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江湖术士

京城的集市。

高昀城,苏喜,严婵儿,龙炎,凤凰,麒麟,常寿七人亦是萧洒的缓行走在这京城集市。

街头巷尾,沿街店肆林立,布庄,胭脂铺,酒馆,客栈,茶楼,当铺,古玩,亦是五花八门。还有一座颓垣败壁的庙宇,鼎立在店肆之中因烧香参拜的施主稀少,亦是年久失修。

往来行人有挑担赶路的商贩,有驾牛车送货的客商,有停驻脚步,观赏四周景致的游客,时有往来行人恬淡惬意的笑脸,亦是在这纷繁的京城街巷凭添一丝兴致。

“终归能有闲工夫逛逛这京城集市,你们没发觉相比之前,这街头巷尾的气氛要好太多了吗?”凤凰空灵之声响起,在集市亦是欢快的东瞧西望。

其余的六人自然知晓凤凰的言外之意,亦是随之凤凰的视线,投向那些络绎不绝的往来行人。

“可不是吗?看来在这青凌湖祭祀的谣言之下,陶染着全城的黎民百姓,好在皇帝施以号令,消除黎民百姓心头的阴霾,否则,全城的人只怕会人人自危,”龙炎赞许的点点头说道。

“确实如此,若不是突然下了暴雨,龙炎的这一番操纵,只怕这青凌湖那么绝妙的景致要就此湮没了。”麒麟亦是惊叹一声。

“莫要再提起此事了,若是龙炎提早知晓这青凌湖能出这么多幺蛾子,我是绝对不会再这么做的。我啊,就让那雨水哪来的回哪去才好,那样,我这也无须受凤凰那一顿嘲讽了。”龙炎在空中那么一比划,直把高昀城,凤凰,麒麟,常寿亦是哑然失笑。

那传说中在天际的边缘,有广阔无垠的沧海,穿过流光溢彩的岩洞,在弥远的海底深处有座宫殿,亦是琼楼玉宇,楼檐四处盏盏明灯亦是闪闪发光,在周边绿植的映衬之下亦是翠**滴,这就是东海龙宫。

精妙绝伦的龙宫龙殿,龙门大开着,那华贵的龙椅之上,施雨的龙王正酣然入睡,睡梦中亦是鼻头发痒,打个了喷嚏。

然而,苏喜,严婵儿被这举动弄的云里雾里,对此亦是难以琢磨。直到高昀城一行人听到不远处嘈杂刺耳之声,再仰头一瞧,那往来行人在前面围的是水楔不通,才从方才的话语之中婉转思绪,转移视线。

“前头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在这儿围着,我们去瞧瞧。”高昀城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凤凰说道。

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之中,那争论之声,渐渐的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在众人耳畔回响起。

“我说你就是个江湖骗子,本少爷不想事情闹大,你诅咒我在三年后有性命之忧,本少爷忍了,可你要是说我这姻缘有问题,本少爷是定不就此忍你的。不仅不能忍,我还要揍你,口口声声老道,老道,瞧你那怂样,年纪轻轻的,是不是道前头不加个老字就对不起你那骗术?告诉你,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绝不轻饶,也好出了本少爷心头这口恶气。哼...”

只见一个俊逸的少年扭动束缚住一个算命先生的胳膊,直把那江湖术士揪的生疼,以至于面目狰狞,口中‘哼哼哼‘的只叫。

“不敢,不敢,老道,不,小道再也不敢了,还请你高抬贵手饶了小道吧,小道的道术委实才疏学浅,不该估算你的凶吉,更不该直接断言公子的姻缘,还请公子放了小道吧。”那道士‘嘶,嘶’一声,眼眸深处蔓延着痛楚。

“本少爷今天就放了你,晾你以后还也不敢。”那少年松开了双手,将那江湖术士一推,直推到座椅之上,速即,不顾众人透露出的诧异目光,拂袖扬长而去。

至此,那江湖术士轻轻的揉搓了一下被束缚的双臂,在座凳唉声喃喃自语的抱怨:早知如此,我就不说这大实话了,没挣到银子不说,还招来这么一通揍,真是流年不利啊。

见那热闹已然散场,众人觉得颇为无趣,故才纷纷散去,至此,那繁华的集市才能畅通。

“敢情这人是泄漏天机了,也怪不得那少年如此生气,这一般的江湖术士最难做,也最惹人恨了,这人的一生,岂能有一帆风顺的?可这江湖术士若是在先刚道出吉祥话,那前来算命之人后脚就倒霉,岂不是砸了招牌。倘若,那前来算命之人在春风得意之际,那江湖术士道出那晦气言论,可不就是找骂,找打吗?所以说啊,这江湖术士言语吉利话,说不得旁的。这江湖术士也且是个世间俗人,岂能算的准啊。”那凤凰分析一通,且最末还要嘲讽一通。

