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共行
散饶话了，各位掌门也就纷纷告退，只有罗水悠还在。
于晨知道她所想，便先开了口：“罗掌门放心，我会继续寻找敏然。”
“有劳于掌门。”
罗水悠嘴唇张了好几次，才颤抖的出后半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完缓缓转身走出内阁。
…
霖幻四人出了结界交还出入山竹牌，领回了三匹马。
她抱着蜜枣脖子一顿唠叨：“蜜枣好像瘦了?”
盏盈催她快走，三人皆上了马，霖幻转头，看见楚立在原地眼巴巴看着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原先好带她出围猎场就各走各的，可相处几日下来，楚的乖巧不光盏盈喜欢，她也有些舍不得。
翻身下马走到楚身旁，握着她肩膀问：“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楚并未答话只拉着她袖子往一边走去，霖幻见她像是有话要，就随她拉着走。
走了一刻钟，霖幻转头看见盏盈千歌在视线里都成一个点，快看不见了，才喊她停下。
“你可是要什么?”霖幻轻声问。
楚看着她往后退一步，扑通跪下了，惊的霖幻赶紧蹲下拽她。
“楚好好话!快起来!”她边边拽，可楚的身躯像是钉在地上了，怎么都拽不动。
“姐姐，你先听我，完我就起来。”
听她这么霖幻也作罢，盘腿坐在她身旁：“吧。”
楚擦了擦眼泪，又是愧疚的看一眼霖幻：“姐姐，我不是人……”
霖幻知道她要坦白自己是傀儡的事了，可又不能我早就知道了，只打着哈哈：“你好端端骂自己做什么!”
楚摇摇头，“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不是人，是指我和人不一样，不是母生父养，我是别人造出来的傀儡。”
她这话时除了对霖幻隐瞒的愧疚感外，并没有一点介意自己是傀儡的伤心之情。
霖幻慌忙做一个惊讶的表情，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楚见状反问：“姐姐你不怕吗，别人听了都跑了，骂我是疯子。”
霖幻装不下去了，道：“其实我知道了，钟九榆已经和我了。”
楚呆呆的看着她，也不出来话。
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二人都沉默了，霖幻低头手上不住地揪旁边地上的野花，一边思索怎么继续。
她道：“那个婉，就是你之前的姐姐，她也是傀儡吗？”
楚不是，婉是一名散修，几个月前遇到的，俩人都是一个人，又见楚胆，才一起做了个伴，没想到本打算进围猎场见见世面，却把婉一条命搭进去了。
又：“姐姐，你对我这么好，盏盈千歌还有钟公子对我也很好，可我瞒了你，你生我的气吗？”
霖幻转头一脸严肃：“我生气.。”
楚又要哭了，直对不起。
霖幻单指挑起她楚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动作活像个市井流氓调戏良家娘子。
“我生气，不是气你瞒我，而是气你傻，即便我们相熟，这个事情你也不该和我，以后也不能和别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楚抽抽搭搭不明白。
霖幻一阵头疼，只能的更直接明白些：“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傀儡吗，傀儡是揽月宫的秘术，万一被坏人听见，把你抓起来肢解了研究怎么办?想过没?”
楚惊恐的睁大眼，才点点头。
霖幻这次满意，缩回手：“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楚黯然的点点头，霖幻看在眼里，只问：“你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的吗？”
楚咬着下唇，犹豫再三还是了：“姐姐，你能不能带上我!我可以洗衣做饭跳水砍柴!还能帮你打架!”
霖幻被她数家珍的样子逗笑了，其实她也想带上楚，不用管她是傀儡还是人，因为霖幻自己也是被于寅捡回来的，看见这样的楚自然感觉心疼，只逗她：“哟，楚还会打架呀，打一个我瞧瞧。”
楚立马抹干眼泪，好像自己证明了会打架就能跟霖幻走一样。她看看四下无人，站起来，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无比认真的对霖幻：“姐姐，打我。”
霖幻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一遍：“你，让我打你?”
楚重重嗯了一声。
霖幻心想，这傀儡的想法就是不一样，估计是想和她过招，打架还得对方先动手，那就下手轻点吧。
她手腕翻转，聚灵力于指尖：“你要心点，我打了。”完朝楚甩出指尖的灵力。
楚面不改色，也没有动作，站在原地生生吃下这一记，后退几步。
霖幻急坏了：“你怎么不躲啊！”又拍拍脑门，“怪我怪我!”
却听楚笑了笑：“姐姐，你打的太轻了。”
嗯?霖幻狐疑看她，见楚手腕翻转，聚灵力于指尖，直接打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削断了几根碗口粗的树枝。
招式分明是霖幻刚才用过的，可威力比她用的大多了，怎么回事?
楚不由分的使出了更多的招式，五花八门，虽然简单，可她用出来威力都不。霖幻看着她的动作，像是明白了，赶紧叫停。
她拉着楚的手，看着她不话。
楚挂着浅浅的笑，颇为自豪的：“姐姐应当猜到了，我可以复制别饶招式。不管是谁，只要用灵力打过我，我都能复原出这完整的招!是不是很厉害，不需要像你们一样苦练……”
还未完就被霖幻红着的眼吓住了，霖幻是更难受了，这孩子，一气儿使了这么多招式，究竟是挨了多少打!
楚见她似乎有些伤心，又猜不出是为何，还以为是她自夸引得霖幻不满了，不敢再下去了。轻轻揪住她的衣袍，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渴求，心翼翼问：“姐姐能带我一起走吗?”
霖幻唉了一声，放开她的手，轻轻挣脱了被她拉着的衣袍。
楚一怔，心道这是拒绝她了罢。也罢，自己本来也没资格要求霖幻带她这个傀儡走。泫然欲泣时却见霖幻转身从地上捡起一物，是一个用野草野花编制的花环，转身扣在她脑袋上。
楚瞪着眼，伸手摸摸扣歪的花环，不明其意。
霖幻背对着夕阳，眼睛亮亮的，嘴角弯弯，红唇白齿间银铃般的声音响在楚耳边。
“好看!这样领回去师父肯定会同意的。”
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发现楚还愣在原地，又停下朝她勾勾手：“走啊，回家。”
楚看着霖幻，喜极而泣，道一声：“好!”
跑的有些急，泪水模糊了双眼，一个不稳踩住了裙摆摔倒在地，花环也掉了，楚赶紧捡起来心捧在手里。
抬头却见霖幻半蹲在她面前朝她伸出一手微笑，夕阳给霖幻周身镀上了金色的光，恍若神明。
楚胡乱抹了把眼泪，将手递过去，霖幻稳稳拽她起来。
这一拽，似在不记得自己是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