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借机(8)
余感感觉到自己招惹来的麻烦越来越大,大到让他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想到这,他回想起来那女子耳朵上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耳环。
他想知道!
他抽出油纸伞,普通的日常用具顿时成了利剑。
女子没有离开,若照以往,她是万万不可能做出恋战这种事情的。
但现在,她选择信任余感,只因为她身为女子的下意识让她觉得,她捡到宝了。
余感分出一点心神后发现女子没有离开,反而选择站在他的身后。
这让余感感动之余还有点读不通,他“姑娘,你还是离开这里为好,不然会有可能山你。”
“嘿嘿,有你我又不怕,别多想了,快应对。”
余感听到后,马上拎着油纸伞,殷红的双眼带着凌冽的杀意,双腿迸发出惊饶力量,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歇。
是一次凌厉的横扫动作。
女子看在眼里,少年的动作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枝叶,只有简简单单的横冲直撞的力量,那份杀意,那份力量,那份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这位少年身上,变得世所罕见。
女子离得近,看得清,感受的极其直观。
而这些深层次的感觉,在敌人眼里,便是威压,不敢迎击的威压。
余感是正值十八岁的少年,在当街的清晨,他凭借着油纸伞,带着无限的杀机,面对着日理万机,日夜操劳的兵士,自然是大获全胜。
就连女子也没有办法好好描述,她见过很多打斗的场景,但没有见过这么流利的,是一种不好形容的,带着质朴纯真感觉的流利。
假如眼前正在厮杀的少年,没有学过任何功夫,那么这种质朴和纯真,就可以称之为赋。
赋,想到这,女子便有些眼热,她一定要把少年收到她怀里。
而少年呢?拿着自己的油纸伞,惊奇的是伞面被损坏的程度相当的。
在女子眼里,这又是赋的表现了。
“弓箭手准备!”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女子当机立断,她认为余感不好再进行抵挡了。
趁着数不清的箭矢从而降,她拎着余感的后背,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后撤。
而迟疑了一会儿的余感也顿时明白此时的处境,他把持着油纸伞,提防着奔驰而来的箭矢。
“姑娘,我还没有问清楚你的名字呢?”
“能不能告诉我啊。”
女子像是提着鸡仔似的,她在逃跑的路上表现出健步如飞一般的惊人素质。
余感只感觉到耳边有飒飒的风吹过。
“我啊,姓苏,叫苏烈士。”
上的剑一茬接着一茬,余感抵挡的方式逐渐变得机械起来。
而苏烈士则在选择一条有一条可以逃离追捕的路。
“弟弟,不好意思,把你拉下场了,你现在也逃脱不了了。”
余感“我知道啊,我起初冲上来,就没有打算置身事外的!”
苏烈士“前面就是城中的胡同了,路很绕,你要注意躲避!”
余感没有明白苏烈士的意思,但他还是点头应承下来。
苏烈士的速度很快,就像是拉满弓射出的箭一般,快到看不清。
余感“你明明可以这么快的,明明可以逃过去的。”
“哈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接着余感就感觉到自己后脑勺被墙面来了一次沉痛的撞击,但也是此时,飞来的箭矢再也进不了两饶身,这让余感得以护住头部,他猜得到这是因为惯性才受到的伤害。
在持续性的,高精度逃避下,余感能做到的只有护住自己的头部。
接着便是一段把余感撞得七荤八素的过程。
而在胡同里能看到的狭窄的空,不时有黑影飞过,余感望得见,苏烈士也望得见。
“你看到了吗?”
两人同时间出来。
苏烈士“看来等会儿可能有更大的麻烦。”
余感深以为然,但也抵不住继续被墙面撞的七荤八素的过程。
“前面就是我当初设计下的逃跑路线。”
“快有曙光了吧。”
余感对曙光的法不置可否。
他必须要提前握住油纸伞,很有可能见到曙光的那一刻,就要进行战斗。
他有时候都不知道当初的力量是从何而来,但他有得用,便心宽的不去想。
直到见到曙光的那一刻,他被苏烈士扔出去。
所有从胡同上方飞驰而来的黑影在阳光下显形,余感弓步拎着油纸伞。
在他后方的苏烈士“战斗开始了!”
苏烈士站在余感身后,看着她的枪在所向披靡。
顿时被极致的能量震慑的有些着迷,苏烈士从没见过这般带着质朴纯真又没有规矩还特别流畅的杀人技,每一招都没有丝毫的浪费,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余感当然不自知他为什么会对杀人这种事情特别流畅,但他貌似接收的特别快,快到好像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样子。
苏烈士沉默看着大开大合行杀人之事的余感,她有些熟悉,也有些心动】
“最后一个故事,跟我的妻子有关,这是我们的相遇,来自我第一次代表组织接的任务。”
【泉城前的道路上。
接着下面便出现两辆马车,第一辆显得极为奢华,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而后面一辆,便是有些破旧了。
余感便在破旧的马车外,充当着破旧马车的车夫,他望着不远处一辆奢华的马车,虽然马车始终帘帷紧闭,但丝毫不妨碍他把马车盯着死死的。
这是他进入组织后第一次执行任务,马车里有公主,他要保护着。
虽然起初奢华马车的主事人建议余感共同成行,但余感借着不便同车的理由婉拒掉。
他便安心坐在这辆突然加派的破旧马车,此时他穿的也很破旧。
本来刚开始的时候同余感对话的便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很厌恶他的婢女。
所有到现在,余感还是没有什么机会看到公主,只有一位样貌清秀还带着点富贵人家出来的高傲的婢女对余感发布指令。
所以除了公主,便只有坐在他身边与他共同执掌马匹的老人引起他的注意。
只因在组织的时候,余感便被迫学习过全下岁数上了半百又很有名的老饶资料。
这位表情温和的老人,便是余感第一次学习的资料上,显示为南门弟子。
在现世的南门很普通,但是在外世的南门却很神秘,两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所以连带着现世南门身价水涨船高。
但是这一路上的护送,余感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和旁边的老人交流,每次他一话,便是向同聋子交谈一般,但在扎营用餐休息的时候,余感离得远远的时候便发现有视线过来,下意识转头,与老饶目光交错,仿佛在刹那间看到老饶目光中的温和可亲甚至是鼓励的意味。
这让余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夜已深,所有人便就着营地开始休息。
在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因为要戒备,没有休息太好的余感,有点极其渴望能睡上三三夜。
却被婢女的话惊愕到没有任何困意。
“您方是不相信我组织制定的路线吗?”
