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南柯一梦（11）

“跳下去？”男子惶然搭上女孩的手。

女孩向后仰去，直坠下去。将要撞向水面时，地顿时翻转过来，蔚蓝的湖水为苍穹。二人再次回落向洞窟。

一股疾风由侧身吹来，将二人推入洞郑

封闭的洞穴难以透入光来，由遍布其中的石乳点亮。石窟的另一头，一座石台被凿出环形嵌槽，供奉着一尊观音像。

……

另一面，僧人如往常一般来到村中，见种种皆是同样的黑色。各自忙碌的人通体亮白，面上却蒙了一层黑雾，分辨不出相貌。

“欸，方丈，您急急忙忙赶来簇，是要做甚？”面前的人影带着苍老的嗓音，好奇地问道。

“啊，老夫人，方才可有听到女孩的歌声？”

“歌声？村里的女娃子今日都采桑去了，没有哪个娃儿留着。”

“那个女孩儿唤作……”他不作声了，与女孩的回忆已忘尽了，连名字都未能留下。总是那个看不透彻的影子，徘徊在回忆的废墟中，久久不肯退场。

土地重又成为辽阔的海域，人影纷纷倒下，染上空一般的色彩。屋宇倾斜着半沉入水中，间或有灰褐的木片从柱上剥落下来，里面还微微亮着尚未熄灭的火星。屋舍已被焚毁地只剩框架了，槛梁发着痛苦的哀嚎，散发出焦糊味。

歌声再度响起，女孩站在僧饶对面，面容无比清晰。法阵从她脚下向外展开，驱散了蔽目的黑暗，将万物恢复如初，而她则归于混沌。人影整齐地横卧在路中心，而人们只是若无其事地在边上，甚至在它身上走过去，偶尔招呼那个女孩，不过是几句寒暄。他们是看不见真正的自己的，那个已然死去的自己。

女孩久久守在它们身旁，她知道自己是它们中的一员，本该离去，又逗留于此，作茧自缚。遗忘是死者最大的敌人，她将回忆留在眼前，不肯放手，常常盯着那些人影，良久无言。

光影流转，转向另一个日子。无边无际的黑色在血红的人影身上浓缩于一处，爬出了那只不祥的野兽。面对这个，她第一次露出了惧色，当即将其打散了。散落的黑雾重新汇聚，萦绕着女孩无法散去。僧人走近她，向她伸出手，指尖却延伸出细的裂痕，完全覆盖了她，而显得更模糊了。女孩的笑靥如碎片寸寸剥落。

时光回溯，其所经历的一幕幕在眼前流转。微的裂痕随之扩展，直至回到最初，夸张地布满了整片夜空。皎洁的月光，在退潮后的地面上洒下无数轮明月，围拥着一尾搁浅的鱼。桃粉的鳞片点着苍蓝的纹饰。直至此刻，裂缝已连在一起，伴随着琉璃破碎的脆响，吞没了幻境。

幻境之后，一条曲折的通途回荡着女孩的歌声。女孩跪在尽头的佛像面前祈祷着。听闻僧饶脚步声，她起身停止了歌唱。“你来了……”

胡幺瞠目结舌的发现那跪在佛前的女子竟然是……她自己！那么，那个僧人是谁？那个男子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