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潇潇凭栏处

【她曾经有好多的念想，可是岁月稀释，红尘痴妄，很多事，渐渐便不去想了。】

人儿饭饱过后，沈阔又陪她看了会星辰，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人儿一夜好眠，早晨是被滴滴的雨声吵醒的，昨晚下半夜开始落雨，清晨烟雨蒙蒙，淅淅沥沥而下，人儿一推开门，屋檐下正落了几滴雨在她身上。

“姐，雨大，赶紧回房间去吧。”吴妈来替人儿送衣服，不巧便看见了这一幕，“吴妈”人儿笑着喊她，“没事的”吴妈将伞收好，硬是将人儿推回房间。

又道：“袭人这丫头，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起，也不知道好好照顾姐。”人儿听着吴妈的抱怨，道：“无妨的，袭人瞌睡多，如果睡不好，一整都无精打采的。”吴妈听后，没再什么，替人儿将房间收好，便出去了。

人儿见吴妈走远，拿起外套便跑出房间。

一路跑着到苑中一个亭子中，将脸上的雨水抹干净，人儿才满意地笑了，这个地方，可以看见苑中所有的花，一株株花树在雨中格外美丽，被雨打落的花瓣从空中慢慢飘落……

有时候，失去，又未尝不是一种得到。

她曾经有好多的念想，有时候是一串糖葫芦，有时候是一支精美的发簪，有时是……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事也不再想了，只是静静地获得与失去。

“七”温润的嗓音响起，人儿回头看去，见一人一袭墨色长衫，眉眼如画，温其如玉，正执一把油纸伞朝她走来，走过的地方溅起朵朵水花。

“哥哥”人儿痴痴地唤她。

“嗯”沈阔走近亭中，将伞举在人儿头上，滴滴的雨声打在伞上，沈阔道：“这亭子多年未修，搬进苑后，也忘了修缮一番。”人儿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已湿遍，此刻吹来一阵风，人儿不禁有些冷，身子不由抖了一下。

沈阔见状，不假思索便将人儿拉进自己怀中，温暖的体温传到人儿身上，人儿贴得离他更近了。

左右此刻不会有人瞧见，人儿想，倒不如好好享受这一刻的温柔缠绵。

“哥哥”人儿轻轻唤他。

“嗯”

“若是……我也像陌念姐姐一样，你可会爱我？”如果，她也同陌念一样，与他青梅竹马、与他无活不谈，他可会爱她？

许久，沈阔才道：“雨停了。”人儿眼里满是受伤，抬眼望他，沈阔却不看她。

沈阔将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走出亭子。

人儿心间有一刹那的疼痛。

“哥哥”人儿追上沈阔，与他并肩走回去。

到了房间，人儿唤袭人准备好热水，准备沐浴，沈阔则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人儿沐悦，气已然放晴，此刻，只有地下稍低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些水洼。

人儿眯眼看着阳光，有些刺眼，但自己却又是无比渴望这样的温暖。

今日段长安再次翻墙进来，因昨日那群下人已认得他，便没有多加阻拦，段长安绕了一大圈，终于看见了人儿，彼时，她正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在院里侍弄着花草。

“长安”人儿远远便看见了他，“七”段长安走到她身边，“这兰花，开得甚是不错。”人儿扶额，无奈道：“这是海棠花。”因沈阔钟爱海棠，所以人儿院中种得最多的便是海棠。

“都怪翠，前些日子我就见过这种花，她告诉我是兰花。”段长安为自己辩护道。

“翠？”人儿突然想起，如今他身边，亦有一个人陪着，知心解语。

“不过是个买回来的婢女，便不同你多了。”段长安眼神中的躲闪，人儿分明看得真牵

“嗯”人儿继续拨弄她的花草，段长安在一旁絮絮叨叨，人儿便不时应着。

“对了，你去见过哥哥了么？”人儿突然才想起来，便问道。

“嘘”段长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我翻墙进来的。”

人儿又问：“为什么？”

段长安撇撇嘴，道：“总觉得沈先生对我不怀好意。”

人儿拿起手中的铲子朝段长安比划了一下，道：“哥哥才不是这样的人。”

“是是是”段长安做了个求饶的动作。

“七”袭人拿着一束花回来了，也不和段长安打招呼，走到人儿跟前道：“这场雨虽不大，但仍摧毁了很多花。”人儿接过，道：“袭人，还不快见过段公子？”“是”袭人罢转身朝段长安微微欠身道：“袭人见过公子。”人儿极力憋住笑，不去看袭人敷衍的动作。

段长安也不看袭人，眼光一直在人儿身上。

人儿正要些什么，院中却冲进一大群人来，因有了先前的经历，袭人有些怕，却还是挡在了人儿身前，段长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一时竟反应不过来，“你们做什么？”袭人大声质问。为首的那个壤：“陌姐房中丢了一枚贵重的平安扣，少爷特命我们来搜查，一个地方也不能落下。”平安扣？闻言，袭人与人儿皆是十分惊讶，袭人最先反应过来，大声道：“放肆，姐的房间也是你这帮下人可以随便进入的。”那群人却不管，几个婆子将人儿和袭人拉住，另外几个将段长安紧紧围住，其他人则是去了人儿房间。

平安扣是在人儿枕头底下搜出来的，因为关系到姐，下人不敢妄断，只得去请了沈阔过来。

沈阔很快便携了陌念一同过来，不待人儿发话，陌念便先发制人，道：“七，枉我平日待你那般好，你想要什么，只管同我便是，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偷了去呢？”

人儿正欲开口，袭人却抢先道：“不关姐的事，是我看上念姐的平安扣，借来玩几而已。”

“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