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黄雀现

大明崇祯十七年,满清顺治元年,大顺永昌元年,四月二十二日清晨。乱世之中,三个政权谁来主宰中华大地,这几日就要见个端倪了。

李自成已知清兵入关,但收拢唐通溃兵后问得,清兵奇袭兵马只有几千人,由此判断只是清军先头部队。

最后李自成决定赶在清军主力到来前击败吴三桂,杀吴三桂立威泄恨,然后或据关而守,或退回京师,再做决定。

李来顺虽然派来看押朱慈烺,但他毕竟是李自成亲兵队长,各种消息还是很方便的得到。这也方便了朱慈烺,李来顺一有消息就来和朱慈烺分析争论。

李来顺和朱慈烺一致认为李自成的决定是错误的,应该当机立断撤回京师。再不济也要后撤扎营,先搞清敌军虚实再论。毕竟,对于清军的战斗力,只可高估绝不能低估。

朱慈烺只是就事论事,而李来顺就不同了,他可是真的着急呀。

“公子,您与刘将军相熟,末将求您向刘将军进言,劝陛下回师吧。”李来顺竟然跪地相求。

“李将军,昨夜我冒死觐见闯王,劝其回师,闯王可曾听劝?刘宗敏那厮只怕还盼着清军速来,好叫他大战一场,请他去劝闯王只怕适得其反了。”

“哈哈哈哈,老弟又在背后俺老刘的坏话!”标志性的笑声在帐外响起,紧跟着刘宗敏迈入帐内。

“军情紧急,刘兄怎么有闲心来看弟。”与刘宗敏越来越熟,朱慈烺也顺着老弟的称呼跟刘宗敏称兄道弟起来。毕竟离他的逃跑计划越来越近了,跟李自成身边的人处好关系,也许未来能有益处。

“哈哈,今日闯王要与吴三桂决战,自然大顺第一猛将,俺老刘要亲自出马,临战之前过来看看你。”刘宗敏叉腰昂首,在朱慈烺跟前卖弄着自己。

还别,刘宗敏身材魁梧,面貌凶恶,此时顶盔掼甲,还真的一派大将风采。

朱慈烺赶紧送上一个马屁:“刘兄威武,只怕当年我朝的几位督师也要逊色三分呀。”

“去去去,少拍马屁,别以为俺不懂,那杨鹤、卢象升、杨嗣昌、洪承畴等人俺都见过,都是读书之人,那气派老刘可比不了。”

“刘兄过谦了,刘兄是猛将之姿,不需和他人比较。”

“行了,行了,正事吧。今日大战,全军出击,留在营中恐你有失,我与闯王了,一会你等俘虏要去闯王中军观战,如此自能保你安全。”罢,刘宗敏笑嘻嘻的看着朱慈烺,好像在:“你看俺老刘多照顾你这兄弟。”

纳尼?朱慈烺心中一万匹羊驼飞奔而过,然后又飞奔而回。

本来计划趁着闯军战败撤湍混乱,想办法骗李来顺去保护李自成,然后趁大营空虚偷偷逃跑。

刘宗敏这一大发好心,朱慈烺的计划全盘泡汤,如今只能去跟李自成共进退了。

刘宗敏见朱慈烺脸上阴晴不定,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心中有些不高兴,把脸一沉道:“怎么,太子不领刘某的情?”

“哎呀,哪能呀,弟是没想到刘兄百忙之中还惦记着我的安全,心中感动,心中感动,呵呵,呵呵。”朱慈烺的这个违心呀。

“哈哈哈哈,就是嘛,俺老刘义气千秋,就如那关老爷再生一般。既然认了你这兄弟,自会护你周全。”刘宗敏变脸到快,听了朱慈烺的解释顿时兴奋地自吹起来。

“好了,我要赶去军中了,一会老弟好好看看你刘大爷大发神威,百万军中取那吴三桂的狗头。李来顺听令!”刘宗敏又吹了句牛,大喊一声李来顺。

“末将在!”李来顺插手站立。

“你马上护送明朝太子赶往闯王军中,片刻不可离开太子身边。”刘宗敏传下命令,倒是真有大将军的气势。

“这~~~”李来顺一声沉吟。

“嗯?”见李来顺并未接令,刘宗敏目露凶光的看了过去。

见刘宗敏看向自己,李来顺直冒冷汗,毕竟他官位卑,如今相当于在抗命,只怕一句话回答不合刘宗敏胃口,就要杀人了。

“末将冒死抗命,求刘将军派我出战,我愿为陛下效死命。”李来顺单膝跪地,抱拳答道。

见李来顺只是想上战场,刘宗敏面色稍缓,他还是很欣赏这种不怕死的好汉的,略做思考,刘宗敏道:“眼下临时也无人可用,俺这老弟安全要紧,你子办事可靠,这次委屈你了,等这一仗打完,俺在闯王面前要下你,给你个将军做做,在俺老刘帐下听命吧。”

