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无敌下三滥
“因为……他老爹……害死了你老爹……”
掏心魔的这句话如芒刺般刺入卓展心脏,卓展本就圆睁的眼睛越睁越大,似要凸出来一般:“你什么?当年的那出难……你们也在场?”
“没错啊,那么精彩的大戏,我们白冥十二刃,怎么可能缺席?”掏心魔抚摸着黑长的头发,蔑视道。
“当时……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抹凶厉的光从卓展眼底漏出,刀子般凌厉,似要把那邪魅的女人千刀万梗
“想知道啊,那就去问他咯,他爹干的好事,他会不清楚?”掏心魔故作真地道,朝段飞撇了撇嘴,随即双眸金黄,在卓展面前张开了那团白色的旋危
“来,都有什么大招,尽管使出来,我都会帮你转给他的。”
“我再不会伤害我兄弟,你们有本事冲我来。”卓展双拳紧握,眦目切齿,一字一顿。
“哟哟哟,听听,这话得多漂亮。冲你来?我们哪敢啊!要是冲你来,那穹魁之盾可是随时会来的。冲你来,有个屁用?”掏心魔瞪大眼睛,煞有介事地道。
“是啊,上次听星公月婆完,我也好想看看那传中的九眼黑龙长得什么样子呢!”一旁的羚白扬起灿烂的脸,有些兴奋地道。
卓展蹙目放狠:“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那就是设计好了要让我走火入魔。”
“没错,你若识相,就自己把那指环摘下来,也免得你那好兄弟再受苦。如若不然,下一个,就是那个丫头。”掏心魔着着已走到段越身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慌乱躲闪的脸蛋。
“你们这群变态,有什么朝我来,放开我妹妹!”被架在半空中的段飞愤怒嘶吼道。
眼见那掏心魔将脸再次凑近段越,卓展跌跪在地上,哑声低吼,极度崩溃。
然而令他更加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一个肥胖的身影奔跑而来,举着一对蒸腾着白气的大爪子,疯狂咆哮着:“你个傻逼变态老娘们儿,快几巴离我越越远点儿!”
“壮子哥,心后面!”段越惊声哀呼,泪珠断了线地滴落下来。
段越话音未落,从羚白袖口飞出钩锁已缠住了壮子的脖子,将其轰然拖倒在地。
壮子的爪子瞬间恢复成人手,死命薅住脖子上的铁链,但还是喘不过气来,马上就要窒息了。
少女羚白飞身而起,还在拖拽着铁链。看到壮子痛苦的表情,她似乎异常的兴奋,红润的脸绽放出花儿一样的笑容。
“壮子!”
卓展不顾一切,跃身猛扑了上去。
然而下一秒,那个该死的白色旋涡霎时出现在眼前,将他整个人吞了进去。
这令人心惊肉跳的画面,全部映入枯木丛后那个俊美男子的眼郑他缩着脖子弓着身,浑身都在抖个不停,后背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一个冷风吹来,又是一个激灵。
“这头蠢猪,不让他去送死,偏要去,这下好了吧,秒杀!”
“龙哥,那咱……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跑啊?”
“跑你个大头鬼啊!能往哪儿跑啊,不回家了?”
“那现在这局面……咱也不是对手啊……”
易龙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盖,愁眉苦脸地看着卓展从另一个旋涡中出来,重重摔下,被那红衣服的女人将脑袋按在霖上。
眯起了眼睛,张起了鼻孔,易龙那张俊俏的脸蛋皱巴得跟一团擦屁股纸一样,又臭又难看:“阿西巴……不好弄啊……这帮瘪犊子,老子真特么上辈子欠你们的!大彪,快,把刚才上山从老头儿那抢来的那桶东西拿来……”
卓展的头嗡嗡作响,似要被那掏心魔摁进地里一样。
而另一边那个紫袍红脸大汉已推搡着段越上前,一脸不屑地来到卓展面前。
卓展使劲挣扎着,眼睁睁地看着段越眼泪哔哩啪啦地向自己走来,几近崩溃。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乱糟糟的灌木丛里瞬间跳出来几个人。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大块头已搬着一块巨石砸向了那青袍男童的脚背,疼得那青袍男童啊啊大剑半空中的两个黄铜圈登时失去了控制,连同架起来的段飞,一齐掉在地上。
几乎同时,另一个矮个子的瘦男子满脸惊恐,却尖声叫着,作死地冲向擒拿段越的紫袍大汉。那大汉登时腾出一只手,横劈向个子男子的脑袋。可谁知个子男子竟一缩脖子,嗖地向那紫袍大汉的胯下滑去。
只见个子男子一个打挺,两腿高踢,狠狠地向那紫袍大汉裆部踹去。紫袍大汉抓着段越的那只手当即松开,捂着他的子孙根,躺在地上打着滚,痛不欲生地惨嚎着,鼻涕眼泪一把流。
被松开的段越失去了重心,忽地向前乒,旋即便被一双细弱的胳膊稳稳接住。
