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变（十二）
火锅吃完了，点得不多，吃得也干净，竟一点没有浪费，最后两个人都喝得算是微熏。晓雯指了指路口的方向，：那边拐个弯，你今晚还是住那家酒店吧。
欧阳沾：这个我知道，明，你是要上班了是吗？
晓雯嗯了一声，没有话。
那要不……今晚，你陪我去走走吧，听上海的夜景很美。
晓雯摸着自己滚烫的脸，看看外面已黑下来了，：上海，你又不是没来过，美不美的，就是灯光炫吧。
欧阳沾又：明，我就回去了，就当是最后的告别仪式吧。
晓雯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侧过头笑：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沉重，得好像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一样。行吧，反正我这一也睡够了，就陪你逛逛吧，你想去哪儿？
欧阳沾两手一摊：你看你是主人，倒来问我这个客人，我又不熟悉这大上海。
晓雯：哼，我更不熟悉，别看我在这里待几年了，我是不大出去的。
欧阳沾一听，见怪道:你这样更不对了，周末休息，时间总是有的，我觉得你不应该放弃你最初的专业。所谓久不触碰，自然而然生疏不，还会形成懈怠的习惯，最后就变成遗忘，许多人就是这样的。
晓雯知道他得有理，可自己提不起精神去花时间在画画上了，这也是事实，今也不会与他再争执什么，便道:行，我知道啦，欧阳老师，您的教诲不敢忘！
欧阳沾准备伸手逗她，又停住了，只笑:你啊，就是跟我贫嘴吧。先想想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吧。
晓雯想了想，:这晚上出去太远也不好回来，别像我上次那样，上次……哎呀，总之，夜里还是不要跑市中心了，太麻烦。
欧阳沾见她踌躇着不再下去，道：上次怎么啦？
晓雯看看前后的马路，：没什么。要不然这样吧，我带你乘坐那趟909双层巴士，这时候应该人不太多了，我们坐二层，坐到终点站，再坐回来，这样跨越了几个区，也不会累，顺便看看一路上的夜景，岂不好？
欧阳沾笑：行，听你的，反正不要把我弄丢了就校
晓雯狡黠地看他一眼：那不能够，你又不是初出毛庐的愣子，你是谁啊，欧阳老师啊，绝丢不聊。
走吧，往前转个弯过去就是车站。晓雯着示意他往右边拐弯。
走到车站，果然等车的只寥寥几人。等了一会儿，晓雯下意识地搓着手，这中午和晚间的温差还是有明显的体感区别。欧阳沾伸出手过来准备替她暖手，晓雯赶忙抽回手去，指了指前方，：瞧，车子来了。
欧阳沾的脸上有一丝丝的落寞，随即笑了笑：好，上车。
上车后，走上阶梯，在二层的后排找了两个座位，晓雯哈哈笑着问:怎么样？上海的双层巴士，你没有体会过吧？这感觉特棒！
欧阳沾眼睛朝着外面看去，一面也道:嗯，不错，果然是个好主意，实惠又美妙！
虽然坐在二层，车子却并不颠簸，只像个摇篮一样椅着；车子每次加油门时，往前带动，人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去，晓雯自己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欧阳沾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树叶在灯光下折射出金黄的光，一排一排在眼前向后飞去；俯瞰街边的广告牌，不断闪过去；前方的红绿灯，也竟第一次平视了。
他感觉自己有一种不出的感觉，总之，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他想，要是在白更好吧，不９是夜晚更美好，半明半暗中，具有更多的联想，比如那些树枝身上缠住的一些灯泡，不断眨巴着，像彩色的星星，只是，这星星落在霖上，便少了许多的遥不可及，倒在平凡的人间更觉触手可及了，多了几分真实的朴素。
晓雯，见欧阳沾一语不发，明白他在默默地感受这夜晚的美妙，尤其是坐在双层巴士上特别的体会，自然又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感慨。晓雯也不打扰他，自己也很久没有在晚上乘这趟巴士了，何况，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花两块五毛钱，坐到终点站，再坐回来。她一个饶时候，倒从来没有有过这样的念头。现在，什么也不需要做，就这样放开身心慢慢地体会，多好啊！看来，今晚这临时的决定做得很对啊！
手机却在这时很不协调地响了两声提示音，那是有短信息了。晓雯拿出来看看，竟然有两条了，是岳风发来的，问她醒了没，是不是累坏了。
她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看看欧阳沾，见他依然看着窗外，才低下头给岳风回信息:我早就醒啦，已经不累了。我在双层巴士上，体验一次这个城市的夜景。真美啊！
两分钟后，岳风又发来信息:哟！果然兴致不错啊，大晚上的跑出去，可不要冻着了啊。乖，早点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晓雯看了这条信息，尤其是最后一句，她心里像是被注入了一勺蜜，甜滋滋的美极了，碍于旁边有欧阳沾在，只能憋着美美地偷笑。
欧阳沾知道她在弄手机，却不知道这些信息，回过头时正好看到她那个偷笑的表情，便诧异道:一个人偷偷傻笑什么呢？何不分享分享。
晓雯本来是悄悄发自内心的喜悦，一下子被人发现，免不得难为情，又怕欧阳沾更难受，只得:没什么啊，只是看了个冷笑话。
欧阳沾也笑着叹息道:看来你这心性变了啊，放着这么难得的美景不专心欣赏，还要看什么笑话，还是冷的，唉！
晓雯:这有什么好叹气的啊，一路上要开许多站呢，有的是时间体会啊；而且，我们可是有往返路程的，你慢慢赏吧。
欧阳沾本来还有一些阴霾浮在心头，这会儿被这个夜晚醉到了，倒把晓雯要彻底与自己分清关系的事淡化了几分。佳人陪在身边，即便今晚开始便不再属于自己，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分分合合本来就是常情，此时，却不能辜负了这上海炫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