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中毒

“焉儿只当是救了人，岂知会犯下如此大错，”晴焉晕乎乎的，一双眸子已经沾了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下睫毛上，她抬头看着皇后，眸子里全是对这世态炎凉的疑惑，“若是姨母看见有人血淋淋的躺在地上，可会救？”

“不会。”皇后回答的坚定，“本宫是皇上的妻子，别的男子，是生是死，自然都与本宫无关。”

“可姨母是南朝的皇后，母仪下，理应体恤下黎民……”

“焉儿！”皇后的声音突然加大，本来她进牢里前就已经退避众人，牢里出奇的静，这会子她喊这么一声后，更是再没有一丝动静。

“你也知，姜家与纳兰家倒台后，六宫事宜我从不过问，今日来刑部大牢，只为了让他们不敢对你动刑。”

她笑着，那笑却是比哭还难看：“母仪下？这后宫佳丽三千，我是皇后，可却无强大的母家为背景，沈贵妃背后是沈相，淑贵妃背后是王家，本宫呢？皇上扳倒姜家，本宫还能安稳坐在后位上，你以为皇上是来让我母仪下的吗？”

当初她死也不愿进这宫门，她与纳兰霈幼时便相识，当初嫁进将军府的人该是她，进宫的当是妹妹姜亦菲才是，可妹妹又岂非不知宫内人心险恶，妹妹哭着对她不想进宫，不想在算计中过日子，妹妹……她已仰慕纳兰大将军许久，望姐姐成全。

那是她自幼宠大的妹妹啊，妹妹不想进宫，她又何尝不是，可为了妹妹，她舍下与纳兰霈青梅竹马的情分进宫，可换来的却是，姜家独大，权倾朝野，姜相不忠，意图谋反，圣旨下，诛满门。

姜家上下八十多口人，全部死于乱刀之中，圣旨还，皇后与朕夫妻多年，不受姜家影响，依旧是南朝的皇后。可她姜亦珊明白，皇上只是想留个仁善大度的美名，只是为了用她的皇后之位来压制淑贵妃与沈贵妃，压制沈家与王家。她交出协理六宫之权，静身凤梧宫，如今不过是担着个皇后的名头罢了。

如今的摄政王风无疆，多像当年的姜家。功高震主，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焉儿救人没有错，焉儿只是救错了人。姨母若是像你这么大，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肯定也会救人，可现在，已经不允许姨母再伸出援手了。”

“姨母进宫时，也是十七岁，那时你母亲不过十五岁，她俏皮灵动，在家里所有人都宠着惯着，是半分委屈也没受过的。”

可后来，姜家倒台，已有八个月身孕的姜亦菲终日郁郁寡欢，临盆时，恰逢纳兰霈大将军还朝，听闻，将军夫人难产，诞下一名女婴便撒手人寰。

“焉儿，姨母如今有太多不便，太多话想却是不能，这世上，没有人是靠得住的，包括摄政王，他未必能时刻护着你，便如此时。”

皇后完这句话便有宫婢来回话，皇上突然中毒昏迷。

姜亦珊神色如常，也不急着回宫，挥了挥手让宫婢退下，晴焉依旧记得，皇后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太信任摄政王，他留你在王府未必全心全意报你父亲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