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会见汝在荆棘中耳!
可怜的王公子就这样被救下来然后在夹道围观中被抬走。
好在他已经昏迷了。
这样他就不用面对那些足以令他崩溃的目光了,至于他的重要器官以后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丧心病狂!”
杨信义愤填膺地。
那都肿得跟个紫茄子一样了啊!
当然,这不能怪他,主要是他科学知识不够造成的,他哪知道这时候做太监还有一个绳系法呀!这主要是咱大清公公们的回忆录误导,总之这只是一个的意外,他绝对没想过让王公子和九千岁等人并粒实际上这时候公公并不一定全割,那样的死亡率太高,一般都是明军抓了战俘才这样蛮干。但民间自己解决的,就比如九千岁这样的,都是割蛋蛋,还有从连蛋蛋都不割,就像他对王公子做的那样找个绳系上,或者找个老手从时候给捏坏了……
这样就很有隐患了。
比如太监祸害民女,还有大太监卡在太监里面出不来,这样的记录在大明朝非常完整,据还有监军太监祸害军官老婆的,西院还有专门接他们客的,而且生意兴旺,甚至还吃霸王鸡被追到宫里要债的。
至于像九千岁这样的那就更不媳了。
到咱大清才一刀牵
从这一点看咱大清在科技上还是有进步之处。
而明朝像顺府一带,尤其是杨信声称的老家河间府一带,有很多像九千岁一样胸怀大志的,都是自己先解决了,再走门路进宫伺候皇上,甚至很多人自己已经解决了,但因为没有门路都进不了宫。
比如九千岁就在宫外蹉跎了很多岁月。
这种情况下指望他们接受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更别还是主动了,他们就是去贩私盐,当土匪也比割那一刀的死亡率低。而且公公有的是,出人头地的有几个?这么高的死亡率,这么低的回报率,根本不可能吸引人,都有给自己一刀的勇气,为什么不去干那些死亡率更低的?到底九千岁能出几个?只有这种死亡率可以忽略的方式,才会真正吸引那些怀揣梦想的人们加入公公的大军……
呃,公公怎么了?
公公也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大明朝的公公是内官,是官的一种,与朝臣并无本质区别,太监胸前一样是有补子的,而且还是斗牛补子。
“的确丧心病狂!”
身旁一个声音突然道。
杨信愕然转头,看着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后者正一脸唏嘘的目送王公子离去,然后他摇了摇胸前的折扇……
“孙传庭,字伯雅!”
他转头微笑道。
“杨信,字……”
杨信蓦然发现自己居然没字。
虽然他穿得用汪汪的话人模狗样,但却忘了这时候士子必不可少的。
“字守诚!”
另一边陈于阶突然冒出来同样摇着折扇道。
“松江生员陈于阶,字瞻一!”
他对着孙传庭微笑道。
杨信很悲哀地发现他没有折扇。
“王公子遭逢此难,众人不但毫无怜悯之情,反而围观如猴戏,这岂是圣贤教化?唯守诚兄能以悲悯之心待之,此诚可敬也,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欢乐建筑在别饶痛苦之上,直白而发人深省,此一句胜万言!”
孙传庭道。
“我一向如此!”
杨信恬不知耻地道。
另一边的陈于阶一脸无语。
“伯雅兄,若在下没记错,伯雅兄乃新科进士吧?”
他道。
“惭愧,只是附尾三甲!”
孙传庭谦虚地。
陈于阶目光深刻地扫了杨信一眼。
他提醒杨信大家不是一路人,别大嘴巴什么都。
尽管他也算书生,但他那个生员纯粹是为了行走方便,至于他自己早就不读四书五经了,本质上他就是一个接受了西方思想的新青年,而且至今还在看那本雅威,哪怕这本书遭到杨信的无情扒皮。正因为不同于八股文的书生,所以他才和杨信,甚至曹文诏这些人打成一片,但本质上他是书生中的异类,而腐儒们肯定不屑于和这种贩夫走卒粗坯军汉们为伍。
但孙传庭不同,这是真正大明意义上的儒学士子。
所以大家不是一路人。
尤其人家现在已经考中进士,这就是官了,再胡言乱语心人家给你安上一个妖言惑众,先送到衙门打一顿板子。
“那倒是值得一醉了!”
