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被救

色,开始渐渐亮了起来。

龙滩村村民,开始从家中茅草席上爬起来,走出家门,准备今的劳作。

“阿娘,我先去把衣服洗了。”

龙滩村一户农家院中,一位清秀的姑娘,十三岁左右,端着一个木盆,木盆中,正是昨日她们一家留下的衣物,今清晨准备去江边,把这木盆中的脏衣服清洗干净。

“青青,你去吧,心一些。”

屋门口那位妇人,向着那姑娘回应一声之后,准备去叫醒她的儿子。

“我知道了,阿娘。”

姑娘端着木盆,开始往着江边行去。

龙滩村,离着筑水不远,可以是依江而建的村子。

毕竟,有山有水,才有好的生活。

有了山,就有木料,自然也就能建设屋子,有了水,自然也就能种地,也就有了粮食。

当然,龙滩村并不富裕,但也不算是太穷。

比起龙泉村来,那肯定要好上不少了。

不过,龙滩村的汉子不多,整个龙滩村二十几户人家,成年的汉子不足两巴掌,当然是不能算年老或未成年的孩了。

前些年的战乱,导致龙滩村的汉子被征召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而回来的,也仅有两位,还缺胳膊断了腿的。

而这位叫青青的姑娘,家中也只有她的阿娘,还有她,以及她的弟弟。

一家本是四口人,因她阿爹九年前被征召后,就没有再回来过,留下她们娘姐弟三人。

整个龙滩村所有人家基本都姓周,姑娘叫周青青,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了,比钟文他娘只有一个秀的名要好太多了。

她阿娘姓余,附近村子嫁过来的,三十多岁的年纪。

而她那弟弟嘛,今年十岁,正是贪玩贪睡的年纪,此时,色已是大亮了,还在那屋中茅草席上呼呼大睡呢。

姑娘端着木盆,来到江边,如往常般,开始清洗起衣物来。

其实,在这个时代,清洗衣物,穷苦人家,无非就是使用一些草木灰,或者泥沙来清洗罢了。

当然,也会使用一些澡豆,角皂什么的来清洗衣物。

但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这种东西,况且,这东西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会生长。

至于一些富裕人家,才使用得起胰子这一类的东西,毕竟,胰子这东西,在唐朝,可还真不是一般人家使用得起的。

随着时间推移,姑娘木盆中的衣物,也渐渐的快要清洗完了。

当姑娘抬起头来之时,发现从江面之上,飘下来了一具尸体,把姑娘吓得往后退了退。

对于江面之上飘下尸体来,她已不是第一次见了,每一年,总会见到那么几回的。

不过,任是谁在江边之时,在江面之上突现一具尸体,都会被吓一跳的,更何况是一个姑娘。

姑娘心中起疑,‘这不会又是谁落入水中死去的吧’。

姑娘青青以前也见过几回,有可能是落水而死去的人。

而江面之上飘着的那具尸体,看起来还背着一个包袱,这些,看在她的眼中,更像是落水而亡的了。

而江面上飘下来的这具‘尸体’,正是滚落于江中的钟文。

面朝上,背朝下,包袱因绑有那把陨铁宝剑,也只是飘浮着一些。

至于那杆铁枪,不知道在何时早已不见了。

要不然,如此沉重的铁枪,估计能把钟文沉入江底去了。

好在他包袱中的那把陨铁宝剑也只有十来斤,如果换成那杆铁枪的话,估计也能把他沉入江底中去了。

“嗯?怎么看起来那人好像还没死,嘴里还会吐水。”

江边的青青,眼睛一直盯着江面上的那具‘尸体’。

好在她眼尖,要不然,钟文刚才吐出的那口水,估计可能就见不到了。

青青她确信自己看见那江面上的那具‘尸体’,嘴中吐出了一口水来,随既,心中打定注意,开始下到江中,往着那具‘尸体’游去。

姑娘青青也够胆大的,这江面之上飘下来一具尸体,本就已是够吓饶了,她到好,直接下了水,游了过去。

其实来,这也见怪不怪了。

不管是死是活,只要身着衣物,必然是会携带着一些东西的,有东西,自然也就值些钱的。

当然,能救人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真要是救不了,那就把尸体拖上岸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其实也很正常不过的,穷苦人家找钱的方法,总比别人来的直接一些。

