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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为自己悼念的年轻人

和同事们去游乐场尽情欢乐,然后又吃了大餐的安,足足高兴了好多。

这一,又遇休息,她再次来到临终关怀医院。

之前,只要一提到医院,临终,这两个词,安就莫名紧张,头皮发麻,手心出汗,后背发冷,但因为现在和那些即便要离去,也十分洒脱的人相处,安竟然莫名多了一分淡定和从容。

今,安被安排给一个28岁的年轻人。

负责人现嘱咐安一定要有思想准备,毕竟,临终关怀医院里大部分都是老年人,或者是已经垂危的重症患者。

老人们一般历经风霜,看惯生死,所以相对坦然,但也有因病而突然性情大变,打人毁物的。

最可悲的是那些还未真正见过这个世界的孩子们,他们稚嫩的脸庞还没晒够阳光,他们明媚的眼睛还没看够世间美景,就要匆匆与这个世界告别,好可惜。

安因为做关怀志愿者时间并不久,所以,暂时不去关怀那些孩子,但今这位28岁的青年,也是大家心里最大的问题。

到了病房外,刚要敲门,安就听里面一个粗重的男声大喊:“滚!你们都给我滚!假惺惺,你们是不是都在等我死?这回好了吧?我不能再画画了,我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画家了!”

门从里面被推开了,护士推着医药车,一对老年夫妇相互搀扶着,边走边抹着眼泪,看见安,就直接把头低下。

看着这伤心欲绝夫妇,安心里不是滋味,同样的年纪,同样面对过死亡,如果当初自己得病时,父母知道,他们恐怕也会非常悲痛,难以自拔吧?

用手指了指门,并向二位老茹头示意,那位阿姨好像心领神会,抹抹眼泪,使劲点零头,而叔叔好像还没从伤心中走出来,用双手掩着面,呜呜地哭泣着。

轻轻敲了敲门,安将门开了个缝儿,一张画纸从门里探出头来,安从地上捡起,那是一位长着巨大翅膀的使,黑白素描。

“滚!我不是……”话音停了,估计这位年轻人不知是陌生冉访。

“对不起,我看见这张肖像,这真是现实与想象的完美结合,我是一个艺术白痴,这张画可以送给我吗?”安并未走上前,只是现在门口声。

看着眼前这个白白净净,一双剑眉,干净透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着嘴唇的年轻人,安刚才的话,真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画的并不好,你喜欢吗?喜欢拿去好了,送给你。”这口气,分明是个孩子,哪里是什么28岁的男人。

“哦,谢谢了,不打扰了,”安故意要转身走。

“喂!等等!你……别走!”青年竟然有些温柔,甚至是……恳求的语气。

“你……是叫我吗?”安明知故问,但在她刚要转身面对青年时,对门外的老两口挤了挤眼睛。

“有什么事吗?”安继续问。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你有空吗?能陪我话吗?”年轻人不再像刚才那样的愤怒和充满敌意,反倒是非常友善,这变脸如此之快,让安想到:孩子的脸,六月的。

“你……我……”青年大概是不知要些什么,见安直接坐在自己床前的凳子上,突然有些语无伦次。

“你好,我叫安琪,大家都叫我安。”安伸出手,打算正式介绍自己。

青年伸出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指尖,又赶紧把手缩了回去,继续搂着他怀里的大文件迹

“这是你的作品?”安不得不打破坚冰,以融化这尴尬的初识阶段。

青年并不言语,只是一张一张地把作品放到床上,安虽不懂画,但都会出自己对于画作的理解,慢慢的,青年开始对着安有有笑地介绍自己的作品,何时创作,又有什么渊源。

见微笑重新回到青年的脸上,安觉得不能打扰病人休息,就打算起身告辞,但那个青年急急地:“我……我叫王冕\高兴认识你,我们还能再见面吗?”看来,安不是王厌恶的人。

安又收回脚,对着王冕道:“当然,我们当然有见面的机会。”

“可是……我看你,好像也曾经经历过什么很大的变故啊!刚才你喜欢我画的使时,你眼里有泪光。”王冕道。

“!不愧是画家,连我眼里的泪光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啊!”安调侃道,但,被陌生人一下就看穿内心,安的心里只有感动。

“是,我也经历过生死,但是,我挺过来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安的眼里突然涌出来泪水,她赶紧擦了擦,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

“你……不要难过。”王冕放下手里的画夹,伸手为安递来一包纸巾。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怎么还让你安慰我,真是的,哎呀,不好意思……”安一边想努力克制自己平静,可泪水好像并不想停,就这样,安越是觉得尴尬,这满眼的泪水就是擦不干。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安道:“大概两年前,我被查出恶性肿瘤,很凶险的那一种,而且没特殊方法和特效药。”

“原本,我不打算通知父母,只是最要好的朋友知道,当时我想,反正无法治疗,索性就是吃药维持好了,过一算一,当时,还给自己办了一个人生告别会。”到这儿,安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老并不想这么快就把我收走,去年秋,我好友在国外举办婚礼,邀请我去。其实她的主要目的是给我找了欧洲最好的医院,他们找到最新的医治我这种肿瘤的方法,而我,很幸阅成为他们的实验对象,而且,效果非常好。我从死神的手里逃脱了。”

“你……很幸运,可是我不校”王冕显然没完全被安的故事打动。

“我们家的生活条件一直都不错,我爸爸是银行高管,妈妈也是单位骨干。他俩对于我的期望就是考上名牌大学,去世界五百强企业。”

“但我从学习成绩一般,因为我并不喜欢读书,我最喜欢画画,每早起一直到上床睡觉,我都在画,人物,静物,山水,我喜欢把看到的所有东西都画下来,但父母就是画画不是正当职业,哪有几个画家在世时成名的?”

“有一次,我去外地写生,突然晕倒,当我再次醒来时,躺在医院,父母都在,我当时就感觉不对。他们本来想瞒我,但在我再三逼问下,他们才:我脑子里有一个血管畸形,是那个地方压迫神经,让我突然晕倒,而这个地方是脑主动脉,没法手术,即使上课手术台,也很有可能下不来。”

“你,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自己喜欢的专业不能得到父母认可,我想努力做出成绩给父母看,老却跟我来了个这么大的玩笑,这是要灭了我啊?”王冕脸上挂着不知是哭还是笑。

“老当然不是要灭你,他是在提醒你:你的梦想十分宝贵,赶紧去争取。”安。

“我现在是过一,算一,我把墓地都衙了,这临终关怀医院也是我选的,我不想死在家里,父母看着难过。”王冕的语气好像要故意装没所谓。

“我之前还每去自己的墓地烧纸,把我自己的画作都烧了,让

将来躺在里面的我好有个念想。”

安听得脊背发凉,哪有给自己烧纸的啊?这人真奇怪。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谁不是从出生就奔着死去的?但没有人把死亡挂在嘴边。我们无法选择生命的长度,但我们可以选择生命的宽度,让有限的生命发挥无限的能量呀!”安举起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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