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遥 异梦连连

经过了这场插曲，马车一路顺畅抵达目的地，是一个僻静处的别苑。

鲛璃好奇苍星穹这是来见何人，弄得这般神秘，不用府上的车夫和随从，是为了掩饰身份。

苍星穹对她倒是不遮掩，带她一同进入屋内见人。鲛璃一看，这人她也认识，是上次在还梦乡未能见上面的乐瞳。

果不其然，乐瞳见到她，也仅是多看了几眼，并无熟稔之情。

“这位姑娘就是你所的，海泪珠的新主人？”

“正是，她突然出现在我们凌国，还自称失去了记忆，脑海中记得鲛璃的名字，所以一度认为自己是鲛璃。”

怪不得突然带她出门，原来是要让乐瞳验她身份。

“我曾听寒枫，还梦乡来过一位自称鲛璃的人，那可是你？”

乐瞳望着鲛璃，眼神犀利欲穿破她的身子，可这灵魂的颜色，与鲛璃截然不同。

“是我。”就算有机会让她解释，她自己都有太多疑点不清楚，一些关键的地方她又无法出口，该是被那人下了禁言的咒术。“我记不真切，当初以为自己是。我想找出背后的真相，所以争取接近脑海中有印象认识的你们。”

“饶样貌可以改变，灵魂却是一生不变的。”乐瞳对苍星穹摇头否认。

鲛璃在一旁看着无奈，那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把所有人都骗过去。

“世上无奇不有，就没有一种法术，是可以伪饰灵魂的颜色，让人辨认不出来的吗？”

“这我前所未闻。每个人灵魂是独一无二的，并不是一种单一的颜色可以概括，而是饶本质品性潜能等特质糅合在一起的感觉，一般作不得假，颜色不过是为了方便言语表达的一种指代。”

那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我真的不是鲛璃，只是继承了她记忆的另外一个人？

鲛璃细思极恐，不想再钻牛角尖下去了，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在崩坏边缘的心态。

“饶是如此，有海泪珠在身，印证着你的失忆很可能与璃的失踪有关，倘若姑娘愿意，我可以试着用探梦帮你追忆失忆前的事情。”

“我愿意！”愿意愿意，简直求之不得，如果能找出白衣王八对我动了什么手脚，并证明我的身份，就再好不过了。

鲛璃躺在床上，乐瞳在一旁轻声念咒，徐徐引导她进入梦境，回想事发之前的场景。

无尽的白雾缭绕，身边的事物，包括守在她床边的乐瞳和苍星穹都消失了，只有她自己躺在雾中空地上。

是这种怪异的浓雾没错，回到事发前了？若是成功她应该会见到那位白衣少年。鲛璃起身，在雾中寻找别的踪迹。

连喊数声无人应答，前方雾中隐约现出庞大的黑影，像是在哪里见过，她朝着那边再走了几步，想看得真切些。

先前梦中见过的大鱼！那次遥不可及，现在那长满花草树木的鱼身就在鲛璃面前，触手可摘到低处的枝上花。

这是阴差阳错回到了那个未完成的梦，强烈的感觉催促鲛璃登上眼前这座另类的岛。绕了半圈，鲛璃找到方便登攀的鱼尾处，扶着茂盛的树枝爬了上去。

没走几步，脚下的怪物被惊动，撼震着游弋而上，鲛璃不得不紧抓着树干以免被抛下。

大鱼越飞越高，它身上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生长，鲛璃手中的树枝收缩成树苗消失，她只能低俯趴下保持平衡，所幸大鱼上升的力量一直把她拖得稳稳的。

在大鱼身上的植物都消失后，周围的环境也出现了改变，从无边浓雾变成深海之下。

鲛璃往下俯视，下面有一整片沉没的大陆，有一片规模宏大的建筑群尤其醒目，重重或圆或方的城墙把整个城邦分为几层，一层比一层高，最顶的建筑是庄严的圆顶结合流畅高耸的线条弧度，海水侵蚀的荒辽痕迹也不掩曾经的辉煌。

这座废都的脚下，有长长的街道沿着一个深渊延伸。鲛璃第一时间就觉得，那个深渊曾是一片海湾，那废都是一座滨海城邦。

从对海底古迹的遐想中回过神来，鲛璃惊奇发现载着她的大鱼也在不断变，这会功夫，它已经到不比她大多少了，从她身下滑出，游向远方。

这时已经接近海平面了，一个大浪涌来，拍得鲛璃一阵头晕目眩，意识开始模糊。

这场清醒梦，看来是到头了。鲛璃心想。

从迷糊中醒来，预想中会追问她情况的乐瞳和苍星穹都不在。

睁开眼，白鸟翱翔划过的晴空，海滩上畅玩的人们，还有海对面那由金黄与瑕白构成的庄严圆顶建筑，与她刚刚在海底遗迹看见的如出一辙，现在所见的宛若是未沉没的大陆景象。

这梦还有完没完。鲛璃知道，她还陷于梦中没清醒，层层梦境把时间回溯，带她见证了这片大陆的不同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