“然而,也有算的精准的,就看你信不信了。”凤凰亦是惬心的扬言道。

“谁啊...世间真有如此神奇之人?”龙炎,麒麟,常寿亦是惊讶的盯着凤凰。

就连高昀城,苏喜,严婵儿也是心生诧异,颇有洗耳恭听之意。

“我啊,还能有哪个?”凤凰亦是春风得意的说道。

高昀城,龙炎,麒麟,常寿亦是无奈的低头扶额,却也是习以为常了,这凤凰真是不论何时,何事都且能傲娇的转移到自己头上。

凤凰任凭他们如此,却满心欣喜。

那苏喜昨夜里,就察觉这几个人很不简单,如今虽听的迷迷糊糊,却也证实了苏喜所想。

倒是严婵儿听的还是云里雾里,糊里糊涂,不知所云。

那江湖术士在座椅上静待着,向那集市之中过路的行人,往来的车辆一瞧,亦是随即垂头丧气,丝毫没了先前的神采奕然。今日可是京城为之最大的一次赶集,被那小子这么一搅合这生意指定是做不成了,这双手被那小子狠狠的抓住,痛楚现在还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

少顷,一声低沉而醇厚之音在那江湖术士的耳畔传来。“在下久闻你的大名,特地前来预测吉凶。”沈长临心底深处莫名的悲悯,哪怕只说了这一句,可隐藏的哽咽还是能被听出来。适才,被宫里太子殿下的手下传话告知,他的两个儿子竟在太子殿下的行宫众目睽睽之下作出不伦之事,那太子殿下下令言明,午时就要在皇宫斩首,他岂能不心急,不为之心痛。

这低沉一声固然引起了高昀城一行人的瞩目,原本要向前的脚步,亦是停驻了下来,方才那些观赏热闹的行人也纷纷回头,到那算命的摊儿前,停驻步伐。

那江湖术士一抬头,瞧见了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看那华丽穿着不俗,言谈举止也颇是儒雅,再看眼前的男子身材魁梧不足,却也不是多病之人,只是这脸色晦暗,眉宇之间清秀是清秀,可透着一股阴沉之气,这让江湖术士犯了难,却也不能如先前那般按着古籍所学来为之预言。

“你来写个字吧,待你写出字后,老道再为您道出凶吉。这古籍自来博大精深,老道都是按书中所学来预测凶吉的。只是这事先言明,不论你接受不接受,都不能发怒揍人。在看的诸位可要给老道做个人证。”那江湖术士颇为无可奈何地说道。

听到这话,那些围观看热闹的却是哄然大笑。

“你这老道学识不精,就莫要学人算卦咯,省得惹旁人生气,招惹事端。”

“你这在旁胡言乱语什么?”

“这算卦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人逼着你前来,打人还有理了?”

“诶,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可没打他,我闭嘴我不言语了,还不行吗?”

眼见着围观的众人为此争论了起来,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执一词,沈长临只好说道。

“在下可不是那肆意动手之人,不过,不是要为在下预测凶吉,而是府上的双生子,他们落入了险境绝地,在下是要预测他们的凶吉。”沈长临似是如鲠在喉,心底深处蔓延着痛楚,在一瞬间,涌出喉头,眼眶里也弥漫着雾水。

这边高昀城盯着眼前的沈长临,终归在脑海中想起,在来这乾夏国之际,客栈门前搭救了一个老翁的沈长临。

沈...沈瑜,沈哲,高昀城眼眸深处,精光一闪,且不说这俩兄弟是不是未来不久的沈瑜,沈哲。可如今他二人却是被冤枉的。

沈长临,两个儿子,双生子,莫非正是那日所见的俩兄弟?

那江湖术士莫名的喉头一紧,宛若无形中被一双手扼住咽喉,眼角突突直跳,再看那男子在说出这件事之际,霎那间,已然面无人色,甚是苍白且憔悴。

江湖术士察言观色到:这人定是爱子心切,而且这二子尚在危险之中,否则,他无须如此满面愁容,他知此事不简单,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这围观的群众如此之多,先前已然闹出了一场笑话,这时候可不能临阵脱逃,否则,今日之后,只怕,在京城街巷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那江湖术士踌躇不决,一双眼眸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来回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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