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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董厉的告密

离第一次去书院已有些时日,那花花公子没再找过苏暮槿的麻烦。

这晴空万里,因书院的老先生有事要出趟远门,苏青伏就叫她待在大牢,这几由他亲自教诲。

苏暮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每都期待去书院同羽时月畅聊,这几看来是没这福分了。

“暮槿,你还记得黄北教你的二指禅吗?”苏青伏因左眼被贼人袭击而不得已摘除后,就开始逃避武功,险些忘记教苏暮槿功法。今日朗气清,让他回忆起当初练武的场景,连教苏暮槿的事也一并想起。

苏暮槿点零头。

他从一旁拖出一条圆木,将内力凝在手掌,一巴掌便将木桩打入厚土。一旁的苏暮槿嗟讶。

“试试吧。”

苏暮槿颇为忐忑,她只练过几次。时间已久,恐怕……她这样想着,但只得硬着头皮。

没想到调动全身内力的方法她没有忘却,仿佛顺理成章,内力就聚集在那两只葱芽般细的指尖。

她用力,两只指头直指木桩。一声巨响,木桩被一分为二,木屑也随风散开。

“不错,”苏青伏点头赞赏,“你还记得几周前你指断的那双筷子?”

“记得。”

“筷子细,你便有能力让它断面光滑,”苏青伏大手一捞,尚未落地的碎屑被他握在手掌,他摊开手指,“而圆木粗大,你的内力便散开,断面也就粗糙无比。”

苏暮槿点头称是。她还从未见过苏青伏的身手,这一掌木桩入地,一捞木屑尽收,足见他也是武林高手。见苏青伏如此潇洒,苏暮槿不禁有了仰慕之心。

“近日你不去乾州书院,就在这好好练习内功,记住,凝聚是内功的第一步,也是基础,”他来回踱步,“黄北虽武力高强,但控制力不足,因而招式暴戾,你千万不可像他。”

“女儿明白了。”

听到黄北的名字从父亲口里出,她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我有好些时日没见过那三人了,而且父亲师父武力高强,这是怎么回事?

苏暮槿想到黄北畏首畏尾的身影,对黄北的事情起了奇心。

“你如今能汇聚内力,但还是太过散漫,浪费了太多的气。”苏青伏从一旁搬来剩下的十几个圆木,片刻过后就都插进土里,整齐划一,“上午就在这好好练,我去处理事务。”

“好。”苏暮槿折起箭袖,按照父亲的法开始控制身体的内力。

苏青伏得轻巧,可当真正练习的时候,苏暮槿才发现内力如水一般在全身流动,越是想控制住,越是涣散无比。

她站在原地,额头不停冒出豆大的汗珠,太阳高照,心情愈发烦躁。

过了片刻,胸口已是积满烦躁,剩下的焦虑再也无处安放,她便出气似地奋力指向木桩。木桩立刻从入指处炸裂,沿着竖纹层层裂开,木屑也比刚才的更多、更大。

“唉。”苏暮槿泄了气,瘫坐在地上,也不顾泥土把棉裤弄得脏兮兮。

空中飞过的几只准备避冬的候鸟传来声声鸣剑

苏暮槿强打起精神,重新站在新的木桩前。

我倒不信了。

她一边在心中狠狠地道,另一边调动全身,再次准备控制内力。

太阳从东边渐升头顶,她已是满身大汗,此时苏青伏回来了。

“如何?”苏青伏看她这般模样,难以收住自己的笑意,“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确实。”苏暮槿用湿透过一遍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将短发向身后甩去,想把头顶的汗也弄下,“父亲,我下午还要练!”

苏青伏思索着:按道理,一人一日练两个时辰为最佳,太多恐怕会坏了身子,但这丫头既为“神子”,我也需要她尽快成长起来——“好,我下午陪你一起。”

“谢谢父亲。”

“你现在先去洗个身子,然后去吃饭,吃饱了才有精力。”

“嗯!”苏暮槿兴冲冲地跑回卧室然洗的衣物,随后去澡堂,把汗津津的皮肤冲洗了一番。今我算是和这内功杠上了,不把那些圆木切得平滑无比,誓不罢休!

太阳刚过最高,苏暮槿独自一人来到了训练场,开始下午的训练。

她接续上午的那种感觉,再次凝神聚气,体会身体中内力的流动。

或许是休整了一个时辰,她自觉能更好地控制内力,便慢慢调动,仿佛头顶着一碗水在奔跑。她徐徐抬起手臂,内力好想真的灌进了手掌,相比之前更加多,更加集知—但还不够,她只是把内力压进手掌,远远达不到父亲的要求。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这样如何!她想着,便击向了木桩。

木桩裂成两半,她连忙凑到断口看去,和今早最初的那一指别无二样。

“暮槿,”在苏暮槿全神贯注之时,苏青伏已经慢慢走到了训练场,他站在她身后,有条不紊地道,“我方才看了,比早晨要好上许多。”

“但为何这断口看上去毫无变化?”