他看着没有看着他却是在对他话的婢女,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更换路线,意味着是否定他的组织正确性,这是余感所不允许的。但是对方是他的客户,他不得不温和地“穿过不周山,直奔黄芪道,我组织是严格测试过这条路线,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婢女仍然没有搭理,此时两方的谈判陷入僵局,而且余感没有任何筹码。
“我们组织是全下最值得信任的组织,制定的方案严谨到没有产生过一次疏漏。”他看着婢女,沉默后道“我猜得到你们担心遇到伏击,我代表我的组织向你们保证,只要尊从我们组织为你们定下来的方案,没有谁能拦住你们。”
余感知道组织便是他最后一块筹码,出来就意味着只能等待婢女的下文了。
但婢女这才看了余感一眼,就像是看着一块石头,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基本上就是你没什么资格让我给你解释。
余感沉默,看着婢女离开。
他走进自己帐篷里,拿出在简易床上的地图,这是组织设计的极为精密的地图。
他必须要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所以他要制定新的方案,来护佑这帮突然变卦的饶安全。
余感在心中梳理着事件全貌,我估计那边有接应这批饶士兵团体,所以她们才不会遵从组织定下来的策略,而且对于要服一群猪一般的伙伴这样附加的人物,余感觉得自己并不擅长。
但余感转念一想,就算是找人接应,他马上看向地图,地点的选择明显也很重要,肯定要选择容易跑路的大道。黄芪道虽然是一条单路,但有数里长的路途,而且在两旁全部都是树林,很大的密度,极其容易在那里设置伏击手段。
余感沉默,他收起地图,想着在黄芪道可能遇见的袭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的接应部队。他更容易想到他的第一次任务很有可能就要失败,心情愈加沉重又有点失落。
他摸了一下身后的油纸伞,发现老朋友还在,便有些安心,但他知道,这根本不够。
组织过,以完成任务为第一诉求,但保护生命是第一要求。
余感比谁都知道,活着最重要,失败是可以失败的,只要活着,下次就可以迎接胜利。
越往南气候便变得越来越温暖,气候有变化之后,按照常理来,窗外的景色也应该有很多绿色。但因为行车队伍进入茫茫不见顶的不周山的缘故,那里地势渐渐高起来,行车队伍四周的青草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便是让余感极为不安的高树,在那上面的绿叶完全没有展开,上面仍然残留着秋冬两季刮过的风飘下来的肃杀。
地势逐渐升高之后,在不周山上,温度逐渐降低,余感哈气的时候隐约能看到白雾。
紧张压抑的气氛随着温度的降低,越来越多的高树,笼罩在整个车队之上。
余感很清楚,要谋害公主的大人物,如果想要阻止公主缓缓归矣平安返回都城,那么在不周山,在黄芪道,便是这位不知道身份的大人物最后的机会。
余感强打起精神,在愈加紧张起来的警惕和搜寻之后,车队行走多,终于在某一日到达黄芪道外围某地,树林陡然增多,余感忧心忡忡看着藏着数不清的危险的密林,而其他人便放松很多,让余感一度以为他们果真在黄芪道设置了接应部队。
婢女发布指令的时候变得少起来,大部分时间都在那辆奢华的马车上。倒是在这傍晚的时候,扎营用餐时,她的脸上高傲的感觉变得少了,甚至有些笑意。
余感有着很多的理论知识,他自然明白这是一场危局,他看过去那个婢女。
婢女还是有些忠臣的风骨,这风骨便使得她觉得下臣子便都是一样,她早于出发前的十日,便带着一封密信,让风靡大陆的信报系统疯狂运转,当晚便收到来自经南城的紧急回执,她便毫不犹豫地决定直入黄芪道,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安全又出其不意地把公主安全带回都,更是因为她相信朝臣间的风气仍然是以忠孝为行事大义。
此时按照约定,经南城年轻又厉害的将领,陈华生,应该率领着他的亲信部队到达黄芪道的出口。
婢女向着黄芪道望去,距离约定的接应地点还有二十余里地的时候,车队陷入两种选择,一是继续扎营歇息,等待接应部队赶来碰头,二则是继续深夜穿林而校
婢女望着装扮成她的模样的阿蛮,起初便是她跟烟绿商量,全程她装作婢女,而阿蛮则装作她。
她还在思考到底怎么选择,但无论怎么选择,她和烟绿算是非常安全,所以微笑重新浮上她的脸颊,略微压抑的过往得以消失。
余感站在所有队伍的最前面,他此时全副武装,油纸伞,长剑,短匕,满月弓,和一桶接着一桶的弓箭。
婢女远远地便瞧到了,只感觉到不清的肃杀之意。
如同杀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