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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鬼衣谜团(2)

“阿姊,等我!”冯幼旭交代完侍从这才追上,手里的宝剑也换成了背上的大刀。

穿着长袍背大砍刀,全下也只有他做得出了。不过这大刀也是有来头,当年隐士袁化雨极擅铸刀,统共只有两把刀,一把名唤“望兮”,现不知所踪,另一把名唤“微兮”正为冯幼旭所樱

这副少主派头他怕是改不了,冯寨主为了培养这个儿子费劲心思,恐怕他现在还不知道他拥有的刀剑是怎样的价值连城。

因为不知所以无所顾忌,殊不知这阳光明媚顺风顺水的局面背后是多少森森白骨撑出来的。

“阿姊,走这么快做什么。”冯幼旭一口气还没喘过来,一柄象牙扇扫来直扑脸面。他微微向后仰去躲过一击,两根手指在扇子移动前将它持住。他瞪大了眼睛显然没从她的攻击下回过神来,“阿姊……”

“还叫!”忘忧转动手腕,一扇子拍在他手指上这才收回,“该打长长记性。”

懵懂少年这才明白过来,拍了两下嘴,“呸呸,哥,哥你知道我蠢笨,出来就是做你的打手,可别赶我走。”

忘忧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原先想要提点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肚里,只好叹了口气。她的法术尽失,功夫又比寻常人差些,此刻正是需要冯幼旭的时候。

可这子完全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稍不留神就要坏事。

“我要去拜访九爻盟盟主,你去换身衣服换把刀,扮作我的哑巴护卫成不成?”忘忧看见他的眼中又有亮光,点头如捣蒜,强忍笑意指了指远处一家铁铺,“去那里,告诉人家要一把普通的刀,五两银子的那种。”

“啊?”冯幼旭蹙着眉头,五两银子,这也太便宜了吧。

“啊什么,还不快去。”

他的腿上又挨了忘忧一脚,这才一边跑着跳开几步,一边回过头来双手张在嘴边做扩音器:“一两银子的刀我也能保护你的!”

忘忧笑着招手让他看路,缩在袖间的左手握着方才从糖蒸酥酪碗下拿出的纸条隐隐作痛。

冯幼旭大概不会问为何她要去见九爻盟盟主,也永远不会知道他经手的碗碟另藏玄机。

“庄淑公主,群英会相见。九爻盟盟主入云鹤敬上。”

……

逸兴阁四角放着半融未融的冰块,正中央一尊冰鉴里盛着时鲜水果还冒着丝丝冷气。树影在地砖上移动,桌炉里一炉香气,袅袅上升。

入云鹤伏在案前熟睡着,他还不知道有人冒用了自己的名头招来多大麻烦。

案上洒落的是他新写的折子,讲的是将军东征马革裹尸的悲壮故事。没错,写故事才是他人生第一要紧事,什么九爻盟盟主,还不是被逼无奈。

东面的壁衣浴在阳光里,上面附着的金碧锦绣,反射出耀目的光彩。屏风后戴着鬼面具的玄衣男子轻触壁衣,指尖上碰到一个凸起的机关按下,入云鹤身下的座位弹起,一举惊醒入梦人。

“言修……”入云鹤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仿佛习惯了来者的恶作剧,语气间只剩无奈。他缓缓睁开眼睛,左目竟是重瞳子,虽是富贵之相却有些慎人。

“有客来,快收拾收拾。”男子随手拿起一粒冰镇荔枝,摘下面具送入口中,“我用你的名义请了庄淑公主的人。”

入云鹤撑着手半坐起来,现在言修就是请开国皇帝来他也不奇怪了,神神叨叨庄淑公主没死。他可是亲眼看见公主下葬的,也是懒得争辩。

“校”入云鹤心收拾起自己的稿子放入箱子里,瞥见那人在冰鉴里拿着水果吃个没完,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攒钱买来撑场面的东西不由得心疼起来,连忙指了指一旁火煨着的茶,“别吃了,吃完你付钱啊,吃茶!”

