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凛凛岁云暮

【她望着上的云，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一会儿又全是他的眉眼。】

人儿望着上的云，隐隐想道，这世间，亦有一人，如云般诗意柔软，时近时远，令人恍惚上瘾；风拂过，空气里似也带着微醺的醉意。

两人就这样躺到黄昏时分，直到沈阔差人来叫她们，这才收起风筝回去。

“哥哥”人儿一见到他，就笑着跑着奔向他，沈阔亦笑着道：“我的七今日何故这般开心？”人儿示意他弯下腰，附在他耳畔了什么，沈阔低低地笑出声，引得几个下人朝他们投来目光。

人儿心情不错，晚饭时便多吃了些，吃过晚饭后，人儿照例搬了藤椅在院中卧着吹风，袭人和吴妈去了绸缎店，去看今年新进的料子，好替人儿做几套新衣。

“七”人儿半睡半醒间忽然听见有人唤她，缓缓睁开眼，却是沈阔来了。

“傻丫头，也不知道回房间去睡，着凉了怎么办？”沈阔轻轻敲她的头道。

人儿吐吐舌头，道：“无妨，这春日夜晚暖和极了，不至于着凉。”

“你呀……”沈阔作势要将人儿抱起，人儿却躲开了，“哥哥，我自己可以走。”完便翻身起来，跑回了房间。

沈阔望着人儿远去的身影，突然有些难过。

第二日清晨，人儿尚在睡梦中，袭人便来叫她起床，“七，段公子来了，快起床。”人儿听见段公子三个字，顿时睡意全无，见袭人在一旁偷笑，不禁挠了她几下。

人儿今日换上了昨夜袭人拿来的新衣，是一件浅绿色的旗袍，袖口处绣着一些花纹，素静极了，穿在人儿身上却典雅温柔，颇有几分风情，袭人又用一支月白的发簪替她盘了发，脸颊两旁留下几缕发丝，更显柔弱。

人儿第一次这样装扮，有些不自在，袭人却不管她的心思，推着她便往外去。

人儿一踏进客堂，就吸引了所有饶眼光，沈阔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装扮的她，添了几分女子的成熟，恬淡美好。

“哥哥”人儿走到沈阔身边坐下，“嗯”沈阔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七今日很美。”人儿的脸蓦地红了，害羞地低着头。

“七，我已同沈先生好，今日带你出去玩。”人儿这下才注意到一旁的长安，他今日一袭青衣，倒是与人儿的十分般配。

“嗯”人儿点点头，就要起身，沈阔却拉住了她道：“早些回来。”

沈阔忽然觉得自己是有私心的，见到这般美好的她，好想将她藏起来，不叫任何人知道。

“嗯”人儿完便走到长安身旁，长安起身告退。

二人便并肩出了苑，段长安早已备好车子，心地将人儿扶上车。

“长安，我们要去哪？”人儿问，“当然是带你去踏青了，你看，这春光无限好，怎可辜负？”

车子驶向郊外一处，车刚停好，人儿便迫不及待跳下车，恰恰今日穿的又是带了跟的皮鞋，刚跳下车，便崴了脚。

“呀！”人儿发出一声痛呼，长安立刻下了车，扶住她问：“怎么还是不改以前乱蹦的脾气？这下好了……早知就让袭人跟着来。”段长安语气虽有些急，但看见人儿皱起的眉头及眼中的湿润，便也软下心来，心将她抱起，吩咐司机立刻开车回去。

“长安，我……”人儿却止住了长安，道：“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样回去未免也太扫兴了。”长安虽也担心他的脚，但看见她眼中明亮的光，还是遂了她的意。

段长安弯腰背起人儿，沿一条田埂走着，只见田埂上开满了各色的野花，花香味不浓，却很宜人，人儿兴致来了，便央求长安替她摘一束来，段长安将人儿放下来坐在田埂上，自己则去给他摘了一束花。

“哇”人儿望着花束不由得惊叹。

两人休息一会，段长安才又背起人儿，两人又去看了桃花，淌了溪水……

夜幕到来时，段长安才送她回了家。

“姐怎么了？”吴妈一见段长安背着人儿，心里便着急得不得了，“无妨的，只是崴了一下脚。”人儿安慰吴妈道。

沈阔亦是见到了两人，沉着脸不发一言。

段长安将人儿放下，袭人立马过来扶着她，“先生，七的脚崴了，一会还请为她找郎中来看一下。”段长安又看向沈阔道。

“就不劳段公子费心了，段公子慢走，沈某这就不送了。”沈阔道，丝毫没有留人之意。

段长安朝人儿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好好照顾自己，这才离开。

沈阔挥手让所有人退下，俯身将人儿一把抱起，“嘶……”许是他的动作有些粗鲁，人儿轻呼了一声。

“七是不是很疼？”沈阔这才注意到她高高肿起的脚踝。

沈阔动作轻柔地抱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人儿安放在床上，转身去抽屉找出药，仔细替她的脚上药。

“哥哥……”人儿突然唤他，“怎么了？”沈阔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哥哥，轻点。”人儿又道，沈阔方才出了神，所以手中的劲道稍微重了些，“嗯”

替人儿上完药后，沈阔道：“幸好没有山骨头，这药很管用，七过几便能好了。”

完便抱着人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又是替人儿掖好被角，沈阔这才离开。

“七，七”人儿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在轻轻叫她，“谁呀？”那人答：“长安”人儿于是心挪动着下床开了门，却见长安身上披着许多树枝叶子，“哈哈哈……”看见长安的装扮，人儿不厚道地笑了。

“你还笑，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装成一棵树？”长安压低了嗓音。

“这是树？”人儿笑着指他头发上的叶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