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惊变!
麦茨在即将闭眼的一瞬间,感受到一丝红光闪过,立马反射性地撑开眼皮,眼中画面一出,登时瞳孔皱缩。
此时,刀模的符文,再次焕发光彩,但已不是原先的绿色,而是猩红色,符文的亮度陡升,变得清晰可鉴。
麦茨凝神一看,立马发觉,此时的符文数量也同时大增,且排列规整,但大远比先前的,附着在黢黑的刀模上,如一只只猩红的眼睛,从深渊之中,凝视着自己,似乎要吞噬自己的灵魂。
麦茨在地下匍匐了片刻,近似休息,加之原先有治疗术恢复,体力稍涨,他利索地撑起身子,走向水槽,瓦了一瓢水,往自己脸上洒,登时清醒了不少。
他立即抖擞精神,等待精神集中后,赶忙压低身子,往前挪动几尺,趴在一个粗大石壁的后方,掩护身子,并探出脑袋来,观察刀模的变化。
数秒后,只见那一排排细密的符文,开始扭动起来,但刀模却丝毫没有移动,猩红的符文扭转成猩红的漩涡,好似浮光,若即若离地缠绕着黢黑的刀模。
蓦地里,符文亮度骤减,连带着旋转的速度一同减慢。
原本猩红的漩涡,瓦解成数条光带,扭动起来好似蚕茧,接着红光退去,整个刀模彻底变黑,甚至让麦茨,有了一种纯黑的刀模,正在毫无保留地,吸收着外界的光亮的错觉。
忽然,只听得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震得山摇地动,屋内灰尘也没抓稳,簌簌而落。
麦茨这回也是始料未及,不及掩耳,巨大的声响,把他惊得形销骨栗,双耳轰鸣。
待麦茨回过神来,视线模糊,但隐约能感受到,四射而出的各异光芒。
他连续晃了晃眼睛,视线恢复对焦,只见一道金光直冲眼窝,一时间让麦茨感到,剧烈的灼痛,但这种灼烧感瞬间转变为冻伤福
他的眼睛虽然被晃得分外不适,却依旧能感受到,洒向自己双眼的光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麦茨一听声响,便心有余悸,立即把身子完全缩回石柱之后,口里喘着粗气,猛地深呼吸了几下,心神稍定,转过头来,避开锋芒地观察着一条条的光带。
果不其然,向外散发的光线,向外散射的时候,在不断的改变着颜色,就好似一条,条混合的彩虹。
七色光带交融一通,色泽瞬变,麦茨通过变换的颜色,感受到自身,如置身于冰与火的两重中,灼热的橙光一闪而过,渐变为冷色调的紫光,一时冷热骤变。
麦茨被着诡异的气场给震慑住,感觉身体,如不是自己的一般逐渐散开。
热感入肉,冷感刺骨,钻入肌肤,如无数只妖精的手,掣着自己的骨头,重组着自己的骨架,自己却一时难动分毫,近一分钟的煎熬让他刻骨铭心。
轰!麦茨听到一声沉响,音量不比前几次,但并不尖锐,而是分外厚重,更像是刀模内发出的声音。
几秒后,麦茨感到压力骤减,四周的七色光变,瞬间暗淡,接着隐没。
这一下光泽褪去,就如揭去了笼罩屋内神秘的轻纱,屋内原先诡谲的光芒消散,屋外的晨光斜射入内。
可就在同一时间,麦茨意识到,屋子内诡谲的气氛,并没有随着阳光的洒入,而跟着退去。
麦茨倚靠在石柱后面,感受到石柱的石缝中散发出,一种浓烈而昏沉的香气,让人眼皮耷拉。
麦茨连忙支起身,在瓦了瓢水提神醒脑,待他心神归定,重振精神。
他猛然发觉,这股浓烈而又催睡的香气,并没有因为自己离开石柱,而同步消散。
麦茨心里一慌,感到不对,立即一巴掌捂住自己口鼻,那股香气被手掌阻隔,淡去了不少,但没有彻底散去。
这一捂,给了麦茨留神观察的时间,他自己转了一圈,同时向后挪了几步,并四周嗅动,不久后便惊骇地发觉。
这股香气,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弥散在屋内的,每一处的。
还没等麦茨仔细思索其中的来龙去脉,一种诡异,而琐碎的声音,传入了麦茨的耳朵,一点点地攒击着他的耳膜,并冲击他的神经。
麦茨心中一凛,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一个劲的往外钻,浑身刺刺痒痒的不自在,连忙环顾四周,寻找声源,他的目光转动了一周,最终停在一处。
当他看到眼前景象,不由得张大了嘴。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原先悬浮在半空的刀模上,此时的刀模,红色的符文也已彻底隐去,取而代之的,是表层乌铅粉的移动。
乌铅粉为了适应内置液体的温度,发生移动,本应该是正常之事,但现在,乌铅粉的移动,让人觉得有些,疯狂。
只见原先规整排列的乌铅粉,彻底散了型,如无数只大大的甲虫,在刀模表面疯狂的爬动。
裸露之处,露出内层已经猩红的赤黄铜铁,乌铅粉极速的移动,留下嗦嗦之声,声音诡异而尖锐,好似被炙烤的甲虫,无法脱身,发出痛苦的吱吱之声。
麦茨向前挪了几步,只觉得那香气更为浓烈,屋内更为昏沉,他撑住已在打架的眼皮。
此时,他确信了,这香气,是从裸露的赤黄铜处,散发出来的。
赤黄铜,之所以能够被选为上等刀模的制作材料,是因为赤黄铜本身就具有良好的适应效果。
当遇到高温液体时,赤黄铜内层,会形成一个隔热层,但同时,也会散发出较为浓烈,而昏沉的香气。
但是书中,并没有提到香气的具体程度,原先麦茨认为,是因为本身香气的影响不大,不会影响到铁匠的正常工作,所以才没有详细的程度记载。
而如今来看,多半是这把锤子太犟了,融过后,连精炼的赤黄铜,都需要释放出,他自己都难以承受的香气,才能兜住内部的高温液体。
麦茨连忙回撤,自己同时徒了铁匠铺外面,转到墙角,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疏通了一下已淤塞的大脑,转到石窗外,静静观察其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