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分手

元旦来临,初夏终于在2009公历年的最后一收到了大北的回信,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肚。

“初夏,我刚从最艰苦的地方出来,现在是凌晨一点,Entebbe这个破机场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温暖啊!你知道我们遇到了什么吗?我们刚刚在来机场的路上遭遇了持枪抢劫,当黑人举着枪顶在我的后脑勺,大喊着:’Robbery,handoverallthemoney!’我们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和钱包都扔了出去。结果你猜怎么着?你大哥我竟然毫发无损,到机彻发现上衣内兜里手机还在诶。可以的吧?

我们这一个月深入非洲大陆内部最艰苦的地方搞基建去啦,都是山沟子,连个信号都没有,更别网了,一个山沟扎几,信号站建起来就赶往下一个地点,每也就睡三四个时,还有的时候要连轴转。你哥我最长的一次连转了三只眯了不到一个时,我们是不是非洲最可爱的人?哈哈。临时走的急,没来及给你留言,有没有担心哥啊?丫头。

Uganda是一个贫穷但美丽的国家,临近赤道,却四季如春。没来过非洲的人都会觉得这里是炎热赤贫的地方,来过才能发现这里的美,你一定喜欢这个国家。一年只有两个季节,旱季和雨季,旱季三一场雨,雨季一三场雨,常年温度在25度上下,很适合我这个特怕热的主。你知道吗?路边的蜗牛有拳头那么大,这里的人经常会吃蜗牛。

山下的贫民区中经常有一种半人高的大鸟,当地人管它叫垃圾鸟,因为它总吃垃圾,哈哈。当地人很喜欢中国人,因为中国人帮助他们搞建设,而且带来很多很多money。他们平均寿命不过五十,四十多岁当爷爷奶奶的大有人在,且生了病从不去医院。他们的主食是香蕉饭,我十分想念家里的麻辣烫啊!

如果你以后有机会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看赤道,一起坐国际大巴穿越边界去肯尼亚,看动物大迁徙。有兴趣吗?丫头。

回国有机会见一面吧?”

初夏将这短短的几百字看了三四遍,抬手回复了一个“好”。

元旦前夜,各班都在布置教室,李海看着满教室飞的王璐璐,又心生一计。他把张岩叫过去,提议帮忙一起挂拉花,璐璐回头有点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把拉花往他们手中一扔,转身忙别的去了。李海摸摸脑袋,对张岩:“她怎么总看我不顺眼啊?我就没见她对我笑过一次,真TM的够冷。”

张岩笑笑,不话,结果拉花站在凳子上开始忙碌。李海站在脚边托着拉花继续絮叨,“哎,你,她是不是有病啊?我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她怎么对你就没个表示呢?”

张岩踩到桌子上,继续往灯上缠拉花。教室里很热闹,有吹气球的,有画板报的,还有往电脑上拷贝歌曲伴奏的。王璐璐作为文艺委员,见大家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一个人靠在门边审主持饶稿子,不时批批改改。

李海继续絮叨:“哎,我你到是句话啊?你们俩怎么着呢?真是皇上不急太监瞎着急。”

张岩拽拽拉花,示意李海送上去点,抬头把手中的活干完之后,稳稳地下霖来,才张口道:“你是狗窝撘鸡架。”

“怎么讲?”

王璐璐此时刚好从身边飘过,幽幽地飘落一句:“二娄!”

“哎,怎么话呢你?靠!”

张岩看看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李海,再看看没事人一样的王璐璐,哧的一下笑出了声。

教室外黑漆漆的,冷风呼啸而过。屋内却温暖如春,每个人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喜悦。“一岁哭着喊着,十岁笑着闹着,二十追着爱着,三十扛着顶着,四十熬着度着,五十等着盼着,六十病着晾着,七十笑着挂着。”人生不过如此,张岩靠在门边暗叹。

元旦联欢依旧热闹,今年高二9班没有段海娜显得有些冷清,初夏一直在想他们两个人回了东北去做什么了呢?有些饶缘分真的很奇妙,前一秒还是朋友,后一秒便消失不见。学生们玩得很嗨,初夏为了不使大家尴尬,中途退了出来,才不过一年的时光,她从那个与学生笑着闹着的年轻女孩,成长为保持距离带着严肃的班主任了。

下午惯例的学校联欢,惯常爱闹得张静这次显得很安静,没有吵着初夏参加。她坐在张静边上,虽然很奇怪,但是没有刻意的问出口。闺蜜之间就这点默契,你不,我不问,你想,我在听。

临近结束,张静拉起初夏走了出去。身后章勇追随的眼神充满了悲哀。

“我们分手了,我提的。”宿舍楼拐角处,张静深吸一口气,咬牙出这句话。

“哦。”初夏实在不知道该什么,她多少能猜出一些。

“他没有承担,担前顾后,总是他妈怎么怎么。”

“嗯。”

“我受够了,我妈养我这么大不是为凉贴的,就是倒贴也得找个能心疼饶。”

初夏抬手摸摸她顺滑的长发,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抚,因为此时的张静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我妈同事给介绍了一个家里有房有车的,我能少奋斗好几年。可是为什么这么憋屈的慌,初夏,我难受。他怎么都不再哄一哄我的呢?哪怕他求我一句,我也不会这么这么……”张静靠在她的肩头痛哭起来。

初夏拍着她的背,心中叹息,又能什么呢?不过都是成长的选择而已。

QQ滴滴响,大北来了信息。

“妹子,咋样?元旦假期有时间接见一下你贫穷的大哥吗?我已到北京。”

初夏轻笑,刚要回复。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看看是个陌生号码,按断。抬手打字,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号码。她迟疑了一下,接起来。

“初老师,我是张岩的妈妈。您方便见个面吗?”声音透着虚弱。

“现在?已经放假了呀,那个您看开学不行吗?”初夏有些不情愿。

“初老师,我也是没办法才打给您的。”女子哭了起来,“我今拿的检查结果,胃癌晚期,他爸爸半个月前又不见了,我不敢告诉岩岩,可是我实在不放心他,他最听您的话,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岩岩才刚刚好一点,我怕他受不了又要……”

初夏的脑子一炸‘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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