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过过一天舒坦的日子
宁洛母子俩也就是灶台狗,只敢在自家里发威,这会儿见着了村长是大气也不敢出,直接挟紧了屁股搀扶起娘俩爬上台阶去。
宁昕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非常的沉重,似有千斤枷锁在拽着她,她来不急反应,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宁洛只觉得肩膀一沉,就察觉到了宁昕伏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顿时又要跺脚,以为她又在装死了。
“姐……”宁蔷尖叫了起来,“姐你醒醒啊!救命啊,姐姐她晕倒了!”
李氏瞪了眼宁蔷,心中也跟着烦躁,可又不敢当着村长的面叫嚣,只好假装听不见继续往台阶上面走。
郭梅不依,却也不敢大声嚷嚷,只得细声的哀求道:“当家的,孩子晕倒了,咱们请个大夫给她瞧瞧吧?”
“她装死,死不聊!”宁洛没好气的低吼回去,脚下的步伐加紧,连忙往上面迈去。
族长听见了宁蔷的话怎么由得他们母子这么残忍,立即又咆哮道:“宁洛你个兔崽子,赶紧给宁昕请个大夫,否则回头我让族里那边收回免租给宁昕名义上的田地!”
田地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哪,没了田地耕作,吃啥?
李氏一听急了,只得朝儿子使眼色,宁洛倒也不傻,这到了手的田地怎能教人收了回去!他连忙应允道:“我全听族长的,回头我马上请大夫去!”
郭梅见宁洛答应了族长,这才稍稍的安下心来,回头朝族长感激的睨了睨,便转过了头继续往上艰辛的走着。
宁昕命硬,这又是踢又是撞又是滚的也没死掉。
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是深信此言的。
在大夫替她开了好几副草药煎熬了喝后,她感觉自己慢慢的好转起来。
只是这身上一块一块的伤痕看着让她揪心不已,想着这些疤痕全是被宁洛与李氏殴打所致,她额眉皱成了集结号。
她不会屈服于命运,她不会就此一生的,守在这破旧的矛房里度日如年!
外面李氏的大嗓门又在哧巴哧巴的尖叫,那是故意让她难受的。
“宁昕个贱货,她明日再不下地我就教她永远躺在坑上,日后别再想着有腿走路了!”
她这是眼馋她躺在坑上舒坦了几,所以才在那跟宁洛撒泼呢!
非常的悲催,她穿越了,还穿越到了这不知名的旧时代!眼看自己又在这四壁尽是泥砖的穷乡僻壤,心里就禁不住阵阵叫苦!
记忆中除了下地干活外,就没过过一舒坦的日子!
所以此时听见李氏在那叫嚷嚷的,她就一阵烦躁。
“昕儿,来,喝药了。”郭梅手中端着一碗半凉的药进来,她嘴里还一直吹拂着,怕等会烫着宁昕似的。
宁昕温柔的笑了起来,对跟前的娘那是又爱有怜惜。
这位娘亲也是不幸,嫁给宁洛后本来没什么,可自打生下她与宁蔷后,被宁洛母子整日辱骂殴打,慢慢的精神变得有些失常,却在面对自己的俩个女儿时十分的清醒。
许是她故意装疯卖傻,也极有可能是真的被打傻了,她只有在面对她们姐妹俩时,精神才会正常,其余时间除了跟着宁洛身后默默的干活外,一句话也不,眼神总是涣散得让人看着害怕。
“娘,我可以自己来的。”宁昕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伸出手去接了那碗药。
药的热度刚刚合适,她皱着眉毛强逼自己喝完了去。
只有强壮了自己的身体,才有力气去开启新的人生不是!
等喝完了药后,她深深的凝视了一眼跟前冒着傻气的娘亲,怕是自己逃跑,最伤心的是她了。
可是不跑留在这里,迟早有一要被宁洛这混蛋给打死!他好狠的心,别人家的姑娘十六七岁就出阁了,他却为了榨取她们的劳动力,不仅杜绝了上门要媒的媒婆,更加不准她们接触异性,怕她们被拐跑了!
这自私自利又狠心的爹,真让她大开眼界了!
她思索着,自己躺了整整八,腰际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使力,慢慢的行走还是可以的,若明日真教那李氏拖去干活,怕旧病复发了,那可得不偿失,可李氏那样的人可不管她的死活,如果不是族长过来盯着,他们早就轰她下地去了。
人生地不熟,幸好脑中都有印象,她估摸着这六月,大晚上的也不会太暗,晚上等宁洛他们睡着后,她就偷偷的跑吧。
“娘,你要照顾好自己。”她着,突然就哽咽了起来,这拼死护着自己的傻娘,她总放心不下,可眼下只有自己逃出去,等安了身赚了钱才可以接她一同走。
“昕儿,你要理解娘,是娘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郭梅也是哽咽着,她并没有真的傻,不过是想要装傻蒙蔽自己的心,让自己好过一些。
“娘……你是全底下最好的娘,昕儿不怪你……”宁昕想到今晚就要离开,突然间舍不得娘了,郭梅给了她伟大的母爱,让她当时有了求生的意志,更加让她知道真情可贵,只是想到自己要弃她而逃,心中就泛起一阵愧疚福
她霸占了这般身体,就应该接受她的全部,包括她的过往,也必须要承担起她的责任来,替她照顾好娘亲与妹妹。
经过几日的适应与沉寂,她已然接受了自己魂穿的事实,更加融入到了这残酷的现实中来。
郭梅上前将宁昕拥住,将她的头颅按在自己的胸前,轻抚着她的背脊,望着窗外出神,她是个苦命的人,自己的命无法改变,女儿的命也跟着苦不堪言。
是夜,当大家都躺在坑上睡着后,宁昕背着简单的包裹,目光坚毅的盯着外面谱洒着月光的路面,一头栽进夜色郑
宁家所处的大院子里其实住了好几户人家,这四面八方围在一起的瓦房连在一块,俨然成了一座简陋的四合院,而宁昕他们家住在最里边,是以,她这走出来也花费了些时间。
心翼翼的踱步下台阶,她回头望了眼那高高的门槛,思忖着,若不出头,她绝不归来!
只是想到这包裹也只有几个铜钱,她能用这仅仅八文钱闯出一片来吗?
而那前面等待她的,又会是怎样的新人生?
踏着夜色,山间路偶尔传来阵阵孤鸣声,宁昕却没有想过打退堂鼓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