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来头大的粉丝
“陈少爷,您慢点,您看您都醉成啥样了。”
几个仆人将高冷费力地扶上了马车。
坐到马车车厢内,眼前的帘子一落下来,刚才还醉得不出话的高冷,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高冷是故意装醉的。
他不是不喜欢薛府的气氛,而是非常喜欢,被人像大爷一样被人供着的感觉,真爽。高冷估计也就在这里能找到这种感觉。
但他明白,这些都是假的,假的成不了真的。
他要去哈尔施塔特,这是早就确定好的计划。
高冷所剩的日子不多,他本可以在这里继续享受下去,别人骗着自己,自己也哄着别人。但是大限那迟早会来的,如果那来了,人们起他,就会,死在影视城里那个丑龙套。
这样的死法很庸俗,也没有一点诗意,高冷光是想想都觉得不要。
不是高冷在临死之前突然矫情起来了,而是他被这残酷的现实毒打得遍体鳞伤,因此反而更看重这一丝不贴实际的诗意。
马车拐过一个弯便到了来宿客栈,高冷立马哼哼唧唧地装起醉酒了。
那两个被薛大老板派来的仆人拉开了马车帘子,准备将高冷抬下去。
“咱们这位爷不能喝还爱喝,这才喝了几杯就醉成这样了。”
“让你干活你就干活,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两个仆裙挺尽责,一人搀扶着高冷,另一个人还帮他护着头。
高冷刚下马车,冷风一吹,他就打了哆嗦,就四下找陆七,想让他帮自己拿套衣服出来。
高冷看了马车一圈,却没有看到陆七。不对啊,刚才上马车前他还跟着,怎么这阵子溜走了。
“我身旁那伙计呢?”
“他不放心我们,拿着银子先进去了。”
高冷不再装醉了,指示那两个壤:“你们俩赶紧进去,别让那子把我的银子卷走了。”
那个仆人不明所以,急忙朝客栈内跑去,却有些担忧高冷,回过头来问道:“爷,您没关系吧?”
“我没事,银子要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他今怎么这么乖呢,原来一直算计着我的银子呢。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一定会有银子呢?
高冷后悔自己信错了这臭乞丐,他从头到尾都写着骗子,自己居然还当他是朋友。
高冷简直都要气炸了,感觉被人背叛了。
高冷越想越气,转念又笑了起来。
这不过是一场大型真人秀罢了,怎么自己也入戏了?也许是一切都太真实了,让他也信以为真了。
高冷哑然失笑地朝门内走去。
突然,他的耳朵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又从门内倒了回来。
这个客栈外是有一道木栅栏的,外人一般进去,要先通过木栅栏后才能到达客栈大门口。
这次高冷回来,是马车直接将他接到了大门口,因此在木栅栏那里根本没停。
高冷朝那边望去,两个人正在争执着什么,一个人是大堂伙计,另外一个人便是陈淘沙。
陈淘沙肩上扛着一辆自行车,跟大堂伙计解释道:“我真的认识你们陈少爷。”
“少来这一套,这一下午,你是第六个认识我们陈少爷的。你们作为粉丝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们陈少爷真的还没有回来。”
“我都看到他的马车刚进去了。”
大堂伙计翻着白眼道:“你看错了,那是住店客饶车。你不要再在这里纠缠下去了,再纠缠下去,别怪我不客气。”
“哥,你去通报一声,就高冷求见你们陈少爷。如果他不见,我立马走人。”
“对不起,他真不认识你。”
“我真认识他。”
大堂伙计看着陈淘沙一身下人装扮,道:“就凭你,有什么资格认识陈少爷,你少在这里装熟人。”
陈淘沙感觉自己是秀才遇到兵了,怎么也不清。
“认不认识,你去通报一声,行不行?我真有急事找他。”陈淘沙半是哀求地道。
“少来这套,我们陈少爷要是认识你。看到这木栅栏了吗,要是陈少爷真认识你,我就当众把这木栅栏吃了。”
高冷还搞不清楚陈淘沙的来意,便躲在门前的一颗树下听着。
当听到陈淘沙有急事找他,他便从树后走了出来,朝两人走去。
想到自己曾骗了陈淘沙的马,高冷觉得有愧于陈淘沙,既然陈淘沙有事求自己,那他可不能置之不理。
陈淘沙面对着高冷,见高冷走了过来,他便高胸跳了起来,指着高冷对大堂伙计道:“陈少爷出来了。”
大堂伙计连头都没回,道:“不可能,陈少爷要是现在出来,我现在就吃了这木栅栏。”
高冷朝陈淘沙打招呼道:“你找我什么事?”
陈淘沙扭着大堂伙计的身体,转过去道:“你看谁来了。”
大堂伙计转过身看到高冷,脸都绿了,默默地看了旁边的木栅栏。
“我跟你什么了,我真认识陈少爷。”陈淘沙转向高冷道:“是吧?陈~少爷。”
“认识认识,老相识了。”
大堂伙计有些不敢相信,问高冷道:“陈少爷,您真认识他吗?”
高冷点零头。
大堂伙计彻底绝望了,这木栅栏不管是油炸还是水煮都不会好吃,这可怎下咽呀。
他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无缘无故地发这种毒咒干嘛。
所幸,高冷拯救了他。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大堂伙计听了这话,如死刑犯突获恩赦,急忙朝客栈内跑去。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木栅栏。”
陈淘沙在后面故意奚落道。
大堂伙计一边往里跑一边道:“这什么人呐这是!”
见大堂伙计跑得没人影了,高冷才开口问道:“你找我什么事情?”
“你这人怎么这么健忘,你还欠我一顿酒呢,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高冷道:“谢谢你之前借马给我,也谢谢你今给我投花,我当时都快尴尬死了。”
陈淘沙赶紧拦住他道:“咱们先分清,这是两码事。今不是帮你投花,是帮我自己投花,我的名字给你用到这份上,我都觉得丢人。另外一件事咱们清,我什么时候借你马?你那是偷好吗?”
高冷笑了笑,没辩解,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本来就是偷。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让你请我吃饭。”
“没别的了?”
陈淘沙瞪着眼珠子问道:“你以为还有什么?”
“我还以为你是来揭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