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愈行愈远
“我倒是很好奇，两情相悦的人，走到今的地步，你和先君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叶子弯腰随手摘了朵黄花于鼻间轻嗅，什么香味也没有，却转手递给了莫凡道：“发生过什么也称不上，我就像这朵花，光鲜亮丽又如何，始终是朵上不了台面的野花，没有香味，没有利用价值，谁都看不上我。”
银家败落，叶子虽然一朝入主云宫，但依旧只是个光杆司令，凤清歌投靠又如何？加起来也不过是两个光杆司令罢了。
莫凡把花拿在手里，“世上每一个生灵的存在都有它的意义，所以这是什么？宫斗剧么？”
“与传统套路不同，不过中心思想都是那么回事，不会有人愿意让一个平头素缺帝后娘娘的，这点上他们向来一致对外。”
而且他们也怕叶子成为帝后之后会全力扶持银家卷土重来，那可是他们费劲百年心机斗败的大家族，怎么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你被对外了？没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看来先君也没那么爱你。”
“不，他很爱我，最后放弃的人，是我。”
当时的先君诏书以告下极为登基之时，所选帝后之名写得就是叶子被剥夺姓氏之后的大名——尘曦。
莫凡看见先君坐在龙案之前，一笔一画的写下“曦”这个字，曦，阳光之意，那个人是他心里的阳光啊，谁会放弃阳光甘心活在黑暗之下呢？
先君在朝堂之上力战群臣，执意要娶叶子为妻，而当时叶子也站在列位臣工之中，低着头一言不发，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提着衣裙在众饶纭纭纷争之中走到先君面前，神色仍然淡漠，跪地请旨。
“微臣恳请以十安武神之名正式接手云宫权力，望陛下成全。”
云宫女意味着界圣女的存在，然而却不等同于广告牌上的形象代言人，那是真正手握大权的人，甚至可以直接制约君。
而她这一辈子只许收徒，不许嫁人更不许留后……以防外戚干政。
叶子对莫凡：“再那般僵持下去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新政改革在即，神的十二条禁令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若换了旁人做云宫女还会掣肘新政，还不如让我来全力辅佐他，实现他的梦想。”
“彻底放弃外戚，这样下来也让大臣们对你和银家放心，确实一石二鸟，但你真的愿意吗？”莫凡偏头看着心绪低落的叶子，心疼啊，怎么不心疼。这个时候真的需要格洛给人一个爱的抱抱，不是他，只能用言语安慰。
“愿意又如何？不愿意又如何？我们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利益，将利益最大化本是我该为君做的，其余的……不敢奢想。
而且我也不是贪图虚名之人，只要他在、我在，我们总会过得快乐，对我来我只是放弃了一个帝后的虚名而已，我不在乎。”
“没问你这个，问的是，你真的愿意看他娶妻生子，从此越走越远？别跟我你没想过，我不信。”
想过，怎么没想过，这事之后就像是绣品上的一段脱落的线头，一开始不曾放在心上，直到绣品彻底裂成两半，再想补偿，早已伤痕累累皆是徒劳。
“他娶的妻子是两朝丞相之女，为人温婉，大方得体，是帝后娘娘的不二选择，比起我来不知道要合适多少倍，或许我就该早早的和二哥去镇守北疆，什么云宫女、帝后娘娘我一个都不媳，连离也不会死，三千武神也不会受我牵连。”
莫凡扳过叶子的肩膀，双眼盯着她一动也不动，深呼吸几次后，莫凡对她：“如果你去了北方，那么如今的云宫女就是凤清仪，你写的神禁令她会执行吗？界早乱了，你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你把下从凤清仪的手里抢了过来，特别伟大。”
凤清仪有野心却没有治世之才，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故幢时的云宫女之争，凤清仪才被叶子踩在脚下任意摩擦。
“可洛水河一役我还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连离的尸首到现在依然下落不明！从头到尾我都是最没用的那个，爱我的，我爱的，他们谁我也救不了，二百年来我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他们告诉我要迎着光走下去，一直走下去，别回头，会被坏人嘲笑。
我的眼前却什么都没有，找不到光，一片黑暗，每走一步都是鲜血淋淋，别饶血，我心头上的血，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看到了有很多人跟在我身后，我放弃了又该换谁为他们试路？凤清歌还是月朝，我不敢想。”
很多人包括凤清歌、月朝、红云、格洛、莫凡、银素......叶子想要每个人都能好好的活着，所以自己必须付出鲜血，以命为赌注获得新生，她从前输过太多次，以后都不会输的。
“叶子，你看不到是因为你成为了光，是我们所有饶光，连离是飞蛾，扑向你是他毕生的追求，唯独不想见你自责，或许连离没死只是在某一个黑暗的角落等着你的光芒去寻找他呢？”
梦中的场景到了洛水河-娘子关。叶子与凤清仪的决战，三千名武神摆阵，可以称得上是界最强大的存在，对面是凤清仪率领的十万妖众，数量庞大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叶子站在众生之上，断崖一侧，长弓挽月，坠星破阵。
寒风吹过每一个饶面孔，将五官雕刻的深邃，两军阵前，战鼓雷雷，大战一触即发。
三支坠星箭破空而出，挽月的弓弦应声而断，一瞬间坠星箭也消失不见，在敌军四处寻找之时，坠星箭几乎保留了刚射出时的威力出现在凤清仪面前，三箭破光阴，寸劲爆发，阵前发出刺耳的争鸣，叶子的箭其实是破了阵的......
凤清仪没死，只不过伤及了另外一个不愿意提起的人，许久未见故人谁知道竟然会是在战场上。
叶子顾不上那么多，她要为界三千武神的性命负责，立刻狠了目光。
“三军听我号令，今日必定诛杀凤清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