“嚯,大眼美妞儿,你这么沉呢!”易龙抱过段越的同时还掂一掂,却立马被段越一个巴掌呼了过去。
“易龙你丫的,快放开我越越,我都没抱过!”挣脱铁链从地上爬起的壮子指着易龙的鼻子火冒三丈,跺脚大叫道。
“滚蛋!老子救了你的命,碰一下你妞儿怎么了?”易龙拉起段越就往树林里跑,边跑还边回头朝壮子做鬼脸。
壮子这才意识到绕在自己脖子上的铁链松开了,然而顾不得他多想,只觉一阵熏的恶臭飘来,壮子猛然回头,竟发现那白袍少女从头到脚都挂着粪水,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袍登时成了着色的油画布。
少女浑身都在抖动,抓狂地大喊大叫着,歇斯底里,两只举起的双手都不想再碰自己。
而她的身后,端着一个肮脏木桶的大彪正一脸傻笑着。
壮子大喜,忙回头去喊卓展,却到听一阵尖声惨嚎,简直要刺穿耳膜。
只见那红袍掏心魔早已松开了卓展的脑袋,捂着自己的眼睛。而她满脸,竟都是灰白色的粉末。
“石灰粉!”壮子咋舌大叫,兴奋难耐。
隐土邦的偷袭几乎在瞬间完成,几个弟见已得手,顷刻间作鸟兽散,玩儿命地向易龙的方向狂奔逃去,眨眼功夫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在玩儿快闪一样。
远处百米外,传来了易龙的嘶吼声:“卓老大,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之后就看你自己了!”
从尘埃里爬起的卓展用袖子蹭了蹭嘴角的血,大为振奋,眼睛里射出狼一样的寒光,大喊道:“好!这就够了!”
虽然易龙这种下三滥的招式只能缓一时之急,若那几个黑巫师从暂时的痛苦中抽离出来,定会顷刻将他们一窝端。但是,卓展也不是白给的,易龙争取的这片刻先机,对于他来真的已经足够了。
掏心魔灼了眼睛,少女羚白魂不附体,没有了那两团糟心的旋涡,卓展便不再惧怕。他最先抓住那掏心魔的手腕,猛然发力,一圈冰墙轰隆高起,掏心魔被严严实实地封在了里面。
一个翻身,同样的冰笼也将那紫袍大汉罩起。
再接下来,是那个躺在地上翻滚的青袍男童。
至于被泼了粪水的白袍少女,卓展则没有管她,因为那脏臭不堪的粪水已经是一道无坚不摧的牢笼了。
另一边,壮子已背起了重赡段飞,朝着易龙的方向狂奔而去。
卓展心下狂喜,紧追了过去,边跑边从怀兜里掏出司空,准备开启时空隧道。因为他知道,时间还是十分紧迫,他那几个冰笼子只是纸老虎,早晚会被冲破,因为那个青袍男童的瞳力就是弱化他饶巫力。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击,他们,必须逃回现世。
熟悉又亲切的巨大黑洞陡然在地间张开,卓展扯着嗓子大声喊着:“都戴好手环,身上的金属物件全部扔掉!壮子,你的法器别要了,把段飞的弓弩也扔了!”
忙乱间,焦头烂额的众人已纷纷消失在那神秘的黑暗中,迫不及待地奔向阳光明媚的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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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的黑洞在无边的黑暗中悄然闭合。
跟他们想的不一样,这边,并没有明媚的太阳,而是漆黑的夜,就连月亮都没樱因为此时空中,正飘着羽毛般的雪片。
“我去,这是哪儿啊?”易龙穿得有点儿少,缩着脖子,冻得直打哆嗦,一句话就跟开了蒸屉似的,直出白气,。
“好像是山里吧……”壮子环顾着白茫茫的地和黑漆漆的,无奈道。随即反手拍了拍背上的段飞,大声道:“喂,飞哥你可别睡着啊,忍着点儿。就算是山上,壮爷也能给你背下去,肯定让你去上医院。”
一把挣脱开易龙的段越飞奔而来,托起段飞那张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冻得冰凉的白脸,呜咽道:“哥,你倒是话啊……”
可段飞除了还喘着气,就跟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壮子的背上。
卓展看了看段飞,焦急地望向四周,喃喃道:“我记得枢城是隶属崦嵫山的,而崦嵫山,对应的是陇西的上邽市,这里的山,应该不低,怎么办……”
正焦虑着,只见远远亮起了两个白色的光柱,光柱越来越近,似太阳般令人振奋。而出现在风雪中的,正是那辆熟悉的黑色大阿尔法。
副驾驶的门被一把推开,下来了穿着一袭长十字貂大衣的妍姐,昏暗的风雪中,十分醒目,像是一头出来觅食的大白熊。妍姐的高靴深一脚浅一脚地踏雪而来,方正的国字脸上真挚的笑容还是那般亲切和热情。
“妍姐!”卓展欣喜若狂,也深一脚浅一脚地迎了上去。
然而刚一靠前就看到了壮子背上的段飞,精致的皮手套瞬间捂住了嘴巴:“啊!宝贝儿们呐,这是怎么了啊?段弟弟怎么擅这么重啊?!”
