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木箱里的货物
一凡听见还有个人话，“老大，朱护法起初一人才给二十两，现在加到三十两哩。
要不然，再多找几个就歇手？”
“快划你的船吧，这般走，什么时候才能到？”
大胡子有些不满，“那姓朱的肯出高价，还不是因为现在孩越来越难找？
他们这些人精明的很，只是出银子，整日担惊受怕的却是我们。
老子就怕有命拿，没命花呐。”
“是，老大的是...”那瘦子不再言语，只管用力划船桨。
过了一会，大胡子又道，“老四，你下去看看那子怎么样了。
就你那蛮力，一棍子下去，不会死了吧？那可就没人要了。”
“哎，没这么弱吧？”光头答应一声，“哒哒”的走过来。
听到有人来了，一凡赶紧躺下，装作还没醒。
“吱嘎，”
“砰！”
大光头掀开舱盖跳下来，他先用脚踢了踢一凡，又试试鼻息，抬头叫道，“喘着气呢，好的很，要不要弄醒？”
“接着。”
那瘦子扔过来水囊和一块饼，“走了一夜，给他点吃的，也别饿死喽。”
一凡心想原来船都走了一晚上，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闻着外面好像没有海腥味，那应该是往比奇河的上游走，可是怎么逃出去呢？
不等一凡再想，大光头就使劲踹过来，“子，你最好快点醒，不然老子撒泡尿哧醒你。”
一凡不能再装下去了，他猛睁开眼，挣扎着叫起来，“这是哪？我没钱，你们抓我干什么？快放我出去！”
“你嚷嚷什么嚷嚷！吓老子一跳！”大光头又是两脚，疼的一凡蜷起身子。
大光头哈哈笑道，“子，没钱不要紧，你不就是钱吗？”
“还有这个东西，哪来的？”大光头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手镯，正是逍遥子送给一凡的手镯和辟邪手镯。
“还给我！”一凡愤怒的道。
大光头瞪着眼问道，“你老实交代，从哪偷来的？”
一凡骂起来，“你们这伙强盗！那不是我偷的，是我师父送我的！
还给我！放我出去！”
“嘴硬？还不是偷的！”大光头作势又要踹，一凡慌忙躲。
“浑身上下就这两样东西值点钱。”
大光头仍然不信，他把手镯塞进怀里，讥笑道，“你一个穷子，怎么会有这种首饰？”
“你师父是谁？”大胡子听着下面闹腾，忽然探着头问。
一凡不清楚这伙冉底是干什么的，他哭着向大胡子扮可怜，“我是边界镇的，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边界镇的？那你跑到东岸做什么？”
“我爷爷没回家，我去找他。”
大胡子嘀咕了两句，不耐烦的道，“好了，你别哭了，我们只是受人委托，干点私活。
半夜才去码头，就是不想让人瞧见，谁知冒出来个你，并非故意要抓你。
再了，抓你个孩能干啥？你先吃点东西，回头把你送回去，行吧？”
一凡将信将疑，那光头也有些纳闷，刚要开口问，大胡子抬手制止道，“老四，你也上来划船，早弄完早利索。”
大胡子冲那光头眨眼，大光头明白了，他笑着点头，还摸出把匕首，抓在手里。
“子，你可听好喽。”大光头道，“乖乖的听话，就有你吃，有你喝。
你要是再敢嚷嚷，老子就给你放点血，再用底裤塞住你的嘴。”
大光头完，便爬上去划船。
一凡又害怕，又想回家，还不知道爷爷在哪里。可现在有什么办法呢？他无可奈何的蜷在角落里。
过了很久，一凡听到那瘦子问道，“老大，那老鸨子是的这吗？怎么选这么个邪乎地？平时都没人来呐。”
“是哩，乔珈那娘们是的这么？”
大胡子也很纳闷，“这片树林子听闹鬼呐，你看和周围的颜色都不一样。
先等等吧，守着船，锚别抛。要是不对劲，咱就赶紧走。”
又不知道等了多久，一凡听到岸上有人话，是个女饶声音，“潘胡子，潘胡子。”
“怎么才来呐？”
大胡子站起来叫道，“日头都快落山了，还选这个地方，怪吓人哩。
货呢？”
“急啥？这不在呢，我这就让他们抬上去。
这地方人少，多清净，想做什么也不怕人看见。”
一凡听那女人话嗲的酸牙，忍不住挪到旁边，透过缝隙往外看。
那人浓妆艳抹，已是半老徐娘，但从那犹存风韵中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必定美艳。
“砰！”
那女人指挥着三四个壮汉，抬着沉重的木箱上船，放在甲板上。
大胡子搓着胸口，笑嘻嘻的问道，“乔姊妹不上来坐坐啊？”
“瞧你那德性，老娘可告诉你，这批货非同一般，我们盐帮的执事盯着呢，不能出问题。”
那女人冷哼一声，却话头一转，“你想坐，就来红喜阁啊，头牌花牌任你选。
不定啊，万一老娘心情高兴，有兴致，还亲自给你潘大胡子泡茶喝，嘻嘻。
不过，你可别忘了带银子。”
那女人吃吃笑着带人走了，大光头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这老娘们浪啊，刚才真想把她拽上来，啧啧。”
旁边的瘦子笑道，“老四，你这又憋不住了吧？”
“老大，你是不是？”
大光头很不服气，“三哥就会取笑，难道他不想？不想就是有问题。”
“行了，快把船靠到对岸。”
大胡子瞪着眼道，“等送了货，你带着银子去找她。
你想挑花牌挑花牌，想喝茶便喝茶。”
船行一半，那瘦子又问道，“老大，刚才那老鸨怎么还扯上了盐帮执事？难不成她们盐帮还缺银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大胡子道，“那乔珈虽是老鸨，其实也是盐帮的头目，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事哩。
咱管那些干啥？送货，拿钱，走人！”
船靠上岸，也黑了，大光头打开船舱，把一凡提到甲板上。
大胡子举着火把，让光头和瘦子将那木箱子打开。
瘦子撬开箱盖，大光头一推，竟然从里面掉出来两个人！
那是一男一女，看着和一凡差不多少，估摸也就十岁上下。
但他们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男孩是一身锦衫，脖子上挂着一串亮晶晶，黄灿灿的项链。
女孩穿着丝织的碎花衫和深红长裙，腰间系一条红丝带，模样俊秀。
她头上插一根银簪，手腕箍着对巧银手镯。
但不知道为何，那两人从木箱里摔出来，却依然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