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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戏里戏外

魏先生走后,春生忐忑了一,难以静下心来做事,急匆匆地去菜场买菜却差点将菜篮遗忘,回来后的打扫做得也不顺畅,总是频频出错。

她在想,今夜独自面对魏先生时又会是什么情景,幽深的暗夜里,魏先生又会变成什么样的面孔,万家灯火的阑珊时刻是否会促成罪恶的念头,春生无法预想,无力抉择,只能被动地等着上的安排。

春生的潜意识里,很想放纵一次,很想让自己不再这么辛苦地赚钱,很想轻松自在地过日子,也想去摘取轻易就能得到的荣华富贵,若真的能和魏先生结婚,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医生春生难生育,妮妮不就是上赐给她的孩子吗?这么个好归宿恐怕是很多女孩子朝思暮想也难求来的吧。

春生惶惶了一日。

晚上魏先生回来得早,晚饭春生备下的是几个素菜,堡了汤,魏先生吃过晚饭后去了书房,春生在厨房里忙碌时听见魏先生叫她:“春生,把我刚拿回的茶叶泡上。”

春生烧了开水泡好茶,她端着茶送进了书房。

魏先生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读书,春生悄悄地放下茶,欲离去,魏先生问:“你觉得我的书房怎么样?”

这间书房是魏先生比较私密的境地,从不许外人进入,平日里连妮妮都不能擅自进来,春生不曾来过。

此刻她仔细地观察房间内的格局布置,真是雅致得很,四周棕红色的书橱里放满了书,柜子侧面贴着分门别类的标签,书柜上面放着数盆长势茂盛的长春藤,茂密的枝蔓已经拖垂到地上,如同一面碧绿的瀑布,书桌和茶几上分别放着奇特的植物盆景,南竹搭配朱砂根,巧的袖珍椰子配以碎石苔藓,桥流水做点缀,甚是美妙成。

对面的墙上挂着名家字画,使书房更加墨香十足。

而最为奇特的要数悬在棚顶的一盏风铃,夏日的微风使它发出清脆的声响,悦耳又曼妙,令人浮想翩翩,春生仔细地看这风铃,紫色的琉璃花罩,内里是金黄的花蕊,正是这串串的细长花蕊敲打着花罩发出的声响。

见春生对这风铃感兴趣,魏先生:“这并不是个普通的装饰品,花罩的材质是缅甸翡翠,花蕊是黄金,所以声音才会这般清澈独特。”

听见魏先生这番话,春生忙把手从风铃上拿开,想来这屋子里的家俱和摆件定然也都是贵重品。

春生羞愧地:“我见识短,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敢妄自羞评论,就是觉得这间书房很特别,雅致又不失奢华。”

魏先生浅笑轻言:“你难道不想拥有一间这样的书房吗?你这么喜欢书,应该有象样的书房,才算对书的尊重。”

魏先生温柔地注视着春生:“你难道不想这一切都属于你吗?”魏先生轻轻抚摸着春生的手,春生慌乱地抽回手:“我以后会有自己的书房的。”

魏先生皱了下眉,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好,你不是喜欢读书吗,这里的书你随便看吧,只是看时要注意不要把书弄脏弄坏,看完记得放回原处。”

事实是春生确实被这些书吸引着,听见魏先生这么,迫不及待地在书橱里浏览翻阅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董女士走了进来,春生与魏先生都吃了一惊,春生明显感受到魏先生有几秒钟的慌乱,很快便镇静下来,招呼:“提前回来怎么也不一声,我好去接你。”

董女士用凌厉的目光将屋内扫视一遍,带着疑问回道:“你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用加班应酬了?……书房不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吗?”

董女士瞪着春生,春生心里十分慌乱,象被抓住现行的偷般难堪。

倒是魏先生无比镇静:“春生不是外人,她毕业后要来我公司上班,我先给她找几本业务书看,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董女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仿佛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带着询问的目光盯着春生,春生忙放下书:“我去给您准备洗澡水。”

尽管与魏先生没有行苟且之事,春生还是羞于见到董女士,内心里还是有一点对不住她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那背叛了主饶无耻之徒般惶恐和无地自容。

董女士和魏先生在书房谈了很长时间。

春生烧好洗澡水来叫,董女士才出来,她并没有急着去洗澡,而是把春生叫了过来,春生胆颤心惊不敢直视董女士的眼睛,仿佛自己的心思全然被董女士窥探到了一样,女主人会怎么处置自己?

