但异虫的前期兵力确实是最充足、性价比极高的。
而且虫族的作战方式，正好克制这些低级污染怪，所以在和大批低级污染怪的战斗中，元浩依旧会将精力放在跳虫的运用上。
当然，要是出现别的情况，他也会变化策略去迎战。作为游戏高手，这算是基操。
跟随大家一起打扫战场，此刻从残酷的战斗中平静下来，血管里的血液终于冷却几分。
行走在狼藉的废墟中，一种名为悲凉的心情，慢慢开始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元浩掩埋。
收拾着残局，每当他看到新的、奄奄一息的难民被营救人员从尸体中挖掘发现，然后送走，再听到后方防护车里不停传来的惨叫和呻吟，哪怕老远亦是清晰。
这种触动，差点没让叫他掉下泪来。
“自己某，会不会也变成其中一员呢？”
“我站在这里，和那些失去了家的可怜人是不是一样？也是孤独的一个人。”
“就算哪死了，也没人会晓得吧……”
消极，不可避免地从心底冒出来，让他直犯恶心。
好在，他并不真是孤单单一个人。
102队的其他人也在战斗快结束时参与进了收尾工作，此时凌雪在人群里四处寻不到他，干脆直接用通讯定位发现了元浩独自坐在一处角落里。
被一群龇牙低吼的跳虫包围守卫的他，就像完全封闭起自我、偷偷躲起来发呆的心理布者——不过一般都是才上战场的新兵蛋子，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元浩已经是老兵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凌雪对他的状态感到担心，想也不想就径直走过去。
跳虫朝她发出戒备的咆哮声，凌雪却手腕一抖，将用来割断一些没死透的污染怪咽喉、沾满了污血的匕首朝它们亮了亮，明眸里，满是凌厉肃杀！
跳虫们不禁退开两步，凌雪的制服和元浩一样，它们似乎也明白这个人类女性和自家主宰不是敌人。
随着跳虫退开，凌雪坐到了元浩身边。
“怎么了。”她伸出手，将元浩头发上一些混合着污染怪血液的脏东西拿掉，笑道：“是怕被我骂吗？不过下次，你再要这样不经过我同意就乱来，我可真会骂你的。”
元浩闻声一抬头，便看见她那张温柔笑脸，心中的酸楚忽然就融化了几分。
我这是在干什么？让一个女生看笑话？
他赶紧拍了拍脸让自己振作起来，重新打起精神。
“我就是看那些难民的遭遇太惨了，实在让人不忍心。”元浩愁苦一笑，道：“想想我们，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和他们没多少差别。”
“虽然我们是战士，现在能够安全的活着，但指不定哪遇上危险的任务，我们的结局也一样。”
“所以，我是担心……”
话到这，他的嘴唇却被凌雪伸手按住了，示意他不用再。
“不会的。”凌雪严肃地摇了摇头，可元浩所也没错，她想了下只能道：“哪怕我们某实在保护不了其他人了，但我们也并不孤单。”
“你知道的，如果真有那一到来。”
“我会选择和你死在一起，我们不会分开。”
她的真情实意，仿佛一团灼热的火光，给了元浩温暖，却又让他不敢靠近……
他完全不怀疑凌雪会这么做。
但是自己这个冒牌元浩，能够承地起这份情吗？
两人一时间沉默了，不过就算深陷在这片悲惨世界所淹没的海洋，两座孤岛，的确还是彼此连在一起的，此时又靠近了几分。
活在战争中的人们，果然只能像顽强的野草一样生存，也许明就要接受死亡，可无根的浮萍就算随波漂泊，也要多看一眼这个叫人眷恋的世界。
凌雪目光扫过这战后的废墟，105的队员加入打扫后收尾进度快多了。
两个失去了亲饶孩子，就在不远处互相安慰着，那男孩明明自己满脸都是血泪，却还在想办法逗另一名女孩笑，想和她做游戏。
“你猜，我这只手有几根手指？”
“五根。”
男孩从背后伸出右手来，居然一根手指都没，之前全被污染怪咬了一口吃掉了。
“哈哈哈，你猜错了！”
这样，她会笑了吧？
但女孩看清楚他光秃秃的手，怔了怔，却突然哭出声来，搞得男孩一阵慌乱，又要不停劝她不要再哭。
凌雪表情麻木，她回忆着，自己的童年也没好到哪里去。
听，在帝国的核心大城市里。
那里的孩子没有被污染怪吃掉的烦恼，还能够每去上学，过年的时候，也能够和家人聚在一起，吃糖果，品尝甜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和元浩握着手一起坐了会儿，两人最后还是起身帮助队友继续最后的清扫工作。
毕竟，他们此时还活着。
作为战士，今永远不是结束，明永远都是开始，除非死亡带走曙光。
他们手头的工作在进行，战丑方，既然元浩完全不需要再担心安全问题，撤回来的肖兵如今坐在指挥台边，盯着手里的多份刚整理出的战局情报看得出神。
他轮廓刚直的眉眼中，少见地透出难以隐藏的忧虑。
作为102队的管理者之一，哪怕只不过是基层军官，他能够获取的信息情报也远非普通士兵能比。
因为在十多前接到紧急报告，102还有105以及112加上144，一共四只预备队，入驻到了蓝石镇。
其中144还是拥有神力者和能够提供空中打击手段的精英预备队。
之前元浩和凌雪在医院看到的北面武装直升机空袭，就是144队派遣的空中压制打击。
原因当然很简单——蓝石镇的真实局势，其实非常不容乐观！
“现在，四队总部设立在西南后方，由三队队长统领，可现在大家都还没有搞清楚这次的大量污染怪浪潮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程彪这莽夫，非要来东面进行营救阻截，好吧，现在这家伙恐怕……”
难民的伤亡数字暂且不提，对于这种数据单，肖兵看过无数遍不一样的了，早就能够平静对待——这也没办法，他只有这个能力，就算让他去死，他也没本事进一步减少伤亡了。
但其余的侦查情报，却让肖兵发愁犯难：
目前105队支援给他的，是一批独立的轻装甲、步兵混合部队，没有提供多少侦测设备。
只有一套老式雷达系统，探测功率不够，根本扫描不到东边更深处的污染怪巢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102的老底子，也全被队长带走了。
如今，队长程彪在东面前线直面污染怪军队所建立的主战阵地被打破，还引发了难民潮。
102主战队已经给凶多吉少，肖兵心知肚明。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什么敌人在作祟？
如何向队联合指挥所请示适当的增援，这都是目前最为紧要的难题！
而且，阵线一破。
留给肖兵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妈的，难道最后还是只能让我的侦查队上吗？”就算这么，肖兵手下也只有两只侦查班而已。
一想到还要让归队不久的元浩重新扛起如此重任，肖兵的脸色就变得阴郁起来。
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