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祸起旧画

“少奶奶,这就放过她了?”催燕一走,红香便追问原由,本想着还有后招未发,不趁机给她难堪,以后可怎么对付?别忘了,她能够躲过马车上做的手脚的确不容小憩,如此不简单的人,倘若有心争宠,那还不是得心应手?还会有自己的上位机会?想到这里,红香心里就堵得慌。

“红香,来日方长,暂且放过她吧,不知为何,最近乏得很。”萧烟坐着托着头就昏昏欲睡!

“少奶奶,估计是最近忙着祭祖的事情乏味了,还是回房间里休息吧!”红香未曾多想,过去扶着萧烟便进房间去了。

“红香,扶我到窗边的榻上小憩。”萧烟指了指那边,红香会意,扶着她到那边站定,整理好榻上的毛毯让她躺下,关门出去。

红香想去看看催燕没人理会的情形,便往丫环住所走去,路边刚好遇到厨房采买的大婶询问是否给少奶奶提供炖品,为了保险起见,红香跟着她前去查看药材纯度。

“呐,那便是你暂时的居所!”红叶没好气地指着墙角遗留下不能容一人的木板。

“多谢红叶姐姐带领!”催燕笑了笑,不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吗?需要多大呢?

“别怪我没提醒你,晚上每个人的床铺都是有一定界限的,若你过界,可别怪大家给你难堪。”红叶诧异于催燕的淡然,不是不曾欺负过新来的丫鬟,每每新来的丫鬟受不了年长的欺压,便主动把一半月钱交与她们分摊,哼,就不信你有多厉害,能敌过众多的丫鬟攻击。

“红叶姐姐的好心提醒,催燕记下了,这恩情,催燕会在合适的时候报答。”催燕感激一笑,先不说她抱着让自己难堪的心情,就说她无意透露的情况,就足够有心了。以前在家倒不知道下人们的生活也是尔虞我诈,如今该是要长见识了。

“哼!谁要你报答了?”红叶不屑地转身离开,留下催燕看着床铺若有所思。

“哎呦!”丫头抱着三幅画慢腾腾地走着的时候,谁知道撞到了迎面而来的张佑展,摔倒在地,散落了的画卷滚落。鉴于画册的重要,丫头没有嚷嚷,而是马上起来去捡那些画。

“这是?”张佑展俯身拾起脚边的那幅画,阴差阳错地打开,正是催燕所想的那幅燕子双双飞入高枝,仆妇催促。想到赵池峰多次含糊打探催燕的消息,还有意无意提及赎回她,便知道他对她,就情未了,心里头就不舒服。暗想催燕做了自己的女人还不安分,居然还想着他,一想到自己的女人想着别人,心中的火就无形中登登往上腾,手中力道十足,撕拉顺便把画册撕烂,随手一挥,飘落的是曾经的心酸,攥紧拳头大喊,“来人!”吓得刚要上前拿画的丫头倒退一步。

“少。。。。。。爷?”最近的小厮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

“她在哪?”张佑展眼神锐利地瞪着小厮,放佛要把他吃了。

“在。。。。。。那边!”小厮也算聪明,很快便猜到“她”便是催燕,慌张的指着远处的那个院落,张佑展没有一丝一毫地迟疑便消失在此地。

“多好的一幅画啊,就这样被毁了,还生那么大的气!不知道搞什么。”丫头抱着另外两幅画看着张佑展的背影嘀咕。一点即将要出事的预感都没有。

“你是谁?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小厮疑惑地看着丫头。

“你又是谁?”丫头上下扫视小厮,抱紧画册警惕地看着他,“我怎么也没见过你?”

“我是这里的护院,你偷偷摸摸地拿着画册是不是想拿出去贩卖?”小厮异想天开地看着丫头手中的画,一副打算抓她去见官的模样。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丫头心中的自尊被激起来,咄咄逼人地指着他,“睁大你的眼睛看着我,小苏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区区两幅画,谁媳!”随手把画扔进池子里,浸入的水花散开,画册慢慢润湿然后跌落在池底,成了永久的回忆。

“你。。。。。。”小厮看着画册消失,心疼地指着丫头说不出话。

“不就两幅画吗?我家小姐画技可高了,想要画,还不简单,空闲时候叫我家小姐画幅便是了,你慢慢看着风景,我走了!”丫头讽刺地看着小厮,突然间想到什么,马上跑出去了。

张佑展出现在催燕面前的时候,催燕正坐在石桌上凝神思索着。

“贱人!”张佑展怒火中烧地拽起催燕,在催燕还未反应过来便是一巴掌挥过去。

“嗯?”催燕跌倒在地,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没有征兆便打自己的男人。

“想不到一年的时间还是不能让你收心,催燕,你真真是让我失望。”张佑展痛心疾首地看着地上轻擦嘴角血丝的催燕,为什么你还要想着他,他到底哪里值得你眷恋?

“少爷来势凶凶,催燕愚笨,还请少爷说明原由。”催燕笑了笑,是什么让他对自己动手?

“你不知道?”张佑展更是火大,想着小苏匆忙捡起画册的情景,就觉得应该是催燕以前藏着这些画,回到这里马上处理掉,想蒙骗他,“好,我让你明白,谁才是你的男人,你心里该想着谁。”说完就拽着地上的催燕进丫头旁边的那个房间里。大户人家总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规则:丫鬟住处旁边总是有一两间空闲的房间,到底为何,因人而异,有些是为了公子老爷的方便,有些只是替资格老的丫鬟设定单间。

催燕本想挣扎,屡次运功在手掌间想要一掌拍飞张佑展,每每一想到自个没权没势,若是惹恼了他,告到衙门内,衙门着手派人调查,那么,罪臣之女的下场无非是发配边疆或是流放千里,最惨便是身首异处,最怕的是查出仍然活着的奶奶跟思络,还有宰相府的相关仆从,五年的“喝杯茶”将毁于一旦,反抗必是没有好下场的,手中的力道只得趁着被轻薄的瞬间向窗外发动,柔弱地身躯终是承接着卑贱的命运!

这样的卑微迟早会消失的,前路艰辛却执着,催燕不信命啊!

门内布帛撕裂,窗外草木倾断,寂静的院落偶尔传来几声无聊的鸟叫外,再也无其他响动。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