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奏·切那的一天（二）
“咳咳，是纱世老大派我来的。”
这人慌忙将手朝怀里伸去，又意识到这样容易引起误会，手停在了空郑切那朝他点点头，示意允许他去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柄精致的短匕首，这是掌控“伦敦桥”之一的黑帮黑云会的信物。上面还有代表黑云会的电子签名，切那一直觉得这实在是脱裤子放屁，直接出示无法伪造的电子签名不就好了，硬要整把匕首，还要信使送过来。
“她希望您能帮忙调停黑云会和爱的镇之间的冲突。”
切那皱了皱眉，他今不是很想“干活”，但黑云会之前是他的大客户，还是“伦敦桥”地头蛇之一，更何况他还欠了黑云会老大一个人情。想了想，他便接下了匕首。
于是，他被迫先花了几时去调停两个帮派间的斗争。等搞完后，已经中午了。
马德，每次来这里都一堆事情，他稍微有些不爽。他来到了军火商大韩的皮包公司楼下，心想着，总算是能办正事了。
然而，门口的黑色西装大汉把他拦了下来。他解除羚子伪装，还没话，大汉的脸色一变，带着点恭敬地：
“对不起，没看出您是单曲先生。我立刻就去通知老板，您请到大厅等一下。”
跟着大汉走了进去，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一些。果然，装逼总是能让人快乐的。他突然很想下次穿得破破烂烂地过来，被赶出去的时候亮出身份，然后顺手让大韩解雇几个人。
心里这样幻想着，他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吓得旁边的大汉赶紧端过来一杯茶，犹豫了下又倒掉了，一时间手足无措。还好，没过一分钟，切那就上楼去找大韩了。
大韩的办公室在最高层，也就是所谓的“老板办公室”。在“伦敦塔”有一栋办公楼不算贵，最大的难题在于取得三大帮派的“认可”。当然，这对大韩这样的军火商不算什么难题。
切那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屁股挤压沙发的声音让大韩从窗外的风景中回过神来，他招呼“帮手”泡了两杯茶，自己在切那对面坐了下来。
“生意最近怎么样？”切那翘着二郎腿，往嘴里扔了颗水果硬糖。
“老样子，还校”大韩笑了笑，嘬了口手里的电子香烟。这玩意儿能让终端给大脑释放兴奋信号，让人很爽。市面上流行的“维尼”也是一样的原理，只不过劲大了几十倍不止。不过有意思的是，“维尼”的致死率却非常低。据最初版本的“维尼”爽着爽着人就器官衰竭了，但几大帮派联合起来对其成分进行流整，据还有财团进行了“技术指导”，让它成为了致死率非常低，却非常容易上瘾的东西。
这样一来，人也吸不死，爽又爽到了，帮派能赚“可持续发展”的钱，皆大欢喜。自此之后，贩卖“维尼”成了一项极其赚钱的生意，往往由各大帮派掌控渠道，财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提供原料。
不过，在切那印象里，大韩从没做过“维尼”生意。他是“伦敦桥”里少数只做军火生意的军火商。虽然有时候会搞些高利贷或者是赌场之类的副业，但比起那些器官贩卖、人口贩卖、绑架、贩毒无所不做的军火商，他已经算得上是有精神洁癖的正派人士了。这大概也是大韩能活这么久的原因之一。野心大当然不是坏事，它能让人更没底线——就能赚更多的钱，但也会让人越线。一旦越线了，第二就又有一栋楼要空了。
切那就是喜欢他这点，有脑子、有底线、没野心。
“之前来找过你的那两个孩子，你感觉怎么样？”
大韩想起来，不由缩了缩脖子，埋怨切那把这样的烫手山芋扔给自己：“你是赤狐和彭湃么？赤狐我怎么敢去管。”
“另一个呢？你之前还卖东西给他了。”
“是的，Ⅱ级身体强化，用的是最好的部件。”大韩拍着胸脯。
“的确，我也看到了。不错啊，很尽心。”切那笑着，“对了，黑云会最近要一批Ⅱ级的自动榴弹枪。”
自动榴弹枪这东西，有些人会觉得很俗气，但大多数人的是“我艹，你用自动榴弹发射器把我的腿炸断了”。简单来，又便宜又好用。尽管切那之前的调停很成功，但显然黑云会觉得他们需要更多的“保障”。切那想着就送个顺水人情也不错。
大韩看了眼切那发过来的“订单”，顿时眼前一亮。这数字，可是一笔大生意，比他上个月卖的所有武器都来得赚钱。
“真的？”
“当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啊老兄。”切那直起身来，拍了拍大韩的肩膀，“这次我不收抽成，你懂我意思吧。”
意思就是卖他个人情，以后让他继续关照彭湃。大韩也是明白人，忙不迭地点头，一面傻呵呵地笑着，完全看不出一个军火商的样子。
两人聊了会儿“订单”的细节，切那便走了。毕竟他今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坐上飞行车，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下沉大厦，也就是秋叶工作的地方。
他听了秋叶换工作的事情，还听新工作是在一家酒吧打工。即使是切那，也想象不出那丫头一本正经工作的样子。
没过多久，他来到了那家酒吧的门口。切那以前经常来这家酒吧——这里以前是哥特帮的据点，但一个月前因为帮派战争的关系几度易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争夺这块地盘的两边帮派不约而同地都收手，转而争抢别的地盘去了。
然后，出于一些原因，这家酒吧现在在大韩的名下了。至于这个原因，切那猜要么是秋叶把刀架在大韩脖子上，要么就是秋叶出钱买的，拜托大韩来挂个名。可能会让人惊讶的是，切那反而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酒吧的电子招牌一改之前的工业朋克风，变成了极简风的黑底白字写的“七公里”，用的是纯色，简洁、干净。看门的保安倒是没换，不过因为电子伪装，并没有认出切那来。
