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卖花舫
“你胡说什么?”花梅儿见是舞墨,也不气恼,把纸翻过来压在砚台下。
“你就是压住了我也看见了,你那两句诗,不就是连清二字吗?”舞墨将酒放下,“也就是你落在风尘却还怀着颗痴心,这是舫主自己酿制的竹叶青,总共就五壶,一壶便送到你这里了。”
花梅儿盯着那竹叶青,思绪却飘远了,那一年的深冬,正直大周与赞靶战乱,她与母亲被迫离开家园逃亡,路上,一男子贪图母亲美貌想霸占了母亲去,小小年纪的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将一块悬在房檐下的冰凌拔起,刺进了那歹徒的太阳穴中,被溅了一身血···母亲带着她落荒而逃,几欲被饿死冻死时,他的轿撵出现了,不仅给了她一条求生的路,还告诉她说她身上被溅的血,像是一朵朵凌寒开放的梅花···
是的,他就是玉连清,此时的他就在一层大堂内,欣赏着牡丹一个人的表演。
“玉爷,新年了,您有没有什么愿望?“芍药娇滴滴的问道。
“哪有什么愿望呢?”玉连清脸带红晕,双眼迷离道:“就愿芍药越来越美,开的越来越芬芳吧···哈哈”说罢又与芍药玩闹了一番。饮下三五杯酒后,终于在阁梯转角处看到了他想看的人。
月儿知道玉连清看见了自己,便左右张望一番,从后门走了出去。
花舫后阁,是个极隐秘的地方,月儿向玉连清行了一礼,便不再说话。
“你不会只是把我叫到这里打个招呼吧?”玉连清酒意全无,和刚刚醉眼稀松的样子判若两人。
“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月儿咬咬牙接着说,“我不具备给你办事的能力,你···”玉连清扬起手,示意月儿闭嘴,他有些不满的看了月儿几眼。
“具不具备帮我办事的能力,不是你说的算的。而且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没有让你替我办事的能力。”玉连清冷笑道:“你的叔叔竹竿,可是个赌徒,前几日又在赌坊输了十几两银子,哎,只可惜了孝子,小小年纪便快要被他的叔叔骗去卖掉,成了别人家的奴仆了···”
“什么?”月儿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这个竹竿曾经差点把自己卖了去换几两银子赌钱,现在竟然又把双手伸向了孝子!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
“你不愿做事便罢了,我想他们是可以理解你过上了好日子便将他们的生死忘到九霄云外的行为了···我走了,牡丹的舞姿好看的很呢···”玉连清说罢迈着醉步便要离开。
“等等!”月儿扑到玉连清面前,玉连清见月儿眼中闪着不甘的泪花,满意的笑了。
“怎么?还有事情?”
“这是我从遥舫主书房里找出来的···”月儿将一直藏在衣襟里的信纸拿出,那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
“这上面有蔷薇花的香味。你是怎么弄的?”玉连清把信纸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陶醉的说。
“这是我做的蔷薇香露的味道,公子若是喜欢,我去取些送你···”月儿盯着那薄薄的信纸,心中空落落的。
“不用了,多谢。”玉连清说罢旋身而去,空留月儿一人,以及在凝霜居外注视着他二人一举一动的花梅儿。
“去,告诉遥舫主,我要献舞。”花梅儿拈了一枚梅花花钿在手上,着好衣衫对一旁的侍女说道。
暖阁中的遥不及远远望着花舫内的热闹,自己却享受着灯火阑珊的快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已是子时,花舫众人却依然兴高采烈的玩闹着,时不时有一人喝多了,直接倒地而睡,反正花舫气暖,即使这样睡一个晚上也无恙,所以大家便不去理会这些人,继续笑着,闹着···
突然一块红色长布从花舫二层飞泻而出,一女子站在一身红衣站在红布之上轻盈而落,众人停止喧闹,屏佐吸看着那红衣女子,只有牡丹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
片刻间,女子由二层飞入众人面前,她红纱蒙面,微做停顿便将红布执于双手,同时花舫中响起丝竹管乐之声。
月儿宜人,佳人如梦,花梅儿红的如火点燃了每一个看客的心。月色下,花梅儿之身一点微红,与长长的飞转在她身边的红绸融为一体,时而跳起,时而落下,红绸舞如花瓣,花梅儿动若银蛇,她飞快的打着平转,接了一个旋身便把红绸掷出,顷刻间红绸如瀑布般倾泻开来,将所有人的视线挡住,只留下他与她。
“梅儿,你这是做什么?”玉连清只觉得周围尽是红色,眼前的女子更如火蔓般撩人。
“梅儿只是想在一个这样的日子里,有那么一刻只有我们二人再一起。”花梅儿撩开面纱,从头上摘下新鲜的梅花枝,噙在嘴里,打着转步落入玉连清的怀里,红绸徐徐而落,众人看着在玉连清怀中的花梅儿,俱是长着嘴,一脸艳慕的摸样。
“你这是何苦?”玉连清些许不忍的说道。
“怎么?我身上的梅花香竟不如她给你的信上的香味宜人吗?”
玉连清听罢微皱眉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C!”遥不及顾着掌道,“我竟不知花梅的舞艺精湛至此了!”
“遥舫主···”玉连清放开花梅儿,他今天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可不是与姑娘们挑情啊。
“我在暖阁之上一个人待着寂寞,便下来,看看热闹。”遥不及道。
“哦?”玉连清伸出手指在遥不及的脸上晃晃,“遥舫主可知道,今天最大的热闹还没有开始呢,我刚算了算时辰。应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