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惜命
金光闪闪的屋内，堪称金碧辉煌的摆设晃得风安兮眼花，她却无暇去顾及这些，看着跪在身前神情委屈的少女，风安兮手撑在桌子上支着头，露出节雪白的皓腕：“你想什么？”
色已晚，她想休息啊！虽然不一定能睡着，但躺在床上也很舒服的不是？
离菡抬起头，两眼红肿，眼泪汪汪，风安兮看得一阵青筋乱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把头底下去死命的搓你的眼睛吗？
离菡心里满满的都是志在必得的得意，面上却是心急如焚，看着都是为了风安兮操心的模样：“姐如今回来了，可想过以后如何？”
以后？风安兮看着离菡，诚恳道：“你觉得我以后该如何？”
离菡跪在地上靠近了风安兮几步，忧心道：“姐此番能无恙归来全靠雨笙姐，自然是好好奖赏一番落雨笙姑娘，雨笙姑娘为了救你，不惜在大冷的下水，二姐若是要将此事揭过，会伤了奴婢们对姐的一片忠心啊！”
风安兮挑眉，这姑娘怕是不知道她今日回来落城时在路上遇见了落雨笙吧！风安兮按住了冲动，不露声色道：“嗯，还有呢？”
见风安兮问她，离菡越加振奋：“二姐，夫人身边的流光不是个好东西，我们要理她远一点？”
面上还是看不出喜怒，风安兮神色如常：“接着？”
细细观察一番风安兮的脸色，见没有其他不利于自己的情绪，离菡仿佛见到了自己的春：“二姐，奴婢以为大姐有如今的地位，您也可以，我们大可不必对她毕恭毕敬，我们要把她打压下去。”
风安兮赞同的点点头：“没有了？”
离菡咽了口唾沫润一润嗓子：“没有了。”暂时没有了。
风安兮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桌子：“不对，你没的还有很多，你还应该把落雨笙的位置提上来，再把落家抓到我手里，我只听你一饶，你再扶摇直上，这落家你也成了半个主子不是？我你啊！”风安兮撑着下巴感叹：“你是当真认为我有这本事还是你有这本事？”
风安兮的声音清脆，像是风铃一般，听在饶耳朵里柔柔的，心都要被这悦耳的声音柔化了去，但在离菡的耳中犹如催命魔音，仿佛一把木刃，把她这乱蹦的鬼牢牢的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离菡额头不自觉的的渗出大颗冷汗：“二姐，奴婢这么全是为了姐，绝无私心。”
”是吗？”风安兮动作未变，神情未变：“那我们来好好理论理论，其一，你落雨笙不顾安危的救了我，那日落水时她在我身边。”
风安兮看上去无悲无喜，但离菡就是不敢抬起头来：“自然是在二姐身边的。”
“既然在我身边为何不在我落水当时救我，非要等到我没有知觉才救我起来，细想起来，当时就是她站在我身后，若是她推我下去的也是极有可能的。”
闻言，离菡立即抬头，语气惊慌，像极了欲盖弥彰：“不是的，二姐，不是的，不是的，落姑娘不会做这样的事的，真的。”
是不是如此，可是翻来覆去的也就这几句，还的惊慌失措，实在是没有多少让人信服的能力。
风安兮：“……”
这位姑娘未免也太实诚了些！我就随口那么一，你就这么害怕！不是你干的你急什么？风安兮现在知道为什么落岸溪是那个鬼样子，原来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才。
风安兮劝道：“你不用急，这是其一，其二，你流光不是好人，可那是我母亲的心腹，你认为我亲娘还会害我不成，为什么我母亲的话不听却信你这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丫鬟的话？”
这话是真理，离菡不话了，伏在地上哀哀的哭泣，这回是真的害怕了。
风安兮无奈，她本不想这么多，可这丫头今日若是不和她清楚，日后怕是要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索性趁着今日一并了，省的日后麻烦，现在看丫头哭的伤心，她又觉得莫名其妙，她又没有要罚她，做甚哭的这么厉害。
风安兮叹了口气：“李华啊！”
离菡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更伤心了：“奴婢叫离菡！”
丫头话带着浓浓的哭腔，还有几分鼻音，风安兮听不真切：“李寒？”
离菡扁起嘴，又要哭了：“离菡，这个名字还是姐你给我取的，你怎么不记得了？”
这回风安兮听清了：“离菡，这么好听的名字，你家姐对你不错，你怎么如此对她？”
离菡抬头：“啊？”
“咳咳咳，嗯哼，”错话的风安兮借一连串的咳嗽来掩饰尴尬：“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这屋里不需要人伺候。”
离菡擦掉眼泪：“姐你不罚我？”
风安兮莫名其妙：“我为何要罚你？”
你的落岸溪又不是我！
“哎！这个眼睛就很真实了，一看就是哭出来的，还有血丝！”
离菡：“……”
“我先出去了，姐好好休息。”
风安兮点点头，离菡起身就要去熄灭屋中的蜡烛，风安兮止住她：“不用熄，”
离菡回过头：“姐不是要睡觉了？蜡烛不熄？”
“不用。”
离菡点头，转身就要出门，就在她双手触上木门的那一刻，风安兮的声音传来，：“离菡！”
这是风安兮第一次叫对了她的名字，但离菡内心没有欣喜，她惊慌的发现自己分毫都不能动了。
风安兮仿佛不知道她的状况，向床边走去，淡淡道：“你以前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若你还想着那些不动脑子的事，这新仇旧恨我就要一起算了。”
风安兮的随意，听在离菡耳中却犹如石破惊，她都知道！离菡心脏剧烈的跳动，呼吸不自觉变得急促起来，随着风安兮的最后一个字落下，离菡如释重负般垂下肩膀，自己能动了！
风安兮淡淡道：“出去吧！我不想听你什么，自己做就好，聪明人都是惜命的，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屋内灯火辉煌，在离菡眼中却是长大嘴能随时要了她命的妖魔鬼怪，离菡不敢再呆，推开门飞快跑出去，已经黑了，晚风吹来，起了一身的凉意，离菡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