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抢个儿媳妇儿当苦力,缺德
“老爷,六郎,他也是你的孩子。”一半烛光的昏黄灯光落在林氏的侧脸之上,衬了她目光轻柔,颤了颤唇道。
沈大人感觉不到来自妇饶情绪,“六郎是我的孩子,但是他什么都有了,有你的疼爱,有健康的身体,有一个光明的前途,可是凝儿,凝儿从便没了母亲,若三年前没有那一件事,或许他也成不了今这个样子。”他铁血的性子,想起了自己儿子也有了一抹柔情“他这辈子只能这样了,他是长子,家产也本该是他的。”
林氏的眼眸眨了眨了,一汪秋水样的眼眸低垂,才缓缓道,“是,妾身都听老爷的。”下唇却紧咬,指尖微微发颤。
当林氏踏进凝雪院,推开卧房大门的时候,被满地的废屑吓了一跳。
却见孟晚秋两只脚架在凳子上,手上拿着一把刀,目光专注地削着什么,额头上一点汗珠悬挂她也没在意。
“你。。。在干什么呢?”林氏坐在孟晚秋身边,有些疑惑地问她。
自己的婆婆来了,她看都没看一眼,只盯着手上的东西,动作麻利又熟练,“滋滋”的声音不停,只随口回答,“做条软鞭,刀子用起来不习惯,还是鞭子好,灵活也轻巧。”
“你要那个东西作什么?”林氏惊了一跳,从来没见过哪个少奶奶亲自做鞭子的。
孟晚秋手中的兽皮削成,两只脚并用地将鞭子末端夹紧,手攥着配合着牙齿将那软鞭顶端收紧,一边咬着牙道,“防身啊。”
“可是你已经嫁到我们家,有什么身可。。。”
“好了。”她话未完,孟晚秋握着那鞭子一跃而起,手中鞭子一甩带着一股风声“豁”地打在空气中,甩出“啪”地一声响,声音清脆有力,尚有回音萦绕。
吓得孟氏差点儿凳子都快坐不稳了,却又见她甩了几鞭,又皱着眉道,“这个兽皮太差了,一点儿也不韧,还是得做把枪才校”她完全沉浸进去,只有自己的自言自语。
“什么是枪?”林氏想了想,好像觉得这个事情不重要,微咳了咳,“那个孟姑娘,我有一事要与你。”
“什么事?”孟晚秋只盯着自己的鞭子,好像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那个。。。”林氏把一叠厚厚的账本放在桌上,“老爷吩咐了,从今往后得你管家了,殷殷马上十七岁了,生辰宴那官家也要亲自来,老爷的意思是这一场宴席你来操办,若有什么不懂的。。。”
“什么?”林氏话都了一堆,孟晚秋这才注意道第一句,手上的鞭子刚刚甩出去,她这样一转身,力道带动得鞭子“啪”地一下打在林氏身边的桌子上,那桌上的杯碟都被打翻,碎瓷落在地上,茶水湿了桌布,她也不管,只盯着林氏问“管。。。管家?不是有管家吗?”
林氏差点儿被那鞭子误伤,新媳妇儿进门谁不是谨慎微,她这个做婆婆的差点儿被儿媳妇打了,也算是极窝囊了吧,可她依然笑得妥帖温和,“管家毕竟是外人,家里那么多的田庄、铺子,还有主子、下人们的开销,总不能都让管家管着吧?”
孟晚秋的眉头蹙了蹙,有些不快地看了看林氏,踱步到桌前随手将那账本一翻,密密麻麻的都是数字,她平生最不爱看这些东西,光看一眼就头疼。
她眼睛眨了眨,思忖了片刻,“若是我管家,这些钱都是我的么?”
沈老爷的意思是往后都是她的,但是林氏刻意瞒下,只温和地看着她笑了笑,“傻孩子,这满府的开支流水一样的账目都得合得上,若多动了一分,帐便不对了。”
“卧槽,那我不是免费的苦力吗?”
林氏管了这么多年的家都没想到,原来她自己是吃了大亏的啊,只微微对孟晚秋抱了一丝苦笑。
“怪不得你们沈府非要娶我呢,这是找廉价劳动呢,管我一口吃喝要帮你们管这么多事,下哪有那么大的好事?”这样的理解能力,满下都找不到一个。
林氏露出一抹歉意,“这事是老爷做的主,老爷你来了,我自可以轻松一些。”
这句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是沈大人宽慰夫饶话,孟晚秋就当了真了,拔腿就往门外跑。
“喂,你去哪儿?”林氏在身后喊她。
“我找沈老头儿理去。”声音从外头飘了进来。
林氏无奈一笑。
今日的沈大人休沐,但他这样的人,便是在家中,也是访客不断。此时也正在君语堂待客,下头坐了一个他看好的后生,两个人谈笑晏晏,正是相谈甚欢的时候,却见孟晚秋急冲冲地往外头进来,手上还捏了一根细鞭。
“沈老头儿,你凭什么把那些事让给我做?”孟晚秋一脚踩在君语堂中间,手中软鞭指着沈大人,嚣张到了极点。
沈大人便是官家也要给他三分面子,如今被一个妇人指着鼻子,但他涵养素来很好,手中茶杯放至身旁,目光一如从前沉稳,“何事?”他问。
“就是管家的事啊,你老婆都跟我了,你心疼她累得很所以就把事情拿给我管。沈老头儿,心疼老婆是好事,但是你从外头强娶一个女人回来,管口饭吃,就为你们沈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你觉不觉得你太缺德了?”
她这一句话惹得坐下一人矢口笑了出来,孟晚秋本是站在君语堂中间,回过头才发现一个人坐在她右边身后。
“你笑什么?”她神色很是不快,自从进了沈家,每个人见她都是这样一副嘲笑的嘴脸,她从前习以为常的事好像自从到了这个家一举一动都是笑话。她融入不了这样的大家豪门,她也不想融入,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这样就是个怪物一般?
可回头一看,却是个英挺俊朗的少年,与沈文韬那一身自带的风流不同,这个少年干净、清秀,光一眼便叫人觉得很舒服,孟晚秋是个俗人,见了这人一眼火气便消了一半。
那少年受了孟晚秋这样剜肉一样的目光,马上敛了笑容,站起身双手交合对孟晚秋行了一礼,“是在下失礼了,郑国世子萧沉向姑娘,还望姑娘宏量宽佑。”客客气气行礼赔罪,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慎重的态度跟孟晚秋话。
郑国,萧沉?好像在哪里听过,孟晚秋想了想,一道灵光闪过,忽然指着他,张口便道“哦,你是那个精地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