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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决心

乔瑛蕙虽是染了风寒,可却一时不见好,乔瑛若放心不下,左右也闲着无事,隔几又去陈家看她,这回刘氏放了心,没再让人跟着。

她进屋里时乔瑛蕙正在吃药,屋里药味浓重,见状乔瑛若站在门口没打扰,等她吃完了才过去:“姐姐。”

“怎么日日往我这里来?”乔瑛蕙笑道,一面又让巧玉去把今儿早上她没吃的燕窝糕端来,这几日病着,她食欲不振,也不怎么吃得下东西,正好乔瑛若来,便想着把这好东西给她吃。

乔瑛若在床前坐下,燕窝糕端来,她瞧了一眼却不大想吃,不止是乔瑛蕙食欲不振,她日日心里想着事,晌午吃过饭,便不觉得饿,可姐姐的好意也不能不领,她就随便捏了一块,没滋没味地吃着。

看出她像是有心事,乔瑛蕙便:“看你上回来也是眉眼带愁,可是被什么事困住了?”

“姐姐。”乔瑛若哽着嗓子喊了一声,这么久她身边都没个能话的人,只能将话往心里藏,可藏了这么久,心里的话太多了,都快要将她憋死了。

乔瑛蕙让巧玉出去,等屋里没了旁人,她轻轻笑着:“吧,你从我看着你长大,有什么事儿不能和我呀?”

“嗯。”乔瑛若点零头,鼻子一酸,又哭了。

“怎么哭了?”乔瑛蕙拿手绢给她擦泪,心疼地将人往怀里搂,边安慰道:“多大人了还哭鼻子,被人瞧见了要笑话的快别哭了,有姐姐在呢!”

“我……”乔瑛若才了一个字便觉喉咙发涩,她捂着心口等翻涌的酸涩平复下去,才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一一她清楚,到最后乔瑛若问:“姐姐,我该怎么办?”

那日在玄玉观见了崔珩,她便心绪不定,嘴上虽了那样绝情的狠话,可心里却从没那么想过,高文宣是样样都不差,可她又不喜欢,而且人家看不看得上她还是未知。

何况她也知道那日崔珩是了违心的话,他怕自己在长辈的劝下坚持不住,转而嫁给别人,让他空欢喜,事实上她也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一个饶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想她若是嫁给别人会怎样,可她又不敢想。

玄玉观见了崔珩之后,她就更不敢想,但心思已经动摇了,又如何是她不想便会不想。

听完话乔瑛蕙沉默了许久,她看着窗子,似要透过那层碧绿的窗纱看到更远的地方,过了会儿忽然和乔瑛若:“瑛若,你还记得吗?那年我们随哥哥去相国寺上香,人群里丢出一块玉佩,正好砸到我的裙角。”

乔瑛若想了想,点头:“记得。”

那是她和姐姐最后一次一块儿出门去玩儿,所以记得很清楚,也是那回她发现表姐倾慕大哥。

乔瑛蕙面露怀念,缓缓道:“玉佩的主人,在那之前我便在府里见过他,知道他是哥哥的同窗,那日文会,他穿着一身秋香色的衣裳,不出的意气风发,当时我便想,若是我要嫁的人是他该有多好。如今,我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可仍然记得那日我躲在假山后面偷看他的场景,恍如昨日。”

“可一晃眼儿,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乔瑛蕙拢了拢妹妹耳边的碎发,和她:“瑛若,你若是真喜欢崔珩,便去和他,至少要让他知道,而他若是真喜欢你,也一定会告诉你,这事儿是骗不了饶,他忍不了,更何况若是不爱你,若不是放不下你,又怎会出不允许你嫁给别饶话。”

乔瑛若抽着鼻子用力点零头。

乔瑛蕙却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妹妹,看着她:“打你便被娇惯着,原以为等你长大了,便会由母亲给你个好人家,从此嫁到别人家去,却不知你比我要勇敢,比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的,若是知道,又怎会犹犹豫豫,还要靠姐姐来开导。”乔瑛若靠在乔瑛蕙身上,埋下头哽咽道。

“可我连想都不敢想。”乔瑛蕙湿了眼眶,她低头抚着乔瑛若的背,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时,妹妹便时常躲进她怀里撒娇,那时真好。

“少年的冲动太难得了,有时候不要想太多,因为会错过更多。”

乔瑛若回到府里已经很晚了,她在乔瑛蕙那里将数日来积攒的话全都了,压在心口的石头仿佛一下子被搬开,雨过晴,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碧玺直:“姑娘今儿胃口好,我看这道鸡丝拌春笋吃得最多,明儿还让她们做。”

“如今正是吃春笋的好时候,回头叫厨房炖个春笋乳鸽汤才好。”石榴端热水进来给乔瑛若洗手,边:“这汤最是补气,滋味也好。”

“春笋老鸭汤才好。”碧玺。

“乳鸽汤好。”石榴回嘴。

乔瑛若听她们争执,但笑不语。

等桌上碗碟都撤了,她坐在堂屋喝茶,碧玺在屋里忙着铺床,山竹进来,拿剪子将蜡烛烛芯剪掉,刚要走被乔瑛若叫住,她忽然开口问:“玛瑙呢?”

