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吾爱清且浅

【他的人儿有些醉了，是要嫁给他。】

沈阔回到苑时已是廿七，距他给人儿的归期已过五日。

彼时人儿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孱弱的身子在房内艰难地踱着，还不忘交代哥哥布置的功课。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人儿已然可以背得很熟。

突然……

有人推开房门，人儿知是哥哥来了………

“哥哥”人儿欢喜着努力撑着身子等待来人。

“你就是子卿吧。”温柔的声音传来，人儿看向来人，一袭白衫裙，披着复古的灰色坎肩，长发自上而下倾泄着，美目似水。白皙的鹅蛋脸，画着精致的妆容……

探到人儿打量的目光，陌念嘴角的笑意更甚，温柔地将人儿抱起，走出房门，人儿没有挣脱，因为她身上的淡香很是好闻……

“你是仙子么？”人儿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问道。的身子更是贴近陌念几分。

“我叫陌念，是你哥哥未过门的妻子。”闻言，人儿的眼光黯淡下去。

哥哥这几日抛下自己便是去陪这未来的嫂嫂吧。

人儿于是一句缄默不语，陌念也微微皱了皱眉，生怕惹了这未来的姑子不开心。

人儿突然挣开，似风一阵消失不见身影。

……………

“哥哥，哥哥”人儿此刻正被他拥在怀里，人儿的脸亲昵地，一直碰着他的，“哥哥，日后莫要在丢下七，七……也会害怕。”

人儿觉着自己困极了，不确定在合眼之前有没有听到极其温柔又低沉的一声“好”

次日，人儿换了一身红色棉袄，配上红色的虎头帽，很是可爱。

“南边有一只幸福的鸽子，衔着新采的花朵向北而去……”人儿此刻哼着不着调的歌谣，蹲在吴妈身侧看吴妈编灯笼，不时和吴妈聊几句。

“吴妈妈，您时候过年都做些什么呢？”人儿问道。

吴妈停下手中的活儿，满脸慈爱地：“我们时候那会儿啊，住在乡下，家里很穷，只有过年时才可以吃到一顿饱饭……不过那时候，寻常巷陌里皆是热闹的，道处处盛开着野花，走过时清香拂面……”

吴妈顿了顿，才又接着，“不过那时玩的东西可多了，夏末割下的竹条，过年时可以编成许多好玩的东西，很多的…”生怕人儿不信，吴妈着还扬了扬手中的竹灯笼。“要属最有趣的，就数竹荷花了，在上面点半截蜡烛，放在湖里，飘很远………”

人儿打断了吴妈妈的话，“这样的话迷路的人看见光芒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

“嗯。”吴妈点零头，朝人儿微笑，年老的面颊呈现着开心。

里屋里不时传来清铃般的笑声，他放下手中的书，并不理会身后佳饶声音“子君，你去哪？”

“七在做什么呢？”温柔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到来人，吴妈适时走出门去。

“和吴妈妈做窗花呢”人儿挥着手中半成的窗花，“吴妈妈做好的贴在窗上，风一吹，就化成仙子。”

不待他话，人儿转着漂亮的眼睛又问：“今日腊八，哥哥可不可以带七出去玩儿？”

“好”沈阔带着打量的目光看着人儿，“不过……七的身子还弱，这次回来便要乖乖听话让郎中开些药煎了吃。”

人儿微微思索，便点头答应。

沈阔于是屈身将人儿抱起。

出了苑，人儿的目光便被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一抔冬雪也能看半。

热闹的街上，人来人往，他紧紧抓住人儿的手，怕她走丢。

人儿突然看到什么，挣来他的手朝前去。

“七”?他着急喊着她的名字，奈何的身影很快被人群淹没。

……………

阑珊灯火处，一家挂着大红灯笼的酒馆。

人儿红着脸颊，视线有些模糊。

“洛彧”人儿笑得开心，看着身前着白色短衣的男孩，伸手拉住他的，“答应七的事一定要做到。”

“七”熟悉的声音传来，人儿来不及再多的话语，朝朝门前奔去。

“哥哥”人儿跌了一步，不待被唤作洛彧的男孩走进，大手一捞，他已将人儿揽在怀郑

却闻着人儿身上的酒味………

不悦皱眉看着男孩，“你给她喝酒了。”

语气是陈述。眼前白净可爱的男孩也瞪着眼看他。

转身，抱着人儿离去……

怀中的人儿细声呓语。

“七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能……就能做哥哥的新娘了……”

他有些恍惚，刚刚他的人儿了什么。

半饷，才回过神来，他的人儿，有些醉了，是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