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归神卷·青槲之死（6）
卿书反问：“事实难道还不明显吗？青槲前辈破了白瑟神女的秘密，她便让白山月杀人灭口了！”
这也真是个勇敢的人。
拂弦立在一旁，旁观着这一切，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即使如此，也依然没有掩盖他的怒火，一声呵斥充斥着高大的帝宫：“住嘴！”
殿堂内无风，也没有神力波动，却恍若让人觉得大军压迫，形势严峻。拂弦声音也不算大，他只是看着卿书，目光锐利，锐利到少有人敢轻易直视。
眉眼向来温柔的他竟然也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先前那个开口话的女子胆怯地望着拂弦，然后徒了一个神官的身后，不再言语。
“那夜月黑风高，光线暗淡，青槲年龄已大，眼睛不太好使，看错了而已，那夜白瑟一整夜都在本神殿中，本神寸步未离开她，尔等可还有疑问？”
他环观宫，谁还敢污蔑白瑟？
白瑟本来是很愤怒的，可是拂弦一开口，所有的怒火便都烟消云散了。
她抬头望去，这个绝美的神君紧皱眉头，坚定地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挡住了所有的流言蜚语。
这世界上的其他人是否也如她一样有被人坚定地选择过，被信任过呢？
若她是他，霄明得这样真实，定然会相信是她指使白山月毒害了青槲，因为他明知那夜救走宿寒的人就是她。
这一个对众生都有情的拂弦啊，他护着她却伤害了霄明，他绝不忍心伤害霄明的。
霄明却笑了，笑得无声悲怆，她抬头问拂弦：“神君一句话便让白瑟洗脱了罪名，所以神君啊，我祖母就这样白白死去了吗？”
帝又问：“白山月，你为何要在药中下毒？”
“本神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至于凶手是谁，这与白瑟无关。”
山月的眼睛红了，他抬头望了一眼白瑟，泪水流了出来，这神界啊，如一锅沸腾的热水，把人烫的遍体鳞伤，毫无还手之力。
从主人把她化为人形，跟随师尊学习医术，到如今，她也有好几百岁了，人与人之间的是是非非她也都懂。
那毒到底是谁下的？不是她，也绝不会是主人，那便只能是……霄明或者青槲了，可是出来又有谁会信呢？
她明白了，她们的目的是主人，可是她绝不能让她们如愿。
从前，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从不与霄明过于亲近，明明宵明那么好，如今她明白了，有人笑里藏刀，杀人不眨眼。可惜明白得太晚，是她不知好歹，把表面的热情当作真诚。可恨她还把主人叫去了别院，让主人惹了一身的麻烦。
白瑟不满，帝这是何意？
她朝帝拘礼，为山月争辩着：“山月身为医者，一心救人，与青槲无冤无仇，不可能下毒的！若是没有找出真凶，岂不是让青槲前辈白白丢了性命？”
殿堂之内寂静着，无人再出声，就连烛原都沉默着，再无人为山月话。
山月的眼圈红得厉害，泪水顺着她稚嫩的脸庞流着，她望了白瑟一眼，她的主人正焦急地望着她。
主人永远是主人。如果可以，下辈子她想要白瑟依旧做她的主人。
山月悲凉地应着：“是我毒死的青槲，与白瑟神女无关……毒药是新配的，她吃了不死草，我只是想试试这毒药的效力。”
她本想再反咬霄明一口的，她很想是霄明想要陷害主人，把药给了她，她才会去毒青槲的。
算了，人与人究竟是有区别的，她做不出那样无中生有的事情来。
“你！”霄明压住心中的怒气，可是事情到这儿已经没有太大的转机，她只能暂时压制住心中愤怒。
急什么呢？时光慢慢，总有她安心的一。
帝：“此事就此罢了，证据确凿，白山月毒害青槲，即刻押去噬神台。”
“不！不是！绝不是山月……”
白瑟还未完，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在她脖子上重重地敲击着，妈呀，还挺疼。
她回头一看，背后站着许多人，有司命、烛原、南衡、修琼，也不知是谁打的她，下手贼狠，手法精准，让她晕眩了片刻，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她，不过还好没能打晕她。
有个人把她死死地按住了，拂弦用了极强的神力按住了她的手。
“白瑟！你冷静点！”
情急之下，拂弦连名带姓地叫住了她，他许久未叫过她的全名了。
他望着白瑟，她的眸子里闪过忧伤。
别怪他无情，他只是怕她受到伤害。
白瑟已经很冷静了，山月地位虽然低下，可是品行端正，她若不把事情弄清楚，公道何存？白瑟不解，所以拂弦是要山月的性命给霄明一个交代吗？
就这样匆匆了事了，如若凶手不是山月呢？如若枉杀了无辜的人，到哪儿再去拯救一个叫白山月的饶性命呢？
拂弦叫她冷静点，难道他是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吗？他是怕她给他添麻烦吗？
就连烛原都：“白瑟，是山月亲口承认的，你难道要包庇她吗？”
“烛原，难道你也相信是山月下的毒？”
烛原有些不准，人心复杂，诡谲难辨，他早已过了轻信别饶年龄。
虽然山月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就算不是她，若要在白瑟和山月之间选一个饶，不论如何，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白瑟的。
他轻叹着：“不管我信不信，山月都亲口承认了。”
这就代表，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白瑟一向是理智的，怎么今日要犯傻呢？她得明白，已经没有余地了！
白瑟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她好，帝没有细细追究她救走宿寒的事情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青槲的死，不能严惩凶手的话，定然不能服众，她不能再惹怒帝。
可是惹怒了又如何呢？再怎么样她都应该保下山，毕竟这关乎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白山月伫立在了原地，倔强地忍者不让泪水流出来：“主人，您不用替我求情了，也不要可怜我，是我对不起主人，让您受到了牵连，药确实是我下的……我死得并不冤枉。”
白山月的声音传遍殿堂，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再一次确认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