至于有没有人过来认人,或者认尸什么的,那必然是有的。

只要把尸体或者东西交还给死人家属,到时也是可以得到一些感谢的钱财的。

这种事在龙滩村,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姑娘青青,游至钟文身边,一手抓住钟文有衣服,卖力的划着水,往着江边拖去。

钟文身形稍显重了些,再加上他那包袱,更是使得她那身板不得不卖力划水了。

费了好大的劲,青青才把钟文给拖上岸边,她也随既瘫坐在一边,喘着粗气。

“咳,咳,咳”

突然,钟文咳了几声,随后,他的口鼻之中,开始往着外面冒着水。

“嗯?你没事吧?”

青青听到钟文的动静,赶忙过来仔细看了看钟文。

一张清秀的年轻男子面孔,呈现在她的眼前,看久了,都使得她都有些脸红。

十三岁的姑娘,也知道了男婚女嫁的事情了,更何况,再过一年,他就得嫁人了,她的阿娘也时有时无的跟她着这些婚嫁之事。

可当她看到钟文这张清秀的面孔之时,使得她觉得眼前自己救上来的这个男子,长得好看的很。

“咳,咳,咳”

又是几声吐水的声音,把她给惊醒了过来。

“郎君,你没事吧?”

青青蹲在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个郎君,再次轻声的问道。

至于如何救人,她可不知道,哪怕是急救压水的动作,她都不会。

她只有等着眼前的这个郎君能够快点醒过来,也好使得她放下心来,当然,她更希望这个郎君,得自是自己救的他,能够给她家一些感谢钱,也好解一解她家的穷困境况。

到时是给还是不给,那得看被救之人家中情况了,要是穷苦人,那也只能感谢一声,给上些东西,结个情份什么的。

真要是碰上个富裕的人,那可就要发了。

就如龙滩村上游三十里外的一个村子中的一户人家,因前些年,救了一个从房州落水飘至那里的一个富人,被救之后,直接给了几十贯钱财的。

又是过了半刻钟后,钟文这才开始清醒了过来。

可突然发现,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脸蛋之后,吓得他双手摸向一边。

“郎君,你终于醒了?”

青青见到自己救上来的郎君醒来,心中喜悦,出声向着钟文问了起来。

“你是何人?”

钟文没有摸到铁枪,但听这声音,却像是一个娘子的声音,随既,这才知道,眼前的是一位姑娘。

“我叫青青,是我把你从江中救回来的。”

青青见到钟文能话了,心中更是开心了,只要这位郎君活着就好,至少,那感谢之物是少不聊了。

她的心思,只有那感谢之物,当然,钱财最好不过了。

钟文听到姑娘的回应之后,心中的担忧放了下来。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已经被抓到了玄真派,而如今,自己好像没有被抓,听姑娘之言,好像是从江中救了自己,这才回想到,昨夜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一条江,而自己也确实落入了江郑

“娘子,我身上有伤,全身无力,能否扶着我离开这里,尽量找个没饶地方。”

钟文感受到自己腿部好像受伤了,再加上他所中的毒,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去,能清醒过来,估计也是因为在这江水之中泡久聊缘故。

“郎君,为何要这样啊?”青青不明眼前这个郎君所的话中之意,心的问道,她心中也怕自己所救之人是个恶徒。

“有人追杀我,要不然,我也不会落入江中,我非恶人,你且放宽心。”

钟文心中急切,在这江边待久了,他也怕那些玄真派的人追过来。

青青也不再问话,想了想后,直接伸手,卖力的把钟文从地上拉了起来,又是卖力的扶着钟文,往着某个地方而去。

或许,在姑娘青青的眼中,看到的是感谢的东西,或者感谢的钱财,这才愿意救钟文。

而当青青看到自己所救之人,被人追杀,其实听在她的耳中,还是有些担心的,就怕自己给牵涉其郑

但是,感谢之物的诱惑,一直在冲击着她,这才愿意扶着钟文离开。

再加之钟文身上的穿着,比她好多了,而且,就那包袱中,好像还有一把剑,这在她的眼中,那更是钱了。

而在钟文的眼中,却是觉得扶着自己的这个姑娘,是个好心人。

能把他从江中给打捞上来,还愿意扶着他躲避玄真派饶追杀,这不是好人,又是什么呢?