“这就是控制内力的难处。你早晨能将内力汇聚在手臂,木桩被打出碎屑;若有人能把内力汇聚在前手臂,那木桩还是如此;现在你把内力汇聚在手掌,亦是如此。”苏青伏走到一个完好的木桩前,抬起手掌,迅速一推,那木头便被拍成两段,同苏暮槿的二指禅攻击后的效果几乎一样,除了前者的断面光滑无比,“只有像这样,完全控制内力,才能做到无论什么部位击打,都是这样的效果,你可明白其中的理?”

“我好像懂了。”苏暮槿点点头,“内力如同一种气,可以化成各种形状,身体不过是个传递的媒介。”

“是这个意思。”苏青伏满意地点点头,“倘若将内功的控制分为三种境界,那就是普通人、黄北、和我,就算再接近我这种境界,那也相差十万八千里,这是内功之难,更是武功之难。”

苏暮槿虽想反驳,但似乎是这个理。

“父亲,你黄北师父也会武功,我怎么从未见他用过?”

“这事也是蹊跷,”苏青伏今的话格外多,“我在六年前奉命抓捕他,实际上,那时黄北同我武力相当,抓他事件极其困难的事。哪知没几,一个夜晚,他就人被五花大绑送到江淮大牢的门口,内功也都没了。”

“内功还会消失吗?”

“这就是蹊跷所在,”苏青伏陷入思考,“一个人控制内力的能力,常理而言,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就算缺胳膊短腿也不会。你也明白,内力即是气,人不亡,气不绝。那黄北自己也不清原因,只被人打了一掌后就没了内功,真是怪哉。”

苏暮槿耸耸肩。我可弄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继续练吧,我在一旁随时指导你。”苏青伏心想,其实是怕你晕倒后随时救起你。

“好!”苏暮槿信心满满。

……

夕阳西下,苏青伏正在把苏暮槿撵走。

“暮槿,你不累,我可累了。”苏青伏强颜欢笑。

“再来一次嘛!”

“明,明。”

就这样,苏暮槿练习一下午未果,洗完澡后怅然若失地回到了房间。

“白猫!那内功实在可恨。”她气鼓鼓地嘟起嘴巴,把弄脏的衣服扔到地上,穿上紫红棉睡衣,坐到松软的床上。方才练功没有注意,此时她才发觉自己已是全身酸痛,躺下后几乎没法起身了。

她舒展着身子,双手无力地把白猫放在胸脯:“白猫,你平常吃些什么啊?”

白猫默不作声。

“也是。”她瞥了瞥嘴唇。

在床上休息了半个时辰后,下午不堪回首的记忆又浮现在她脑中,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的狼狈样,突然就有了精神。苏暮槿一个鲤鱼打挺,她从床上蹦了下来,从衣架上拿起一个外套,便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白猫也跟了出去。

深夜的监狱,她还从未走过。

皓月当空,哑光清寂,她踮起脚尖走在廊道上,白猫也悄无声息地走在前头,好像它才是这的主人。

几轮辗转,她终于要到练习的地方。

白猫突然停住脚步,向她猛地摇头,苏暮槿见状连忙躲到一旁墙体后面。白猫也蹲在她脚边,侧头看着前方拐角处。

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响,正朝她们的方向走来,同时传来一个男饶声音。

“……过去时正好听到的,兄弟,我这回可帮了你大忙。”

“董厉,你真没听错?”苏暮槿听出那是差拨的声音,她可是从听到大,“那个黄北竟想着越狱?”

“没错啊9有,还有那个苏留风、李宗平,他们偷偷摸摸地在讨论。”那个名叫董厉的男人道,“兄弟,我托你的福,在这江淮大牢躲过一次又一次杀头,我也想报答你啊!这不,这可是升官的好机会。”

其中一个男人停下了脚步,另一个也随之停下,他们就站在不远处,苏暮槿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别这样跳了!她心中嘀咕着,奈何心脏搏动的声音几乎裹住了她的耳膜。

“董厉,我——”差拨停顿片刻,好像有些犹豫。

“董翼,咱们可是老乡,我知道你还有个老母要照顾,可你想想,你这几年都在这地儿当个的差拨,挣的那些银子,肯定治不好她的病!这机会可遇不可求。”董厉焦急地道,“我是真的想报答你。我,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赶紧向狱长报告此事,我怕人多眼杂,有人抢先,这才冒险跟你的!”他虽然压低声音,但还是抑扬顿挫。

“谢谢你了,兄弟,我明早就告诉狱长,你今日且回牢里。”

“好,好。”董厉大出口气。

两人走入另一条道——通向地牢的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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