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手以后(三)

雪,依然没有停止的打算,洒脱行走地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将她纯白的花朵撒向整个冬季,步伐轻盈到悄无声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融进每个饶梦里。

“在一条溪流边,岳风很着急抬头眺望着什么,踌躇不前。晓雯走近他的身旁,问他怎么了?岳风,看着这个沟没什么打紧,却觉得怎么也迈不过去。晓雯,要不你跨过去试试看……结果,岳风一脚踩下去,那石块竟像魔方似的扭转了方向。岳风的身体直接滑落在下边的石块上,晓雯万分急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快上来呀!

看着不过一伸手的距离。岳风一抬手,忽然脚下的石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撤走了,他整个萨入水下。情急之中,晓雯一边顺手拽住旁边路过的陌生人,一边探身滑下去伸手一抓,岳风的身体在距离她的手接近零距离时,却被迫下沉到水里了,只留下一缕搅动的浑水……急得晓雯大哭大喊为什么……为什么……”意识渐渐清醒,电脑室里旁边的人经过时将晓雯推醒。

揉揉眼睛,脑子里还在不由自主地回想刚才的梦。耳机里的音乐依然在循环回放,她使劲皱眉,眯着眼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六点半,那个梦境让她的内心诸多唏嘘。

晓雯摘下耳机,理了理思绪,起身便去前台,掏出一个十块的纸币,跟前台的男孩兑换成硬币,然后,用旁边的投币电话给寻呼台留言,告诉画廊老板,今开始,她要连续休假一周。她知道她那个年轻的画廊女老板,一定不会有异议的。

原先,她那个去郊区采风的想法,就是她的画廊老板提议的,而且还热心地帮她联络好了采风时的落脚处,只不过当时没有确定下来行程的具体日子。这老板觉得一个作画者不该成待在一间屋子里,对着钢筋水泥和四壁的白墙还能创造出什么好的灵感?!年轻的画者就该时常出去走动,不是贪恋红尘的安逸,而是要做时光的记录者。对那个老板来,她的理念是生意不能荒废,但在赚钱之余,还能保留最本心的东西,那是一件值得去把握的事情。

晓雯与她这些日子的相处,自然了解她的脾气,也因此,笃定她不会反对自己今请求的假期。

背起她的物品,顶着风雪,晓雯提起自己的精神,迈出了稳健的步伐,向着郊县的方向走去。中途乘了两辆公交车,下车后继续走路,刚走到了一个三岔路口的交界处,一位中年妇女向她挥手打招呼。晓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钝地微笑不语,那位阿姨走近了晓雯,便明来意,是她的老乡,就是那个画廊老板通知她来接一个画画的姑娘,看晓雯背着的东西像是她老乡的画架,便过来问问,没想到还真是晓雯。晓雯自然欢喜,跟着这位朴实的阿姨往家里去。

乡下没有了高楼大厦的遮挡,风雪肆意怒吼,晓雯被吹得有些睁不开眼,那阿姨热情地非要帮晓雯背着画架,晓雯客气不了,只得接受她的好意。绕过了几道田埂,跟着阿姨抄路进了她家。一望无际的是覆盖在藕塘上面的皑皑白雪,零星的残荷从雪里伸出,枯萎的叶杆还能辨别出雪层下面、淤泥的底下有着一片丰收的希望。

一宿无话,次日吃过早饭,雪已在夜间停止了。晓雯看着阿姨家里来了五六个挖藕的工人,他们陆续穿上连体衣,虽笨重却防水。晓雯由于昨晚失眠没有睡好,反正都起床了,就跟着一起去了藕田边。看着她打着哈欠,工人与她开玩笑,姑娘怎么没睡好吗?晓雯,昨晚换了陌生的地方睡不着,所以,今精神不济。

工人师傅哈哈大笑,晓雯到底还是文化人,像他们做粗活的,下田扒一藕,起早贪黑,到了晚上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哪里还懂得什么叫失眠啊,完又憨厚地笑了。晓雯看着他们冻得略显浮肿的脸,身上虽穿着笨重的防水衣,脚步却矫健,不禁在内心暗自感叹生活的艰难,生存更是不易,再想想自己那点坏心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工人们一个一个下了藕田,一边敲碎雪下面的冰块,不断地往下踩。他们戴上白色的粗纱手套,再往淤泥里面将藕扒出来,拽上来一长截好几节的藕。晓雯很好奇,便问道:这下面全部都是藕吗?师傅们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他们告诉晓雯,做什么活都有讲究和技术的,比方这扒藕吧,千万不要以为整个田里都是藕,那怎么可能,不是每一朵荷花下面都有藕的,怎么辨别呢,一方面要看那杆子偏细一些的,另一方面就看你平时积累的经验,也就是你们文化人的凭感觉,只是这干活的感觉就是实际的经验喽。着话,可不会耽误干活,师傅着话,手里又拽出一个长节的藕扬手给晓雯看。又这藕呀,也是要分口味的,长长白白的是脆藕,生吃和炒着吃都是脆嫩的;短粗泛着淡红的藕呢,适合红烧或煮着吃,软糯可口啊。

晓雯觉得这次来,还真的收获不。眼里看到的是辽阔的土地,壮观的藕田,以及生活的真相。不仅如此,还同时学到了这些平常难以知晓的知识。她看着师傅们的手套在泥水里很快与泥巴染成一色,继续问道:这手套是纱做的,始终是冻手的,而且也容易被泥里的异物刺破手指,为什么不用塑料的手套呢?

姑娘,看来你真的一点不了解生活啊。纱手套做起事来既顺手又方便,手也不容易黑。塑料手套在这么冷的气里,变得硬,也不能灵活做事,关键还容易破。当然,纱手套也容易破,就这样也不可避免地被异物刺到手。反正,每次开始的第一个星期,是最受罪的。手指被刺破也得继续干活吧,等个六、七后灌脓的手指长好了,也就炼过来了。所以啊,姑娘,老话的好,家世是累(挣)来的啊!

晓雯看着他们的辛劳却又不失对生活的热情的质朴的样子,一面支起了画架,尽管她的手冻得有些僵硬,却依然展开了她的画纸,她要用她的画笔记录下这里的每一幅精彩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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