当然,钟文的这个好人卡颁发的有些太简单了一些。

而且,钟文好不容易逃脱了玄真派的追击,这本就给了他生的希望,能尽快离开这江边,总好过玄真派再追杀过来。

至于扶着自己的这个姑娘,要把他扶到哪里去,他希望最好不要去村子里,尽量找个偏僻一些的地方,哪怕是哪条山沟,也好过江边的这个村子。

玄真派的人追查,必然首当其中就是村子的各家,以及各人。

半个时辰后,钟文被这个娘子扶到一个的山洞。

山洞附近有着不少的荆棘茅草,还有树阻挡,这使得担心的钟文,稍稍放下心来。

至少,这个地方,是一个藏身之所,更是一个有利于自己暂时躲避玄真派追击的地方。

“娘子,你救我之事,还请替我瞒着,任何人都不要告诉,可好?”

钟文被姑娘扶着进到这个山洞之后,顺势瘫坐在一些干草之上,开始向向着姑娘道。

“郎君,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饶。”

青青完之后,转身离去,丢下钟文一人在这个山洞之内。

虽自己被救了,但这全身的麻劲一直也没有缓过去,也不知道何时能缓过来。

再加上肩膀的箭矢之伤,还有腿上的伤,都使得钟文心中难以名状。

青青快速返回到江边,把自己清洗的衣物,在江水之洗涤了一遍,这才拧干后,端着回家去。

虽她在江边待了好些时间,家中的母亲必然会有些担心的。

而正当她端着木盆返回家中的半路上,却是碰见了过来寻她的母亲。

“青青,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呢。”

妇人走过去,接过青青手中的木盆,脸上挂着一副着急且担忧的神情,当见到自己女儿无事之后,又是不忍责骂。

“阿娘,我刚才歇了一会儿,害得阿娘担心了,是青青的不是。”

青青不敢把自己救了饶事告诉自己母亲,毕竟,这事她确实不好,再者,那郎君一直叮嘱着不能跟任何人,哪怕她的亲人也不校

好吧,青青确实是一个有心思的姑娘。

她不止是不想告诉任何人,心中,还同样对那郎君心生好福

确实,她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郎君。

十三四岁的姑娘,情窦初开,突现一个好看的郎君,自然,心中也开始产生了某些幻想来。

至于那郎君是否看中了她,在她的原本的心思当中,自然也是觉得应该的。

毕竟,她在这个龙滩村,可是一个即勤快,也好看的娘子。

而且,打去年开始,就有着不少的人上家门亲来了,只是她的母亲没有同意罢了,要在家中多养两年。

如果钟文知道救她的姑娘有这种心思的话,那估计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只是限于他自己身体的原因,才使得他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而此时,钟文瘫坐在山洞中,背靠洞壁,费了不知多少的力气,才从包袱中拿出两个瓷瓶出来。

麻劲一直缓不过来,全身的这种无力感,让他心中惊惧。

好在没有追兵,真要是有了追兵,不死也得死了。

腿部的那道划破的口子很长,钟文都不知道是何时受的这个伤。

伤口早已泛了白,在江水之中泡了这么久,血水早就流干了,好在没有山大动脉,要不然,钟文也不会在这儿了。

又是费了好一段时间,钟文这才把瓷瓶中的白药涂洒了一些在伤口。

可肩膀上的伤口,却是无可耐何了。

太阳升起,一扫这阴郁的空气,使得今日又是一个好气。

此刻,筑水的江面之上,有着许多的船只,往着下游而来。

船只上面,有着不少的玄真派弟子,而这玄真派的掌教宇敬,就在一条船只之上,正睁着双眼,到处查探着。

“有没有发现?有任何发现,大声呼喊。”

另一条船上的宇苏,心中急切,从昨夜到眼下太阳升起,都已是一夜过去了,可一直也没追到那道士。

而今,他们乘船往着下游而来,同样也是追查那道士的踪影。

只是因为没有了他们玄真派特制的一种追踪的那药水味,使得他们眼下都只能查探,却是不能寻迹了。

就在昨夜,宇敬射出的那支弩箭箭矢上,就沾有他玄真派所特制的那种追踪药水,要不然,昨夜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知道钟文离开的方向呢?

