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世上人生难如意

战心得了令，急匆匆奔向五庄观正堂，累得清风童子在身后呼喊：“战师兄慢行。”这五庄观战心已来了多次了，一草一木早已熟悉无比，也不理会清风，只管奔向正堂。进得正堂来，不及细看，拜倒在地：“大仙可要救一救我人族啊。”

“你且起来，慢慢说，急燥燥的像个什么话？”说话的正是罗凡。战心进得急，未及细看，却未发现罗凡赫然在侧。

是师父？战心心中一惊一喜，抬头看去，正是圣父。急切之中竟显欢喜之色来，叫道：“师尊在这里，我人族便无虞了。”

罗凡和镇元子面面相觑，不知其故，罗凡问道：“你且起来说话，到底是什么事？”

战心便立身起来，将太一集结天庭兵马之事准备攻打万寿山人族之事便说了出来。这一下罗凡和镇元子皆吃惊不小，镇元子道：“妖族怎会攻打人族？这些年基本上也算是相安无事。”洪荒人人知晓十二祖巫的后土身化六道，被鸿钧禁足在幽冥血海之畔，没有了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祖巫正是妖族进攻的好时机，不知妖族怎会来攻人族。

罗凡十指掐动，运起演算之法来，天机却是混沌一片，不可窥伺分毫。沉吟片刻问战心道：“徒儿，你是如何获知这个消息的。”

战心也是修行中人，自然知晓此事劫气盈天，无法演算，便回道：“这得多亏了弟子那可怜的孙儿......”竟恸哭不已，显得是悲痛的很，顿了顿又才说道：“师父啊，自离儿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便有了身孕。苦命的娃儿不敢跟我们做爹娘的说，偷偷的瞒了下来。我和她两个娘发现时，肚子已经显了，胎儿已人形皆具，只得把他生了下来。”

战心言语间满是无奈，人妖结合，便是在后世也为世人所不容，何况眼下人族跟妖族血仇不共戴天，战离忍受的舆论可见一斑。

“唉......是个男孩儿......”战心长叹一声，才道：“那孩子生下来之后，生下来之后...人不人妖不妖的，形体及是可怖，便是我们这样的成年人也委实吓了一跳。离儿她将孩子生下来后竟要扼死他......”一个母亲竟然要扼死自己亲生的孩子，她心中的绝望和无奈可以想象。“唉...”镇元子也是一声长叹，心下不是滋味，战离这孩子古灵精怪，平时老是上这五庄观来对镇元子软磨硬泡央求指点修行，她和镇元子虽没有师徒的名分，但师徒的感情尤甚。此刻闻听战离的遭遇，心下黯然神伤。

又听战心哽咽道：“那孩子哇哇哇的哭了起来，哭得我们心头直突突，实在不忍这人伦惨剧，又将孩子从离儿手中夺了回来，他娘对离儿道:‘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是一条生命，也是我们的孙子，也不能将他扼死。’那孩子倒也有些气运，到了战月怀中竟不哭了，还对着我们笑。他虽然形貌丑陋，可毕竟与我们血脉相连，更也不忍心抛弃，便养了下来。唉，这孩子也是苦命的人，或许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错误吧。因为他的身份，从小没少受同族孩子的欺负，就是大人也不愿意一个妖怪的种接近自家的孩子，族人在我们面前还好，可在背后这孩子受了多少冷眼，我们是知道的。可这孩子竟从不跟我们告状，别的孝子不和他玩儿，后来也就放弃了，平日里只缠住我和他两个奶奶练功修行，性子虽孤僻的很，可却是个好孩子，在同一代人中，修为武力皆是拔尖的。几次打猎，若非这孩子与妖族殊死搏斗，我人族又不知多少人家戴孝。渐渐的，族里人倒也勉强接受了这孩子，虽不愿意跟他亲近，风言风语却是少了许多。我们和有巢氏师弟一直担心妖族突然来袭，虽然时刻警惕，却总是没有好的办法，人族已经经不起损伤了，若是妖族举大兵来袭，仓促之间不及去请师尊，孱弱的人族如何能当？没想到这小子自告奋勇，以自身的妖族容貌和血脉去妖族做卧底打探消息。”

说道这儿，战心止住了哭泣，神色间满是对这孩子的骄傲。罗凡和镇元子心中也赞这孩子胆识过人，为了人族竟感冒奇险。

罗凡颔首道：“所以这次消息便是这孩子传出来的？”战心道：“正是，此次太一御前议定，要先灭我人族再图巫族。”镇元子接着问道：“可信吗？”战心朗然道：“回禀大仙，这孩子虽有妖族的血脉，但人品却是不容置疑的。”言语间颇有维护之意。

罗凡对这孩子的感官不错，人妖结合，资质想来应该不差，若是人品没有问题的话，他倒是有意收一个徒弟。战心只说了消息来自这孩子，战离的情况却是没有言明，罗凡心系这个从小骑在自个脖子上的女孩儿，有着父亲一样的感情。

“战心，离儿如何了？”战心也知晓自家师父对这个女儿的感情，应道：“师父挂怀了，自这个女儿被救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哭过，从此性格大变，再也不见了昔日的笑靥如花。每日里沉沉的，眼神冷的我和他娘亲也冒凉气。我们接过这孩子来养之后，她什么也没说，第二天再也没见过她人，不知哪里去了。”战心作为父亲，这些年来不见自己女儿，虽然寻找了几次，却始终不见踪迹，此刻提起，勾起了心伤来。

罗凡道：“莫伤心，此次量劫过了，为师的便踏遍洪荒将这丫头寻觅回来。”战心凄然道：“眼下洪荒凶险，也不知这孩子还能不能活到量劫之后。”

罗凡不再多言，只是暗暗将战心的事情放在了心上，打定主意务必也要将这丫头找到。罗凡道：“拜托师兄教人族演练熟悉的阵法，可曾熟练了？”镇元子道：“贤弟的交代，愚兄哪里敢大意。贫道日月督促，眼下阵势已是大成。”当年罗凡离开人族之时，曾与镇元子共同推演创造出一适合人族的防御阵法，今日正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