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分歧与解答
在神秘人烛召的面前,萧墨竹义正辞严的说了一句话,正是对其高高在上态度的不满。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闪不避!
可是烛召虽惊讶,却并不生气,观望了萧墨竹一会儿,他平静的说道:“看来觉醒了渊禾的力量,对‘你’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你依旧是那个人类的思想。但我必须要告诫你,渊禾的使命随着力量的转移,必然落到了你的头上,无论你现在怎么想,都一定会继续渊禾未完成的事,只是迟早而已!”
抬起了手臂,烛召活动着干枯如柴的手掌,一边掰着僵硬的指头,一边说:“对我来说,一个人类的死亡,和一百个、一万个人类的死亡,都没有什么分别,只要守住最基本的‘规则’,其它的都无所谓!”
停顿了一下,指着萧墨竹,烛召继续道:“如果你也是这样的想法,那你尽管逃避,躲道天之涯,躲到海之角!等你的亲人朋友都葬身于异妖毒手,等你追悔莫及了,渊禾自会苏醒过来,然后解决一切!”
烛召的语气很淡定,说得像是若有其事,不经意间顺着烛召的话想象下去,萧墨竹浑身一颤,想到假使连兄长萧墨辰、表妹奚子芫一家、杜瀚云一家,甚至是蒲雪莺、游晓云、皇甫真,都因为异妖而殒命,那样的情形,何其让人痛心……
是危言耸听,夸大其词?
萧墨竹无法接受这样的未来,忙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异妖作对又是什么目的?”
荒原,碎山,饱经沧桑的拉克亚拉是很好的环境,适合萧墨竹感知附近的一切,只是就算是这样的地方,他依然无法看透面对着的神秘人。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了,其实答案是什么,对你来说可能根本无所谓,知道了也只是多一分杂念而已。”烛召的表情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变化,无奈的对萧墨竹说道。
而这种推脱之词没有令人满意,萧墨竹很清楚自己的所求,面色冷冷的摇了摇头,说:“不要敷衍我,或许你不是人类,但如果想要我帮你,至少得告诉我相关的一切!”
慢慢的飘着,烛召向着年轻人靠近了一些,摆出一副高贵的姿态神情,因身形高于萧墨竹而低头俯视,说道:“既然这是你的愿望,我姑且就说一些吧!”
“在你的眼里,我的这副模样要么是一个人类,要么就是一个妖物,对吧?那是你的认知受到了自己身份的限制,站在你面前的不是这么低等的生灵,我烛召代表着这个世界,我的意志即是世界的意志!”
“渊禾也不是一般的异妖,他是我创造出来,用以对付其它异妖的工具!”烛召一脸沉着,这样说着。
拉克亚拉一片鸦雀无声,恰时的给这里的两“人”最佳的谈话场景,仿佛就是这个原因,烛召说出的每字每句都显得那么刺耳。
在萧墨竹愣着没有表态时,烛召继续讲述着,就似一个侃侃而谈的吟游诗人,说着严肃沉重又夸张无比的传奇故事。
没有谁注意到周遭环境的些许变化,自从烛召降临此地,原本在拉克亚拉活跃的小妖精们全都跑得远远的,如同为了躲避什么而逃走。
烛召的话不明真假,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萧墨竹,他说的都是真的……
就这样呆站在空旷的地方,脑海里还回荡着烛召说过的话,当萧墨竹回过神来,天空早已漆黑一片,万千星辰布满天幕,又迎来了静谧的黑夜。
烛召早已离去,萧墨竹还记得当其再次提出要求帮忙时,自己作出的回应:给我一些时间考虑,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抬起头来,萧墨竹忽感疲惫,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打算就这么熬过夜晚。
从来到拉克亚拉至今,萧墨竹甚至未曾歇息过一时一分,渊禾的妖力使他不用睡眠和进食,这样的日子已过了近一个月!
在讨厌着自己和妖怪没有区别的同时,萧墨竹也庆幸无需闭眼沉睡,因为如此,就不用再进入那个虚无的奇异空间……
现在他明白了,那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梦境,而是渊禾之力相互联系、相互吸引的结果所致,至于他曾在虚无空间里“看”到的光点,实际上是其他渊禾之力的显现,换言之,除了他自己,小冰、游晓云、皇甫真都可能出现在那个空间,或许还有另一个妖怪琬玉。
所以那一次,萧墨竹在沉睡中听到了游晓云的声音……
“鹩都?”
静静的思考着,萧墨竹回想起了烛召来临时所说的第一句话,其中提到了一个地名。
鹩都,位于九炎东北的一个大都,东有山,北临海,也有一个内海大港口,上一次萧墨竹前来兰岛时,就是从鹩都南港出发。
最让萧墨竹在意的,就是鹩都这个地名是由烛召口中说出,在他看来,神秘人烛召总是和异妖有着牵连,若谈到一个地方,那么必然也是和异妖有关!
而鹩都的东面,即绵延数千里的章百山脉,雪山皑皑,古老的术士家族不仙山一脉蒲家,就坐落在章百山脉之中的某处。
蒲家可能有危险?蒲雪莺可能有危险?
萧墨竹没法再保持镇定,想到以前当着大家的面签下了那纸婚约,虽说事到如今已没有约束力,但到底还是辜负了蒲雪莺的一番心意,定然不能让她受到伤害,立刻便决定起身前往鹩都一趟。
东古、兰岛之间遥遥万里,对现今的萧墨竹来说并非天阻鸿沟,虽然渊禾妖力难以驾驭,无法使用以往身为人类术士时的招式,但仅是异妖之力本身的强力,就足以让他无畏无惧。
位于兰岛大陆南部的这片不毛之地,在这个夜晚之后也迎来了自由,不再被谁当做所有物,海上升起日出之光时,拉克亚拉前所未有的安宁。
一个还算温和的强大妖怪终于也离开了,那个狭窄的碎岩缝隙成了无意义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