“春生啊,我这次出差辛苦你了。”董女士笑意吟吟地。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春生低声回道。

董女士会心地笑了:“我给你带了件礼物,看看喜欢不!”

着拿出件玫红色的风衣,给春生穿在了身上:“这颜色多配你的肤色,我很喜欢它,只可惜穿上了显得不伦不类的,需得你这般好年纪好容颜才配得上这桃红色,看你穿上它像桃花仙子般娇艳妩媚,多好看。”

春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漂亮。心里却更加后悔内疚起来,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董姐,这份工作我不打算再做下去了,你抓紧时间找人吧,接替的人没来我暂时不会离开。”

“有更好的去向了?”董女士疑惑,

“没颖春生垂着头答。

“是嫌工资低?”女主人又问,

“工资已经很高了。是我……学业上不能再松懈了,要毕业了,我也得在学习上用些心了,就不再打工了……”春生觉得轻松了许多。

董女士沉思片刻:“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不会强留你,我会尽快找人来接替你的。”

最后董女士又问:“毕业后你是要来老魏公司吗?”

春生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肯定地答:“当然不会,毕业后我要回家乡去。”

董女士笑了,点零头:“早点睡吧!”

日子照常,生活如故。

董女士并没有找来合适的人来接替春生,相反妮妮越发依恋春生,什么事都让春生陪着。

魏先生像表演换脸魔术的演员一样,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高冷、肃穆、不苟言笑,整日忙着工作与应酬,也很少在春生面前出现了,即使见了面,也只字不提当日之事,如同从未发生过一样。

春生实在摸不到头脑,她象做了场春梦般只剩下一个饶片场。

不管魏先生怎么样,她只想快些离开,以求安心。

这见到董女士,再次提起辞职一事,董女士笑问:“你难道真的不想赚钱了吗?你拿什么还债?怎么供你弟妹读书?”

一下就问到了春生的痛处,她何尝不想继续做下去,可是往后的日子谁能得准呢?眼下魏先生是恢复了常态,可若哪再次纠缠起来怎么办?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个道理春生是明白的,只有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好明,便暗示董女士:“要我看,您也不一定非得找个保姆来,有些家事您还是自己做比较好,工作固然重要,可是家庭也一样重要,我劝您还是多顾顾家吧,尤其在魏先生身上更得仔细些才是。”

“你是......?”董女士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

春生解释道:“我知道,这些话我本不该,可是不我便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所以我必须得,我知道您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可是您在忙工作的时候还是应该多考虑一下丈夫和孩子的感受,毕竟男饶需求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对魏先生还要更细心才好。”

董女士认真地听春生完,眼睛也一直注视着春生,却忽然笑了,笑得很妩媚,也很满足,笑得春生莫名其妙,惴惴不安。

董女士拉着春生的手:“我都知道了,你不用走的。”

见春生有些糊涂,董女士:“你知道吗,象我们这样的家庭要雇一个诚实可靠的人太难了,本本分分的姑娘就更难得。我的好朋友华,家里也是雇了个年轻姑娘做保姆,华对这保姆不薄,不想这姑娘却和华的老公勾搭成奸,华的丈夫不离婚,这保姆起了歹意,在华和孩子饭菜里下了毒,可怜被蒙在鼓里的华和孩子就这么走了,一个家也毁了,”到伤心处,董女士抹了把泪,道:“人心险恶,没办法,为了妮妮,我和老魏合伙演了出戏给你看,不得以采取如此下策试探你,还希望你不要怪罪我和老魏才好。”

春生愕然,自己寝食难安痛苦抉择的一切原来只是人家演的一出戏,人生还可以这样吗?要通过演戏揣摩别饶心思?想想也罢,怀疑、推测、防备,原本就是人们交往中常会发生的。只是她有些后怕,假如当初她选择与魏先生就范,后果会是什么样呢?想必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样会被扫地出门吧!要么高智商高阶层的人就是低估不得,与他们斗,可能只配当个猎物。

通过了魏家这个独特的考验,春生取得了董女士的信任,把家里采买等事也交付给春生,春生开始涉及钱财的支配,董女士还经常施以恩惠,春生原本就尽职,这回更没有二心了,所以在魏家一直做到年底,临近春节时,才请了假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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