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绿色的海洋

无数树精浸润在这股绿光之下,就好似沐浴着神的光辉,原先紧紧地围着的藤蔓之网,此时开始动摇并逐渐解体,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收回对应树精的体内。

所有的树精都好似虔诚的教徒,而空的那个人形绿色光球,就是信仰中的神灵现世。

众多树精的动作从原来的散乱,变得整齐划一起来。

只见那松散的绿浪缓缓移动,并在这狭窄的区域重新凝聚了起来。

随着新的藤蔓滚入,一股股绿浪交聚而生,在这一片区域汇聚成了绿色的海洋,并翻起了汹涌的波涛。

只见那绿色的巨浪,犹如海啸一般翻涌着,席卷着森林中的狭一隅,澎湃有声,清脆有声,树干崩断的声响此起彼伏,混挟入海滥翻腾声,合成了一曲悲壮的野歌。

那半空中悬挂的光球,忽闪忽闪,好似在俯视着大千世界与茫茫宇宙,浪奔曲和,到了高潮处更是冲而起,如同从地心深处拔出的通之柱。

这粗大的通绿柱,转瞬间便随着曲调的变化,腾动扭转成了一股连接地的龙卷,无数粗大,细长,细短的树干,随着漫飞舞的树叶,泥尘一同下坠。

风暴的中央,好似静止的时空,中间有一个孱弱的树精,似乎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冲的龙卷,矮矮地伫立在原地,连叶片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晃动,只是身上正在尽力地拔出些许藤蔓。

曲终了,后摇不息,遮蔽日的尘埃迟迟不散,但那原先笼罩宇内的绿光褪去了,森林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一截又一截的断木七零八落地排在地上,或者远处某些不知名的地方。

有的树精躯干还氤氲着淡淡绿光,抽出的藤蔓依旧在不住地扭动,甚至自己的藤相互拧成了麻花。

看着这“尸横遍野”的壮阔景象,布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福

或许本来并不至于此,但最终还是演变成为了一场屠杀。

布吉找到了属于自己最野性的本能,才彻底找回属于自己的魂魄,与驾驭自身情绪的能力。

布吉稍一回味,当初自己就要消逝在这个世界上时,就是这种最野蛮的拗劲,将自己的情绪与之剥离,如今又凭借这股拗劲,完成了情绪的融合。

只是后者带来的远不止是如此,还让自己真的摆脱了主体的束缚,在神游外时,本体同校

布吉原本就是作为树精蜕变的关键原料,如今就好比这个材料活了过来。

它不再是一个被动选择的物品,而成了一个可以主动选择主体的生命体。

在这个层面上,树精反倒成为了一个被动承接的工具,就如布吉实体化的另一件外衣,或者……铠甲?!在这一片偌大的森林中游走着。

事已至此,便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它极为果断地打开了禁锢除开自己母亲以外所有树精的精神枷锁,将自己的思维和其它树精同调。

它可以选择性地屏蔽其它树精所想,也可以按自己意愿地去跟踪这些树精的思维。

一旦发号施令,森林中各个位置的树精,便会顺应号令,开始按照布吉的想法行动。

它所能操控的,是树精的思维和行动,同样也可以操控,受树精影响下,其它生物的行动,就比如,绿翅虫。

以及,疙瘩怪…..

就在布吉感受力量的质变时,它忽然间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伫立在这一片区域之中,一时间百感交集,感觉一切都变了,本来有着很多话要,却蓦地如鲠在喉。

那些被掰断躯干的树精还有着一定的生命活性,就如一棵大树被狂风折断躯干,依旧能够存活。

只是,他们再也不具备思维能力了,只能进行基本的生理循环。

就和植物人一般!

麦茨听到这三个字,感到胆战心惊,原先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在夸张与魔幻之中被解释彻底。

接着,布吉调集了大量的藤蔓,从地底游走,并从母亲土层之上牵出,最后如供养器一般缠绕在母亲的躯干之上,让母亲有着足够的养分继续维持生命。

如果没有这些藤蔓,以母亲这样的身体状态,或许不要几年,就会“溘然长逝”。

这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布吉望向茫茫的空。

在此时,思维乱流在它脑海中汇聚成完整的想法。

它似乎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或许母亲知道,自己会有脱离外壳,在森林中自由移动的时候,而这一刻已经来临了。

就在布吉感慨万千之时,它想起了最初让自己与众不同的那个黑夜来客,顿时惊觉,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森林中的一切都已经谙熟了,唯独这个来者的一切,自己的了解几乎是零。

布吉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表达自己的复杂感激,只得寻来它一直保存的尸骨,并编出一个藤篮来盛装。

在事情结束后,布吉渐渐发觉,当自己在树精体内植入这种指令之后,虽然具有了掌握森林中一切的能力,但却又无法离开这一片森林。

整片森林也有着一个更大的屏障,将它囿在里面,如果它脱离主体,往上飞到一个高度,和离开森林,自己的力量便会骤减,如果继续下去,自身的意识也会变得模糊。

“要不是这样,我在森林外面,趁着你睡觉,就可以把你给办了!”布吉冰冷戏谑地,又,为了森林的束缚,它绞尽脑汁。

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麦茨便十分清楚了。

开路时,具有魔能的人在森林中人间蒸发,便是布吉在只对“魔能”感兴趣时干出来的。

而至于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地人间蒸发,恐怕和“绿翅虫”有着很大的关系。

之后它失利这事情到不必多了,这些麦茨都很明白,只是……布吉确实没有提及。

接近落幕时,一个生存的想法在脑海中萌生,却并不激烈。

他在想,面对自己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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