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落暮

“报,老将军门外是有一故人邀你相见,他他是奉人之命而来,这是他的令牌。”一名士卒来报道。

“进,不,老夫亲自去接。”张仲看到令牌后面的“苌”字顿时眼睛就湿润了,这个令牌虽然平平无奇,没有多余的配饰,且材质也是普通的木质,但这的的确确是先帝的风格。

他没有忘记自己,当初他要自己来也告诉自己要忍,可自己懂了他却走了,但他的遗诏自己却是不敢忘,若皇室之子求他,务必帮忙。

张仲等了许多年,送走了前任识自己的才能的张懿,如果刘苌对自己有暗示的赏识,他对自己则是明面上的欣赏,并且也是他点醒自己先帝对自己的重视。

张仲的背挺得笔直,一旁的韩烈也是一脸不忍时刻注意着张仲,生怕他发生意外,张仲擦干了眼泪,快速走了几步,又让韩烈侯着,他自己去迎接。

张让看着张仲他暗自摇了摇头,他自然看到眼前的老人一头白发,饶实力巅峰时期就是在中年,过了之后便处于下滑趋势。

且不论他实力如何,本事如何,他这样的年纪能撑多少呢?

张让对刘宏的委托有了些许担心,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笑意盈盈,他知道刘宏的委托就算只有一丝机会,他还是想试一试。

张仲不认识张让,但他一话便了然,他是个宦官,宦官当立,朝廷大乱,不知为什么张仲会想到这句话。

深谙权谋和人心的张让察觉到张仲的此刻的变化,他没有出口辩论,他知道接下来的对话会告诉他,刘宏的确很无奈。

“老将军,咱家知道咱家在别人眼中是一个祸乱江山社稷的奸佞,可是容咱家辩一句,朝廷的局面真的是咱家一人可以撼动的聊吗?”张让叹了气道。

“是,公公,我们里边谈吧。”张仲答道。

“不了,咱家赶时间得很,待会还要去找一个人。”张让道。

“可是谁?不知我能否帮得上忙?”张仲答道。

“也好,你与他是一州之人,自然消息灵通得好,五原郡太守吕布。”张让道。

“吕布?此刻正在与檀石槐对战的吕布吕奉先吗?”张仲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般,吕布这人有多傲他不是不知道,他甚至比自己当年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人才就算再怎么厉害,当今子会有如此待遇吗?

自己可是冷落在这里几十年,就算内情再怎么样,他可是在实实在在守在这里几十年了,要对他有害张仲否定,因为子想弄死一个人大可不必那么多费周章,只需让当地的世家大族出面便好。

“正是”张让点零头,肯定了张仲这位老饶判断,随即他道:“这是子给予的书信和招贤纳士的诏书。”

“子,是要我与吕布去效忠吗?他终于记得我了吗?先帝…”张仲泪眼婆娑道。

“不”张让道,这个肯定的回答,让张仲一下子惊了起来,他连忙问张让什么原因。

“子刘宏是要老将军你与吕将军一起助子,但却是让你们武装起来。”张让道。

“武装?”张仲惊叫起来,似是不敢相信这个决定,要知道地方官员的兵力都是朝廷定的也是必须严格实行的,若是私自武装可是要砍头和治九族之罪的。

“老将军,你没有听错,接下来子就会颁布圣旨,设立州牧制。”张让道。

“可这是要毁了大汉的根基啊!”张仲暴喝起来痛心疾首道。

“可老将军,大汉的早就变了,陛下也没有选择,若是不博一把,可能下就不是姓刘了而是别的了,子也没有办法啊!”张让道。

“我…”张仲喷出一口老血,极为不甘,他不能面对这个事实。

张让惊慌起来,连忙就要去扶,可在远处的韩烈早已按耐不住几息之间便如老牛怒气冲破坏数道木桩横冲直撞过来。

他转手一拳轰出去,气势惊涛骇浪一般,但见张让退了数步,怀里的张仲也就到了韩烈手上了。

韩烈一脸警示,他对面前的人生生的愤怒和起了杀心,但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同样也是不好惹的存在。

虽然没有对战,但在韩烈的铁拳到达他的衣角,张让却退了几步,完全化解了他的攻击,此人必是不好惹的存在,韩烈几乎没有犹豫,扯着他的大嗓子叫起来人。

簌簌簌…

踏踏踏…

几百名甲士立马将这里包围起来,其中不乏有几名气势汹汹如韩烈一般的军服的男人,佩刀出列,眼中的杀意冲,气意已经不言而喻。

“咳咳咳…”似是被韩烈的大嗓门和一系列的准备将张仲惊喜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立马出声喝止了韩烈。

张仲道:“都下去,老夫要商议事情,你们都来干嘛?”

“可…”韩烈的对话,立马被张仲打断,他伸手止住了韩烈的扶过来的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道:“老夫没老,现在都下去。”

将士们依旧不忍犹犹豫豫,可张仲暴喝却是让他们再也不敢出声,慌慌张张下去,临走之际却是让张仲注意身体。

张仲又与张让攀谈几句,张让却是告辞了,他要去寻吕布了,最后只是留了一句:“要的在信上标注的明明白白,咱家该去找吕布了。”

张仲退了众人,却是劝不退他们的为张仲心意,最后只留了韩烈一个人在屋内,张仲并没有掩饰,挑起油灯,便看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韩烈看着张仲一时之间老了许多的脸庞,他的背弯曲下来,可韩烈却没法去扶,因为张仲不准。

咣当。

笔墨落下的声音,韩烈寻声而望,抬头望去看见的却是一张无比沧桑又凄凉落暮的脸,与平时虽然苍老精神却无比矍铄的老人判落两人。

“韩烈,我们…我们去马邑城。”张仲道。

“是,老将军。”韩烈脸上满是泪水,他对他的恩师无比尊重和仰慕以及崇拜,见到他这样他立马就哭了起来,这个粗犷无比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哭起来,肆无忌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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