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意难寻
春末时节，午后的阳光发出刺眼的光芒普照万物，苏叶扶额眯着眼向遥遥高挂的太阳望了望，气喘吁吁的走了几步又虚弱的歇了下来，停靠在一颗松树下，拿着绢帕擦着脸上的细汗。
绿衣紧紧的跟在她身边，深怕她一个不慎会摔了出去。
自从二姐从昏睡中醒来到现在不过也才一日光景，因为生病她身子本就虚弱，劝她多加休息，可二姐的性子哪是她一个奴婢可以劝动的，没办法她只能跟着她好好照顾她。
“姐，这么热的您还是回去吧，您还发着烧呢，如果再热的中暑可怎么撩？”绿衣苦口婆心的劝着。
苏叶觉得自己头昏沉沉的，脚下轻浮，整个人似乎也是飘飘然，可是自己大费周章的从祠堂里出来不就是为了见上白默一面好问清楚事情原委，此时怎能轻易言弃。
“好了，你要是再啰嗦就回去吧！”苏叶不想再听绿衣喋喋不休，不耐烦的打断。
绿衣知道姐不高兴立刻住了口，不再话。
苏叶起身往清山书院走去，这一次出来还是瞒着阿爹阿娘偷偷跑出来的，她必须快点见到白默，把想要问的都一一问清楚。
她走到清山书院必经之路的那条青石板旁边，为了不让其他同窗发现，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携着绿衣躲在稍远的一棵榕树下，这棵已经有上百年历史的榕树足以挡住她和绿衣两饶身形。
苏叶坐在凸出来的榕树根上探出脑袋一刻不停的盯着那条必经之路。
绿衣也在一旁帮忙着盯着。
主仆两人也不知等了多长时间，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只不知名的鸟在树林里叽叽喳喳的叫着，高大的榕树叶子团团盖盖遮住了外面刺眼的阳光，留下一片阴凉，苏叶觉得舒服多了，不似刚才行走中的胸闷气短。
“姐，你快看，那不是白公子吗？”绿衣惊喜的叫着自家姐指着不远处白默主仆。
苏叶木愣片刻，在未见到他之前她幻想无数次见到他的场面，或欣喜或痛哭可是当他真的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却忘了言语。
绿衣眼看着白公子就要走了，赶紧推了一把苏叶，对着那边喊道：“白公子，白公子这边。”
白默听到有人叫着自己，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发现站在榕树下那道清丽的身影，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谁也没有开口话。
终于，白默向她走了过来，苏叶想要动一动身子，仿佛被定住了身形般，一步也挪不开。
阿真没想到好不容易清净一段日子，这苏家二姐又来纠缠，他不愤的跟了过来，绿衣见状立刻扯着他往远处走。
苏叶看着久未相见的白默眼泪不受控制般的掉落，她红着眼睛脸上却笑着，“白默，你……”
她率先开了口，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毕竟是女儿家，即使脸皮再厚，可是涉及到这些话题总不免有些害羞，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询问。
白默走到她身边，温柔的道：“你瘦了！”
苏叶想到这些日子对他的思念，拼命忍住的眼泪又开始泛滥起来，她低着头轻轻的拭泪，应道：“嗯”
白默性子本就内向，不知该如何挑起话题，而活泼开朗的苏叶此时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就这样半响无语，林子里越发安静起来，就连欢快的鸟儿都停了脚步，消了声息。
“听你要和我姐姐提亲？”想了无数个开头，苏叶还是觉得直奔主题较好，她想要知道白默对自己的态度。
“只是家母的意思。”白默知道她此时来找自己绝对是有事，只是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帘的问他，他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你的意思呢？”苏叶想要问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可是她还是问不出口。
白默突然沉默了，他也依着榕树根从容的坐了下来，今日的他与往日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苏叶还是从他解不开的眉头看出零异样。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能有其它什么意思呢？”白默状似自嘲的道，他随手从地上捡了一片枯黄的叶子在手里把玩着。
苏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轻轻的打着颤，可能她又开始发烧了，她不愿意相信从他口中就这么风轻云淡的出这些话，难道自己日夜思念在他看来却根本微不足道。
“白默，你喜欢过我吗？你喜欢过我对不对？”突然苏叶靠近他身边，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树，把他环在圈固中，她不想要他避开逃走也不想要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面对着他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去问他，她不想错过她的爱，即使他不曾喜欢过自己，可是她却想要一个明明确确的回答。
白默避开她黑亮的眼睛所有的期待，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显然自从昨晚母亲张氏闹得那一出也不得不让自己把所有不该有的喜欢深深埋藏在心底，封尘一段美好的记忆，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孤寂之时才能独自感受。
白默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他坦然自若的看着她道：“苏二姐，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对你只有同窗之谊，并无男女之情”
苏叶没有注意到他淡然自若的面目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只有放在身下的手不自在的握了握又松开，反复不停。
“误会？也许是有的。”苏叶绝望的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捕捉些许情绪波动，可是她到底失望了。
他还是他，依旧冷漠俊俏的白公子却不是自己这些日子幻想里的温柔郎君。
即使自己抛弃了闺阁女子应有的矜持得来的也不过一句误会而已
苏叶终于知道了他的回答，她像使了全身力气般，缓缓的松开手，站直了身体，却不心踉跄一步，多亏白默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她。
白默不心触到了她的手，惊讶的问道：“你发烧了？”
着又探手在她额头上，果不出所料，她的额头烫的吓人，刚才只顾着话没注意她的脸色也因为发烧变得潮红，“你发着烧怎么还往外跑，怎么这么不惜命？”
苏叶挣脱他的搀扶的手，靠在榕树上，“你是我什么人，不要你管。”
白默也不与她多废话，直接抱着她就往前走，苏叶使劲挣扎，却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他力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