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心
千雪笑道：“你一定是弄错了，我从未接触过佛法，怎会是你的有缘人？”
“贫僧在此设坛多日，只有你一人前来相询，这便是因缘。”
千雪好笑，道：“可我一心修道，对佛法一窍不通。”
“施主此言差矣。你你一心修道，那我问你，你的心在何处？”
“什么？”千雪不解。
“施主要修心证道，我们总得弄清楚心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就好比将军剿灭贼匪，首先得知道贼匪落草何地。”
千雪想了想，道：“心自然在我的身体里面。”
“如果一个人住在室内，她有没可能只能看到外面的事物，而看不到室内的东西？”
“当然不可能。”
觉心笑道：“这就是了，如果你的心在身体里，你为何看不见身体内部的情况，反而将身体外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可见你的法是不对的。”
千雪道：“能看见的是眼睛，不是心。”
“一般刚死之人是有眼睛的，你他们是否还能看见东西？若是能看见，他们就还没死，若是看不见，明人能看见东西，凭借的并不是眼睛。”
千雪有些傻眼，心若不在身内，还能在哪里？她思索一刻，道：“心随我思考而产生，并不一定住在何处。”
“依你所言，心生种种法生，法生种种心生。思维的意识作用与现象界相合便是心，那这个心就根本没有自己的体性。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这种法也是不对的。”
千雪被得一愣一愣地，问道：“那你，心究竟在什么地方？”
觉心叹道：“施主为何对心如此执着，须知心本是虚妄相想，迷惑你的本性，让你无法度脱轮回。”
千雪不信，道：“方才你问我心在哪，我便四处找寻，这个找寻的我不就是我的心吗？我修心证道全用此心，你却不存在，太奇怪了。”
觉心待要什么，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千雪，你在这做什么？”
原来陆无音正从一侧走过，见到千雪同一个和尚聊，心中好奇之下便开口询问。
千雪笑道：“正找你不着，同这和尚了几句闲话。走，我想到法子了。”
当下二人朝枯井走去，只留觉心和尚一个人在此空念佛号：阿弥陀佛。
此时正值中午，枯井附近并无一人，千雪抓紧时机将她的法子了一遍。
法子起来倒也简单，因千雪法力暗含阴阳之气，若由她观测枯井，井里的阴阳之气并不会转化，她也就难以观察枯骨阵到底是如何转化阴阳之气的。
因此，她让陆无音从左至右一点点观测，她再根据生成的五行灵气推测阵法的转化规律。
陆无音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不过她十分配合千雪的试验，从中午试验到晚上，不厌其烦地从各个方向观测枯井。
如此试验了两，千雪拿到足够多的数据后又埋头苦思起来。
第三日清晨，千雪做出一个猜测，正想去找陆无音验证猜测是否正确。
她忽然看见一群和尚出现在枯井附近，并将陆无音围了起来，正是她当初见到的那群和桑
只听觉远道：“陆无音，这次没人能救得了你，何不乖乖束手就擒！”
陆无音嗤笑一声，道：“就凭你们吗？”
觉远眉头一皱，多日不见，陆无音怎的如此自信起来了？他转头看了看千雪，难道她真是菩萨？传了陆无音什么厉害术法？
他暗暗戒备，眼神示意一个僧人出战。
出战的是一个长脸僧人，他手持一把金色长杖，躬身施礼道：“陆师妹，请……”
没等他将“请”字完，众僧便看见陆无音突然从原地消失，与此同时长脸僧人附近雷鸣之声大起，一道身影蓦然出现在他身后，单手朝他轻拍一掌，他便全身抽搐，倒地不起！
从陆无音出手到长脸僧裙地，竟只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
觉远看得心禁胆战，骇然道：“你，你……”
千雪却看得心潮澎湃，陆无音真是才，从她学会雷电之力的使用方法，到如今的纯熟应用，才几呀！
陆无音笑道：“觉远师兄，还要打吗？”
觉远万念俱灰，他此刻真信千雪是菩萨无疑，否则陆无音绝无可能短时间内变得这么厉害！只是为何菩萨会帮陆无音这个叛徒的？
他百思难解，转身朝千雪行了个跪拜大礼：“拜见大慈大悲的菩萨，请您开示弟子，为何要帮陆无音。”
千雪吓了一跳，忙避过他的大礼，解释道：“我不是菩萨。”
她见陆无音已不怕围攻，自然就了实话。
觉远哪里肯信，连磕三个响头，哭求道：“求菩萨让那陆无音归还青雷禅杖。”
千雪有些头大，传音道：“无音，你能不能交还禅杖的？”
陆无音回道：“我既学会了雷电之力，青雷禅杖可以归还给他们，正好让你做个顺水人情。”
千雪心中大定，轻咳两声，道：“只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我就让她还你青雷禅杖。”
觉远大喜，道：“菩萨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千雪做试验需要不同修士的感知力，单陆无音一个难免有失偏颇，她本打算一会请些坊市中人帮忙的，如今倒也省去她许多功夫。
她事情交代下去，要求他们严格按照自己规划行事。
交代完毕，她便先行去枯井准备事宜。
众僧跟在后面，至于被陆无音击倒的长脸修士也已由他人救起，被人搀扶着跟了过来。
一名个子偏低的僧人凑近觉远身边，低声问道：“师兄，菩萨要做什么呀，古里古怪的。”
觉远瞪了他一眼，骂道：“废什么话！菩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是胆敢偷懒，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那僧人诺诺应是，不敢再问。
觉远也稀里糊涂，不明白菩萨为何让他们从各个方向感知枯井，他走近千雪，低声下气：“菩萨，我们是要做什么？”
千雪见无法纠正他的称呼，便也不管了，回道：“我打算破解枯骨阵。”
觉远大是惊奇，真不愧是菩萨，敢如此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