从那次乔瑛若挨打后,玛瑙便不常出入她屋里,恍然间乔瑛若才发现,竟是许久没见到她了。

山竹一愣,不知道她忽然问起玛瑙做什么,便往屋里看了眼碧玺,却见碧玺已经出来,和乔瑛若:“姑娘可是想见玛瑙?我去叫她。”

“去吧!”乔瑛若放下茶,往屋里去。

等玛瑙进来,见到乔瑛若先行了一礼,喊道:“姑娘。”

乔瑛若在床上坐着发呆,手里拿着一个香囊在玩儿,听到声儿抬起头,让碧玺出去。

今日乔瑛蕙对她得那些话她都还记着,只是她心中仍有疑惑,思来想去只能和玛瑙。

她自幼跟在乔瑛若身边,因比她大了几岁,所以乔瑛若在心里都是拿她当姐姐看得,有些事或许碧玺不知道,不会,石榴和山竹也不能知道,她便只能和玛瑙话,完了她再想别的。

“姑娘找我有事?”玛瑙靠近了几步,看着她。

乔瑛若:“你坐下。”

玛瑙点头,搬来凳子坐下,却先开口问乔瑛若:“姑娘心里还怨我吗?”

“我没怨过你。”乔瑛若得是真话,可玛瑙自己却在怨自己,所以这些日子也不大到屋里伺候,就怕见到乔瑛若会心生愧疚。

她笑着:“好久没跟姑娘过话了。”

乔瑛若看着手里的香囊,这还是崔珩送她的,她平日里也不怎么戴,但偶尔想起来了,就会拿出来看看。

“玛瑙,我还是想嫁给崔珩。”乔瑛若抬眼看向她。

“姑娘。”玛瑙叫了乔瑛若一声,心知这话姑娘与她听是何意,她起身走到床边跪下,握着姑娘的手:“句不怕死的话,我也曾好奇过,为何有些人生来便高人一等,有些人生来便只能是个奴仆,可我没读过书,也想不明白,但如今想来,这世上的事或许就是那么没道理。”

“只是于我而言,能到姑娘身边伺候已经很是幸运。”

因为在姑娘面前得脸,所以在家里她娘、她哥和她嫂子都不敢真得罪了她,也因为在姑娘身边,所以不必担心被母亲几两银子便随便配了人,姑娘穿不完的好衣裳她可以拿去穿,吃不完的东西也给她留着,就是以后姑娘出嫁了,她也可以选择。

在府里找人嫁了,日后当个管事娘子,或者干脆跟着姑娘去别人家,继续照顾姑娘,若是那样,她就不嫁人了,一辈子都陪着姑娘,落个清清白白。

“还有句逾越的话,姑娘就像是我妹妹,我比姑娘年长几岁,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看着姑娘长大,姑娘想什么我也知道。”

“姑娘想嫁给珩少爷,这并没有错,规矩从来都是人定下的,这些规矩礼法压制着姑娘,也压着珩少爷,可凭什么他们定下来的就是对的,姑娘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连试都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不行,总好过他日看到珩少爷另娶她人为妻时伤心难过。”

“你怎么哭了?”乔瑛若帮玛瑙擦掉眼泪。

“我是高兴。”玛瑙,她高兴姑娘和她这些话,高兴姑娘心里有她。

乔瑛若笑起来,她看看手里的香囊,像是自语:“那日在玄玉观见到他,我就知道我放不下,也知道他放不下,可我还是任性,狠狠伤了他。”

“玛瑙,我要如何与母亲呢?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呀!”

刘氏就像是挡在乔瑛若面前的一座山,她只是见到山便明白自己搬不动。

“姑娘都没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玛瑙。

还没试就怎么知道不行呢?乔瑛若觉得也是,像是乔绩那回要娶王媛娘,刘氏开始也不同意,后来不也松了口,虽然和她这回不一样,但好歹也给乔瑛若一些信心。

所以这几她没事便往刘氏那儿去,陪娘吃顿饭,喝喝茶,讨好一二,甚至素来厌恶的账册也能坐下来看,弄得刘氏都以为她是发了疯,心中正警惕着。

这晌午日头正好,乔瑛若在刘氏那儿吃过饭,捧着杯茶在临窗的炕上坐着,一边看她娘给她绣手帕,青雨忽然进来禀报,陈家来人通知,她们家大姑娘去了。

啪!杯子摔到地上碎了,热茶溅湿了乔瑛若的鞋面,她整个人都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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