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八)
苏叶静静的站在屋外,不料白默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他见苏叶站在那儿,若有所思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这炭炉这么快就烧好了?”
苏叶不想他看出自己听到了方才他在厨房里与白老大的对话,故作轻松道:“我是谁,这怎能难倒我!”
白默见她心情愉悦,心里也坦然不少,看来她是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他把脏水倒了出去,回过头对她道:“这外面冷,快点回屋吧!”
“嗯。”苏叶艰难的进了厨房,白老大依旧在忙着,也没理她,苏叶一个人乖乖的坐在白默之前给她准备的矮凳子上,望着渐渐熄灭的柴火发着呆。
午餐很丰盛,野鸡野兔各红烧一盘,又熬了一锅鸡汤,苏叶心情不好,可也不愿意扫了大家的兴,她一直故作高兴不停的夸着白老大的绝佳厨艺,也确实如白默所,白老大的厨艺确实撩。
饭后,苏叶自知今日什么也没做,她主动要求刷碗,白老大也没制止,白默心疼她,帮着她一起。
“哦,对了,阿默,我把我的丫鬟给忘了。”苏叶突然想起自己还带了两个丫鬟出来呢,当时情况紧急,见到白默就跟丢了魂似的,这走之前还忘了告诉她们一声,这要是找不到自己她们也不知会怎样着急呢?
白默见她着急上火的模样忍不住点零她的脑袋,“阿叶你都已经成人了,以后可不能这么毛毛躁躁的知道吗?”
“我知道,我这不是见到你一时兴奋给忘了吗,这怎么办,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苏叶拉着白默就要走。
“刚答应我,话音还没落呢,这么快又不算数了?”白默立着不动沉言道。
“你,你,可是,那,那……”她今可是借口去同春堂偷偷跑出来的,这绿丝是个老实的,她要是寻不到自己,一定会到家里去寻,要是阿爹知道了,她岂不惨了。
“阿叶,你不用担心,我事前都和我的厮好了,他会告诉你的丫鬟的,放心好了!”白默见她语无伦起,确实急了,这才原原本本老实招来。
苏叶她围着白默转了一圈,不停的打量着,“原来你早有预谋,难怪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毛毛躁躁的,想一出是一出,好了,这也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白默把之前晾晒在外面的披风拿了下来,替她披好。
白默与苏叶两人进了屋,此时白老大正在桌前饮茶。
“白老大,这次我父亲知道我会过来,特地让我把这些带给你的,他最近忙于茶庄的事,他若有闲暇时光,定要找您好好喝一杯。”白默把一个鼓鼓的荷包放到了桌子上。
白老大仿佛早已习以为常也不跟白默客套,立刻收了荷包,对着他道:“回去和你父亲,我等着他呢!”
回去的路上,为了避免苏叶的鞋子再一次弄湿,白默一路抱着她回到了白桦林入口处。
苏叶他们刚到就见到自家两个丫鬟和阿真无聊的坐在一旁,第一个见到他们的是绿丝,她刚想要喊她家姐,却见姐一脸幸福的被白公子抱在怀里,她惊的张大了嘴巴,绿衣和阿真见绿丝的模样,也往后看,绿衣见状低着头偷笑,阿真一脸不愤,转过头不再去看。
苏叶一脸羞赫对着白默低声道:“阿默,快点放我下去。”
白默依言轻轻的把她放了下来。
苏叶见晚霞红满,她虽舍不得白默可也不得不回去,一步三回头向他惜别。
“阿默,我们什么时候能再相见?”
“明日我父亲在家宴请我家亲戚,若后无事我会让阿真给你去信的。”白默点零她的鼻子温言道。
“嗯,记得找我。”苏叶这才慢慢淡出他的视线。
白默见苏叶走远,他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站在一旁一脸不高心阿真,“苏家二姐之前给我去过信是不是?”
阿真不料公子问这个,神情紧张吞吞吐吐道:“没,奴才不知道。”
“你想好了再。”白默虽不苛待下人,可是他决不允许身边的人欺辱自己。
阿真见公子是真的生气,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饶着,“公子,信是奴才私自收了,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饶过奴才这一次吧!”
白默严肃的看着他,淡漠道:“你为什么自作主张?”
“公子,奴才只是觉得苏家二姐配不上您,所以才才……”阿真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
“主子的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你一个奴才作主了,看来是我这座庙太,容不下你这座大佛。”白默着就要走,阿真见状赶紧上前抱着他的脚哭道:“公子,奴才跟了您好几年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求求您了。”
白默停住了脚步,他看着跪在地上哭的伤心的阿真,心里也软了软,这些年都是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自己又何尝舍得,只是有些事一旦入了眼便再也改变不了原先的态度,就像他对苏叶的敌意。
“阿真,我从来未问过你,你对苏二姐的敌意仅仅就是因为你觉得她配不上我这么简单吗?”
阿真闻言怔了怔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等到反应过来,他迅速低下头闷闷道:“是的,就是因为这。”
白默悠悠叹口气,对着他淡淡道:“阿真,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既然你不珍惜,也别怪我不顾主仆这么多年的情谊,回去你也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
阿真听了白默的话,他缓缓的松了手,神情呆滞的看着他,“公子,您当真如此狠心?”
白默连一眼也不曾瞧他,晚霞再美也不过是眼前的绚丽多彩而已,黑夜很快来临,谁还曾记得黑之前的美丽,他无声的走了。
阿真见公子走远,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对着苏叶的恨又多了一分,公子那样清俊无双,岂是她一个俗世的人能沾染的。
他收起了方才的伤心欲绝,走到湖岸边,在冰冷的湖水里抄了些凉水净了净面,望着西边绚丽的空,久久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