杨信笑咪咪地。
陈于阶立刻有了不安的眼神。
以他对杨信的了解,很显然猜到这家伙有阴谋。
三人就这样凑在了一起,然后随着尽心人群向前走去,很快到一处酒楼找了个二楼临窗的桌子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聊起来。孙传庭是今年刚中的进士,不过直到昨才接到任命,接下来就要到河南永城任知县。他其实祖籍就是河南光山,只不过是卫籍,所以迁到了山西代州。当然,孙家到他已经在代州振武卫两百多年了,所以几乎可以算山西土着了,就像方家祖籍浙江,但现在完全可以大兴土着一样。
洪武永乐两代用无数南方移民,就这样洗净北方胡尘。
“永城,丁家啊!”
陈于阶道。
“圣如兄高中二甲。”
孙传庭道。
杨信一脸纯洁地看着他们。
“永城丁家,丁魁楚是上一科的进士,他侄子丁启睿是这一科二甲进士,一门两进士。”
陈于阶给他解释。
“成功人士!”
杨信微笑道。
“你这话意有所指啊!”
陈于阶道。
“不要误会,你也是成功人士!
虽然你就是个秀才,连举人都没考上,但你家里有钱啊!有银子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咱们大明朝权第一,银子第二,总归都是有用的,更何况你舅舅还是官,虽然只是六品左赞善,但想来飞黄腾达还是可期。而孙兄也是成功人士,虽然你如今只是知县,但接下来你会做知府,做尚书,甚至一直做到首辅,故此你们都是成功人士。
那么请二位成功人士每人回答我一个的问题。
有权的先来!”
杨信道。
“杨兄请!”
孙传庭饶有兴趣地道。
“请问,你代表谁的利益?”
杨信问。
“孙某有些不明白。”
孙传庭略显尴尬地道。
很显然他并不是真不明白。
“那我就的直接一些,如果你去永城做知县,你那位同科进士家隐匿了田产,我们都知道做官有多少亩地不需要交税,如果丁家有一万亩良田但实际在官府却只有他不需要交税的那些,那你会怎么做?
请不要回避这个问题,这是必然的!
事实上我们都知道所有人都这么干,只要有条件的都会隐瞒田产,否则做官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朝廷那点俸禄?哪个做官的会靠俸禄养家糊口?大明两百多年不就出了一个海刚峰?那么你作为知县,会对他家的田产重新丈量并按律收税吗?这是你的职责,理论上你必须这么做,如果我们再假设一下,丁启睿也得到任命到代州去做知州,那么你会清理丁家的田产吗?我们都知道大明的财政总是不够用,你会用这种方法帮陛下让财政够用吗?
请回答,按着你的良心回答!”
杨信道。
“杨兄,这个……”
孙传庭笑而不语。
陈于阶惊悚地看着杨信。
“要我替你回答吗?”
杨信道。
“杨兄,我不会,但我会……!”
孙传庭很坦诚地。
“没有但是,你很清楚,根源是什么?你也很清楚,不在根源下手一切都是徒劳的!但你不敢在根源下手,因为你也在其中,你是官,你代表的是士绅们的利益,你属于士绅阶级,你敢背叛自己的阶级,你就会成为奸臣,无数弹劾会降临到你头上,所有官员士绅都视你为担很快你就无法再立足,然后你会被赶出官场,甚至你家乡的官绅都会联合起来对付你,所以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该如何做官,你连海刚峰都不敢做,你只会继续坐视官员士绅隐瞒田产不交税。
但朝廷要对付建奴要花钱啊!
那既然官员士绅不交税,想要增加税收就只能继续收庶民的了。
可是作为一个庶民我要替所有庶民问一句。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就可以不交税?
同样作为一个庶民我也要问一句,我凭什么要受这种欺负?”
杨信道。
“那个,守诚兄,你喝多了!”
陈于阶赶紧道。
“陈兄无需如此,孙某非人,永城知县也管不到京师,咱们这就是朋友之间的私聊,入不到第四个人耳中,不过杨兄的胸怀坦荡倒是令孙某颇为敬佩。”
孙传庭笑着道。
“孙兄,你还没回答。”
杨信道。
“这个问题孙某回答不了!”
孙传庭很坦诚地。
“你的确是个君子,但君子没什么用,大明不需要什么君子,大明需要的只是公平,而你作为士绅阶级的维护者,你只能维持这种不公平,于是大明还会继续糜烂下去,直到有一……”
杨信站起身看着外面宏伟的城楼。
“会见汝在荆棘中耳!”
他指着那城楼高喊
(感谢书友,我是草泥玛,略经风雨等饶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