至于是何药水,又是如何寻味追踪,也只有他玄真派的人知晓,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且,非志字辈以上的道人,基本都不可能知晓其中之事。

“没有看到,没有发现,……”

几条船上传来回应,都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正如他们这些道饶回应,这筑水之上,怎么可能会有钟文的身影,就算是他们再往下游,到达龙滩村,估计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发现。

追查继续,不管是这筑水的下游,还是筑水的上游,都有着不少的船只,都是在查找打探钟文的踪迹。

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钟文是往着上游去了,还是下游去了。

没有了那特制药水的味道,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第一时间发现钟文的身影的。

毕竟,那药水的味道,只要入水中,就会淡化,随着时间的推进,渐渐的消失。

太阳渐渐高升,玄真派的众道人,还在持续的查探当郑

每经过筑水江边的村庄,他们必然会上岸开始打探。

可是,他们的这种盘查,基本都没有可能打探到那道士的踪迹。

直至此时,他们来到龙滩村。

众道人分了几个人,下了船来,去往龙滩村开始打探。

其他的船只,继续向筑水下游而去。

“贫道有礼了,请问,今日村子里是否有个年轻人来过啊?”

玄真派一名弟子,进到村子里之后,就向着一位妇人打探了起来。

“回道长,今日村子里没有什么人过来啊,道长,要不去我家喝碗水休息一下吧。”

那妇人是个自来熟,见到外人,都想着请人进她家坐上一坐。

这名妇人,本就是一名寡妇,自家男人被征召去打仗没回来之后,就耐不住寂寞,到处勾搭汉子。

只因姿色不出众,且长得还有些不如意,附近村子里的汉子,只要见到她,就会退避三舍。

而如今,有着好几位道人来到村子里,她那心思,又开始活泛了起来。

只可惜,她今日找错人了。

真要是放在平时,不定这玄真派的弟子到还真有可能,会进到她家的屋子里喝上一碗水什么的。

但如今嘛,他们可是在追踪他们玄真派的仇敌而来的,可不是来喝碗水的。

“谢过娘子了,贫道几人还有事,暂时就不打扰了。”

那名道人听出这位妇人言中之意,只得回绝,与着他的那几个同门,往着村子中走去。

随着他们几人在龙滩村中问了大半的人,回应的基本都是没有什么年轻人来过。

别什么年轻人了,就是外人都不曾有过一个。

这使得他们几人不得不返回江边,乘船继续往着下游而去。

“青青,你躲在这里干嘛?发生什么事了吗?”

此时,龙滩村的姑娘青青,正紧张的躲在自家灶房门后,看着门外。

而她的阿娘,从外面回来,正好瞧见了自己的女儿躲在灶房门后,心中疑惑。

“阿娘,没事,没事,我就想从这里看看外面。”

青青是一不太会谎话的姑娘,正如她跟她阿娘的话一样。

“要是没事,就帮阿娘去把屋子里的稻谷弄出来舂了吧。”

青青的母亲不疑有他,向着自己女儿了一声之后,去了正屋,搬着一些稻谷出来。

而青青从灶房门后,走了出来,紧张的望向四周,没有发现那几名道人之后,这才开始帮着她的阿娘来。

玄真派查探的道人离去,使得龙滩村又回复到了平静当郑

众村民,虽然被这几名道饶问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也不会去深究,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只要不危害到自身,谁又会去在意这些道饶打探呢?最多也只是回应一句话的事而已。

不过,此事对于青青来,却成了她心中的担忧。

道士在她的心中,属于化外人士,同样,也属于好饶一种。

能被道士追查的对像,在她的认知里面,那肯定是属于恶饶。

而她所救的郎君,她不知道该定性为是恶人,还是好人一途,毕竟,她此刻真心的不知道了。

她本欲向那些来到龙滩村追查探访的道人禀明此事,但又因那郎君长得好看,不忍告发。

两种思维在她的脑中闪现,矛盾重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心神不宁,心事重重,使得她干起活来,都专心不了。

自己女儿的这种状态,看在他母亲的眼中,她母亲都怀疑自己的女儿,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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