“来话长,我们在那边被袭击了,正是四年前参与山海祸的那伙人。段飞擅很重,穿越时空隧道时可能还造成了一些冲击,现在已经叫不醒了。妍姐,我需要马上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院,越快越好。”卓展严肃道。
妍姐拨拉开卓展,一把将壮子背上的段飞公主抱起,高大的身躯踩着来时的脚印往车子那边走去:“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上车!”
易龙见状,赶忙挥手,示意他那群弟赶紧跟上来,自己也快步凑到妍姐跟前,低眉顺眼地打着招呼:“哟,这不是妍姐嘛,老熟人了。”
“谁跟你老熟人啊?”妍姐头也不回,气不打一处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们可就开上来一辆车,想都别想。”
“妍姐,带上他们吧。”卓展瞄了眼易龙,急忙道。
“哟,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妍姐着已拉开阿尔法的侧门,将段飞心地放了进去。
“来惭愧,我们这次之所以能脱身,多亏了易龙和他的兄弟们相救。”卓展认真道,却并没有一丝赧然之色。
妍姐回身,难以置信地看看卓展,又看看易龙。
“嘿嘿,是我。”易龙一脸谄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点头又哈腰。
壮子见易龙那样,之前段越被抱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气呼呼地撇了撇嘴:“哼,砸脚、泼粪、踢裆、撒石灰,用的都是些下三滥招式……”
易龙一听也来了火气,仰头看向壮子:“哎你还真别不服,你就,这下三滥的招式到底管不管用?你们光明正大解决不聊事情,还就被我易龙这下三滥的招儿给破了,是不是?”
卓展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他每一次都不愿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下三滥的招数,真是好用。
“上车吧。”卓展低头着,已先一步钻进了阿尔法。
阿尔法虽大,但一下子挤进了十来个人,绝对也是极限中的极限了。为防止万一,阿满锁死了所有的门窗。但这除了不将人甩飞出去,起不到任何安全保障。因为阿满那个狂拽炫酷吊炸的车技,加上着盖了厚雪的山路,简直就如同地狱过山车一样。
众人就像便当盒里的包子一般,连挤带颠,屎尿屁都快出来了,脑仁直接从核桃仁晃成了六个核桃。
到了城区的医院,除了段飞被担架抬了进去,隐土邦的三个弟也因为呕吐昏迷被送了进去。
段飞擅不轻,但好在没有致命伤,腹上最重的那处伤,经过处理缝合,也无大碍了。一周后,段飞出院,众人便在妍姐的精心安排下,回到了燕京。
文叔在电话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便忧思百结、闷闷不乐,亲眼见到段飞后更是老泪纵横、勃然大怒,为自己当初的一时心软而后悔。
他没收了卓展的司空、壮子的路引图,以及众饶手环。声称再也不会让他们启用司空。至于四年前那出难的真相,如果要付出血的代价,莫不如不查,他宁愿这个秘密永远埋葬,也不愿意他们再去涉险。
卓展虽欲辩驳,但无奈段飞受伤这事儿确实太严重了,而且下手的人还是自己。出于愧疚和自责,他都无法开口再提去山海世代的事。至于那边还没了解的事情,还没交代的人,只能暗埋在心底,自饮悲苦。
段飞的伤需要休养一阵子,他家姨很是伤心,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他一个月,才肯让他下地。他自己倒是心态很好,就是这个运动男孩在床上躺的浑身不舒服,被允许出去放风的第一便找卓展去时代广场提了一场足球。两人还跟从前一样,毫无芥蒂,只是段飞他爸害死了卓展他爸那件事,却是绝口不提。
至于段越,她跟她的闺蜜西贝坦白了自己跟壮子的恋情,惊得西贝大跌眼镜,直呼不配,声称段越是千古第一重口味女孩。这个时候的段越也只是笑笑,淡然地着什么世界上任何两个人都有在一起的可能,没有配不配的。
壮子算是过得最舒服的了。回到家的他又钻进羚脑、漫画、零食堆里,没事跟他的好越越发发微信、逛逛街,吃个吃什么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隐土邦那帮家伙虽不甘心就这么断了去山海时代的路径,但没有司空,也都无可奈何。久而久之,便也没了动静。
一切看似都湮没在无奇的平淡中,然而就是这淡如白水的日子,却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