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合

叶子是想救她的，是很想的，但太突然了，纵使叶子能轻而易举地叫一个人去死却不能叫一个人充满希望的活下去，她心里明明是有希望的……

她爱一个人，准确的她爱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到死还在念着，她的故事她的想法只给了叶子一个人听，唯一的一个人。

格洛赶到的时候，叶子也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前方，那个洋娃娃身后被血染成红色还在甜甜的笑着，脸上沾着血珠，安静地坐在叶子身边。

“叶子……”

“没事儿，我挺好的。”这几乎成了叶子的口头禅，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的见，她身后，楼下的土地上躺着一具刚刚跳楼的尸体，她不好，她一点儿也不好。

“叶子那里太危险了，你先下来，我们慢慢。”

“不用慢慢，你刚才不在，应该……还有一个人死掉了吧。”

刚才那个跳楼的明显是为了掩护真正的凶手，如果是这般，那么阴阳眼鬼头也不会被留下活口，如此，死无对证。

又成了一盘死局。

对于叶子的料事如神格洛是早早见识过的，自然没什么可惊讶的，他只是缓缓开口道：“是的，那个鬼头死掉了，脖子里插进去了一把刀，气管喉管全被割断了，流血而亡。”满屋子的暗红色和血腥味。

现在只剩下了4个人，叛逆少年、姑娘和那对双胞胎姐妹。

姑娘怕死怕到了骨子里自私就是她基因里带出来的东西。更何况还是她拿出了凶手的纸条，若她是凶手当然不会去故意招惹叶子查案。她只想活着出去罢了。

那对姐妹更像是一场闹剧中的冷眼旁观者，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她们自然热衷于看戏甚至还想要站在局外指指点点，论恶劣，害死五个饶凶手也不能排到她们前面去。

这样一来真正的凶手似乎不言而喻。可是，他们没证据啊，死无对证啊。

“我要自己去见一个人，格格，别再跟着我了。”

叶子很少开门见山地对别人话，话一旦出口也就意味着再无转寰的余地，谁都不行，格洛甚至能想象出来叶子下句话什么。

“没事儿，我挺好的……”

因为每次都是这两句，听得人腻死了。

格洛是劝不住叶子的，那便只能放任，可放任之后的结果也是格洛所害怕的。所以叶子当机立断地去见了凶手，那个梳着鸡冠子头的叛逆少年。

他终于剪掉了形状怪异的鸡冠子头，像个干净的少年站在阴暗的库房里吟诵属于他的诗歌，感情波动此起彼伏，他似乎在等着叶子来找他。

“我曾手里也紧握着一束光芒我曾经也在阳光下成长心里也有希望那些珍藏着的宝贵着的似绽放的玫瑰绽放而后凋零落进泥土黑暗阴沉自私腐朽习以为常的丑恶不，那不是梦是我的结局是我的归宿！”

叶子只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杀人？周正、扔药的男孩、暴躁者、洋娃娃和阴阳眼鬼头，他还要杀掉多少人才算罢休？

“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疯人院里，又为何不问问我又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今这个样子的？”

叶子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已经半只脚踏进疯癫的人，“所以，为什么呢？”

“一不心掉进了沼泽里，越是挣扎陷的越深，泥水顺着耳朵、鼻子、嘴巴一鼓作气灌进身体里每一个角落，恐惧、绝望、窒息，我只能拼命的挣扎，正是如今你所看到的我。”

不在黑暗中向光明而生，就会被同化吞没。

他越越是兴奋，面部狰狞扭曲，单手拉开了一面巨大的黑色幕布，他的身后，房梁上，吊死了两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阴暗的场景里像幅绝佳的艺术品画作——那对双胞胎姐妹——画中的主人公，一左一右，双手垂放在身侧，眼珠子瞪的快要掉出来，舌头伸在外面长长的一根，身下大便失禁，那是被活生生吊死的啊！

“你疯了！疯了！”叶子死死盯着那两具尸体移不开眼睛，大喊大叫着。真恨不得冲上去掐死这个疯子算了。

“对，没错，我早就疯了，被他们一个个逼疯的，若不是你从中非插一脚进来他们不可能活这么久，也该安详地死在睡梦中，当然，也不可能死得这么漂亮，你看她们姐妹到死都没能分开呢~”他笑得疯狂，心底的满足在看到叶子万年不变的神情崩塌之后瞬间得到了满足。

叶子喘着粗气意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紧紧攥着拳头，“你的意思是你很早便想把他们全部杀掉对吗？那你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让你恨之入骨呢？”

他笑着，他原本是个正常人，不加双引号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