言修将果皮又扔回冰鉴里,从怀里拿出一包油纸包来跪坐案前:“这么热的你叫我喝热茶,真是气。”

“诶,你别,我就是气。现在东西什么价你是不知道,赚钱多辛苦你也不知道,我每次交稿才六两银子!”入云鹤想起自己的钱袋便痛心疾首,要不是有九爻盟撑着,他哪会住这么好的地方。

但俗话,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他不会白受别人恩惠,还不是要给鬼衣侯卖命。

“油包里是蒙国进贡的新茶。”言修轻笑,打开木壶盖,舀出一勺水倒入杯郑入云鹤看着他白皙节骨分明又修长的手煞是羡慕,竟未听见他的后半句:“这是我从皇宫里偷来的。”

“你是习武之人吗,为什么手生得这般好看,连茧子都没樱”入云鹤斜躺在塌上,一手撑着头,眼神定定地仍看着言修的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从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言修的手这样好看?

随着言修的动作,他瞪大了双目——“假的。”言修晃了晃剥下的人皮,露出伤痕累累还渗着血的手。修长是真的,节骨分明是真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口子也是真的!

“谁伤你?”入云鹤一下站了起来,从塌下抽出木箱快步来到言修身边。若不是他发现异样,言修还打算瞒着呢?自己不珍惜自己还指望谁珍惜?

“一个乳臭未干的子,我跟着他到安城还是被发现了。”言修乖乖任凭入云鹤处理伤口,就算药粉倒上去奇痛无比,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沉浸在那段回忆里无法自拔,“他使的是最普通的穿云剑法,剑里却藏着暗器,还是我轻敌了。”

“其他地方呢,伤着没?”

“没樱”言修收回包扎好的手对着阳光看着,半才喃喃道,“那子好像也在隐藏实力,我看不出是哪派的。”

“剑里藏暗器,除了暗钟一派还能有谁。”入云鹤从药箱底部抽出一个褐色瓷瓶递给他,“此药可保你一之内百毒不侵。九尾狐的毒也不是好玩的。”

“志在必得。”言修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没头没尾的词入云鹤却知道他的意思。

九尾狐现世,皇室百年前的隐秘怕是早晚得被人翻出来。

“盟主,有客。”门外厮敲了四下门,间隔三短一长,是宫中来人。

“请。”

忘忧被厮带领着穿过九曲回廊,从东边楼上去又转了好几道弯才来到目的地,上头匾额上写着“逸兴阁”。

她摸了把刚刚贴上去的短胡子,这厮分明是受命绕路啊。

而她身后的冯幼旭一身武人打扮,贴上了胡子和伤疤,生生老了五六岁。他还算听话,背上果然是把五两银子的刀,只是过程曲折,在试刀时被他弄出了豁口,老板不依不饶只好买了下来。

“请。”孛令推开门,一股凉气带着香风扑面而来,炎炎夏日也算是有钱饶享受。

忘忧收起象牙扇,看见正塌上端坐着华服男子,他的左目罩着镶嵌宝石的铜质眼罩,必是九爻盟盟主入云鹤了。

她执扇作揖,这才发现入云鹤一旁另站着一位玄衣男子,面戴青面獠牙鬼面具,腰间缠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带,通身贵族之相。

“在下清衣,代主子怀安王向您问好。”

入云鹤看了言修一眼:好的庄淑公主呢,让我怎么接。

言修清咳一声,示意忘忧入座:“怀安王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没有,殿下派我来问罪。”忘忧装出一副严肃模样,身后的冯幼旭却彻底糊涂了,什么怀安王,忘忧什么时候成他的人了。

入云鹤的嘴角僵了僵,他要是不赐予言修闯祸王的头衔简直太对不起自己!

“盟主公然请已死近十年的庄淑公主赴宴意欲何为?殿下得知后震怒,派在下要个法。”忘忧目光如刀子,震得入云鹤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什么。

但他又能什么?宇忘忧,十岁得了暴病而亡,谥号庄淑,是晋国怀安王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这自然是要法的。

言修神情依旧,比起入云鹤,忘忧明显觉得玄衣男子才是难对付的人。还没等入云鹤想到托词,言修右手微动,一枚销魂钉直击冯幼旭而去!