“末将遵命!”虽然还是被否决了,但是想想未来可以统帅人马征战沙场,李来顺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刘宗敏满意的走了,李来顺也满意的护着朱慈烺前往中军,只有朱慈烺很不满意。

黄应恩和朱国诏留在了大营之中,李继周陪着朱慈烺一起走了。临行前朱慈烺嘱咐了二人几句,话中暗示他们见机行事。

一路上到看,闯军士卒已经饱餐战饭,三三两两的闲坐着,有的在擦拭兵器,有的闭目养神,除了兵器军械的声音,大营中一点话的声音都没樱

朱慈烺感到一阵肃然,大战前的压力让他有些紧张。即为战争紧张,也为自己有无机会逃生紧张。

不多时朱慈烺等人来到中军帐前,李自成已经收拾利索,骑着战马立在空地前,身后文武官员分列,朱慈烺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两位弟弟,还有吴三桂的父亲,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中年人,看来这就是大明俘虏团的成员了。

朱慈烺刚要骑马去到自己的位置,李自成冲他喊话:“明朝太子来朕身边,朕要你见识见识我大顺精兵如何破担”

看来李自成心里还是不爽昨朱慈烺不看好他呀。这是要向朱慈烺立威,让他亲眼看到自己取得胜利。

朱慈烺暗骂一声低级趣味,无奈的来到李自成身边。

稍等片刻,李自成看看色,传令大军出营列阵。

将近十万大军鱼贯出营,大营只留下几千前日伤病看守,几乎是倾巢而出。看来李自成也不是完全无视清军,他是要速战速决,早点解决吴三桂再面对清军。

这第二日的战斗,也没有什么话讲,李自成直接下令攻城。闯军全线进攻,以关城火炮射程外,南北翼城为主攻,关城方向佯攻,一来分散吴三桂兵力,二来消耗火炮弹药。北翼城方向李过负责,刘宗敏领兵攻打南翼城,中间关城由田见秀佯攻。

战斗在卯时展开,双方一攻一守。大顺军强攻之下,很快北翼城一部吴军投降,李自成大喜,下令加紧攻关,先入关者赏千金,抓住吴三桂者封侯。

李自成这边只看到山海关岌岌可危,自是欢喜。他却不知吴三桂此时已经坐在关外二里的威远台,与满清辅政,大将军多尔衮讨价还价多时了。

多尔衮昨日在一片石击溃唐通部后,今晨就急急赶来威远台观战。他要寻得最佳时机介入战事,既能一战而胜,又能死死压住吴三桂,逼他彻底投降。

多尔衮胸怀大志,此次他可不想像之前那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要把中原的大好河山收入囊中,让这大清做中华之主!

吴三桂这几日一直与多尔衮信使不断,怎奈多尔衮奸猾,就是不派兵入关,明摆着作壁上观,消耗双方军力,他好得渔人之利。

今晨眼看是守不住了,实在没有办法,吴三桂干脆亲自前来向多尔衮求助。

一见面,吴三桂直接跪拜多尔衮,痛陈利害,言李自成攻下山海关必一鼓作气攻向清军,倒时敌军士气高涨,胜败可就难定了。

多尔衮见吴三桂归降不似有诈,便命他剃发以示忠心,吴三桂应声从命。须臾,就成了个金钱鼠尾的形象。

多尔衮赐茶赐座之后便与吴三桂聊起了下局势,日后安排。吴三桂本钱不多,只得嗯啊这是的回应。唯一庆幸的是多尔衮对自己还算厚道,加官进爵,不削兵权,还许诺把建宁公主嫁给自己儿子吴应熊。

眼看辰时过半,多尔衮见山海关方向吴军已成崩溃之势,也不敢再耽误时间。于是对着吴三桂道:“吴将军既已剃发,当是真心来降,本王心中已经了然,现请吴将军速归关城,令军士白布系肩,以作区分。”

吴三桂已经坐等将近一个时辰,本已打定主意,如多尔衮不派兵相救他也就不回山海关了,直接随清军回辽东老家。因此多尔衮令他剃发示忠,他二话没就剃了。此时突闻多尔衮要发兵了,顿时从椅子上跳起,大声回话:“末将遵令。”行了军礼速速带人冲回关内。

多尔衮也不打诳语,见吴三桂走了,急急带着阿济格,多铎分三路从南水门、北水门、关中门进入关郑

此时,吴军已然存亡之际,大顺军正待一鼓而下,清军满蒙汉八旗合计八万,养足了精神,生龙活虎一般投入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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