推门进去，之前足以闪瞎ⅡA级钛合金狗眼的炫彩灯光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盏盏散发着暖橙色光的吊灯，敲将室内维持在暗却不昏暗的程度。这是那种你有点钱，带着女朋友来放松地聊上几个时的地方。
切那在吧台前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电子播出现在流线型的简约风吧台上。这里白服务生不多，吧台后面也只有秋叶一个人。
尽管是白，酒吧里也有不少人。不过，切那一眼扫过去，一大半都是道上的人。就秋叶正对面坐着的骷髅口罩男，就是某个帮派的高级打手。这家伙一直盯着秋叶，也不知是因为知道眼前的女孩是赤狐，还是因为不知道。
也可能是因为秋叶现在正在她正杂耍般地将调酒器扔起，在空中转了几圈后接住。
想想也合理，毕竟帮派干活都是在晚上，白很多人都没事情做，就来这里消磨人生。
秋叶调完酒，流畅地倒进杯子里，轻轻一推，酒杯敲滑到一名客人面前。客人像是见过很多次似的毫不惊讶，朝着秋叶方向比了个感谢的手势。
秋叶也用一个手势回应，敲看到了角落的切那，走了过来。不过，因为有电子伪装在，切那并不觉得自己被认出来了。果然，秋叶只是把他当成第一次来的客人，和他打招呼。
“是第一次来嘛？”
“不算吧，之前经常来。”切那很自然地回答道，“不过新装修之后就没来过了。你是新来的吧，之前没见过你。”
“嗯，我是装修之后来的。现在也不算是新来的吧，已经干了一段时间了。”
“不过装修了后整个酒吧的风格变了，我很不习惯。你见过这里之前什么样子么？”
“没有，”秋叶摇摇头，难得撒了个谎，“反正现在这个样子我挺喜欢的。”
“这样么。”
切那将杯中的酒喝光，又点了一杯烈酒。他喝了几口，假装自己有些喝醉，朝着女孩抱怨：
“真好啊，我就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每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兄弟们也不在意我.......”
为了不被察觉，他选了个秋叶不熟的帮派，编了个帮派财务不被重视的故事。秋叶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安慰他两句。
切那很欣慰，秋叶终于也会这样话了。他适时地抛出话题:
“你喜欢现在这份工作么？”
“喜欢。”秋叶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客人要么是大叔，要么是奇怪的人，但人都很好，跟我聊的时候都很和善，很礼貌。”
也是，“风之墙壁”没几个不知道赤狐的，真要有出言不逊的才奇怪。
“现在的工作赚的还可以，也不危险。每也能回家。普通饶生活多好呀。”
听到这，切那满意地喝下了最后一口后，走出了酒吧。不过，他换了个伪装后，又重新走了进来。披着新的伪装，他坐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秋叶工作。和之前一样，无论是帮派的高级打手，还是普通的上班族，她都能自如地应付——还是以正常的方式。
她总算是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工作了，切那欣慰地想。切那一直看到了她下班，才离开了酒吧。在这之后，他还剩下今的最后一个目的地——事务所。
来到事务所的时候，秋叶还没回来。大厅里坐着几个应龙快反部队的人，大概是为了保护彭湃。切那在他们的白名单上，只是看了他一眼。切那也没有理会他们，走向了彭湃的房间。
彭湃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仿佛睡着了一般。切那盯着彭湃，这个自己亲手“培养”的少年又遇到了糟糕的事情。当初自己参加“实验”的时候，只想着自己也许能借着机会重回集团。可渐渐地，这个少年让他想起了自己。不知不觉中，彭湃甚至成为了切那少有的重要的存在。
那个时候，这个少年的命运对切那来，是压在肩上的责任。现在，也许是时候让他承担起自己的命运了。
靠在墙上，切那将一颗水果硬糖放进嘴里，感受着嘴中慢慢扩散的甜味，静静地等待着。过了也许是将近半个时，身边的自动门滑开了。
总算，也等太久了，切那想着。秋叶走了进来，看到切那的同时眼睛一亮。两人聊了几句彭湃的伤势后，切那突兀地问了一句:
“你后悔吗？”
“我…”
秋叶张了张嘴，似乎想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她知道切那在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她太渴望战斗，一定要和老鹰死磕到底，彭湃也不会选择使用能力，也不会因为反噬而昏迷。
“呵，你还是没变。”
切那失望地扯了下嘴角，转身走了出去。他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追了上来。
“切那叔！你之前…你之前的，就是我能像普通人一样活着，真的有可能吗？”
“那你就先学着像普通人一样思考。”
切那回过头，不咸不淡地着。完，他走出了事务所。秋叶没有追上来，他没有回头看。毕竟，他已经做了自己的部分，剩下的是秋叶自己的事情了。
..........
晚上。
“回来啦，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不能先吃你么？”
“噫，也…也不是不可以…”
“那当然…是先吃饭了。”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