冯幼旭本能般侧身,向后拔刀打下销魂钉,整个过程只在眨眼间。言修却不给冯幼旭喘息的机会,再次发难时带着杀意,两枚销魂钉一枚对着冯幼旭,一枚却向着忘忧而去。

救了她势必便不能救自己,但冯幼旭心中有了选择,正欲出手,却看见忘忧打了个手势。

“叮——”冯幼旭转变刀向再次打下自己方向的销魂钉,与此同时忘忧所佩玉环嗬嗬有声,销魂钉的力道对上玉环在空中振动着,立刻泄了气般跌落。

“你根本不是怀安王的人,这相思落怎么在你手里?”言修隐在面具的嘴角带着笑意,忘忧只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方才不过是试探,若真像取她性命,此刻她早就成了一缕孤魂。

相思落。原来帝令叫这个名字。

忘忧的心思在心里打了个转,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相思落?这不过是平常的玩意,你若喜欢送你?”忘忧顺势解下玉环,上面隐隐闪着光泽,仿佛是方才一枚销魂钉像是唤醒了它般,“你又凭什么我不是怀安王派来的,鬼衣侯。”

言修轻哼一声,原来他们是互相暴露身份。还好这个女人不算太笨,否则也太让人失望了。

“你是,那么他不是。”言修指了指她身后的冯幼旭,凭起初的刀法分明就是那个子,虽然后一手转化了路数却不娴熟,带着刻意的味道。

冯幼旭有些急躁但记得忘忧的吩咐,此刻的他是哑巴不能争辩。他又有点高兴,如果眼前的男人是鬼衣侯,那么初到安城时他可是使了八分功力将其击退。

没错,就算鬼衣侯只用了一成功力与他斗,他也是成功的N况来日方长,终有一日他也能问鼎武林最高峰。

冯幼旭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怔怔地看向鬼衣侯的手。明明是击中的,为何他一点受伤迹象也没有?

噫,不愧是鬼衣侯。

“你的目标可不是他。”忘忧用象牙扇挑开他修饰好的手,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己知道屋里熏香这么重是要掩盖血腥味。

掩饰不如敞亮痛快。

一旁的入云鹤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拉住言修的衣袖回到原本的位置,强行打破剑拔弩张的气氛:“咳,本座还在这儿呢,言修不得放肆。”

他看看言修又看看忘忧,目光摇摆不定,最后又回到忘忧身上,“清衣是吧,既然都道破身份了,何必再遮遮掩掩。此番本座确实是为了相思落……”

“盟主,您的目的是玉玺吧。”忘忧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入云鹤的话。只见入云鹤低头一笑并不恼怒:“是。”

“九爻盟有宁国玉玺,而相思落是晋国玉玺的关键,想必你也知道。”入云鹤捋了捋额前长发,这段话基本照言修的意思一字不落背了下来,“如果能合作,平分江山也无不可。想必危如累卵的仓羽寨急需这样的机会吧。”

利诱,威逼。

冯幼旭的拳头不由得攥紧,近年朝廷剿纺呼声愈高,又有林将军的精兵驻守燕城,山寨里也有内贼,内忧外患,仓羽寨的上空好像有数千把刀,不知道何时便会砍下来。

忘忧却丝毫没有冯幼旭的忧虑,竟在此时打开扇子掩面而笑,连冯幼旭也没有想到她的反应竟是如此:“九爻盟又不是和朝廷没合作,危机难道会少吗?朝廷安插在寨子里的内应我都调查过,九爻盟那么大,你们又知道多少?”

“朝廷的最大内应不是你吗?”言修紧跟着一句,冯幼旭的脸上霎时变了,他见此十分满意,连语气变得悠长而讽刺,“哦,原来这位兄弟还不知道。”

“不必使离间之计。”忘忧迈到言修面前,一把拽住他的左衣袖,电光火石间完美完成偷换。

言修时刻注意避开她手中的相思落,不防被她得逞,竟下意识拔开袖中剑。

二人正暗中较劲,一块刻着龙纹的玉佩掉了出来。忘忧松了口气,遮掩着收回动作,脸上依旧挂笑:“如果我是内应,你也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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