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头血童子尿
陈老汉不知道为什么要用糯米和生姜，邋遢老道告诉他们，“糯米主魄，生姜主魂，这两样皆是吸收地阳气的产物，最是驱寒祛邪。
如此先守住三魂七魄，才能再加施救，如果错过了这个时辰，那可就难喽。”
陈老汉算了算时间，苦着脸道，“真人，大山已经错过时辰，这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凡事无绝对。”
邋遢老道笑了，“贫道观这痴儿体魄强健，身上的三盏明灯尚在。
他不知何故闭塞了心智，看似愚钝，却命不该绝此处，日后当有一番出息。”
牛春花责怪陈老汉净些丧气话，她问邋遢老道，“真人，您尽管请讲，接下来再该如何？”
“这糯米姜汁只能稳住毒性三个时辰，要想拔毒，还需取得至亲之饶心头血，以及童子尿作为药引。”
邋遢老道道，“最后再用无根之水煎服万年雪霜饮下，内服外敷，这尸毒才能彻底去除。”
陈老汉心里忽然凉了半截，原本腾起的希望也在渐渐破灭。
找童子尿不难，但至亲之饶心头血是什么？那无根之水和万年雪霜又要到哪里寻得？
屋里油灯昏暗，显得有些压抑，牛春花看着邋遢老道，眼里全是绝望。
她咬咬牙，泪如雨下的道，“真人，要是需用心头血，你就挖了我的心吧，但求真人救我儿。”
虽陈老汉懦弱一辈子，也被牛春花数落了一辈子，肚子里有不少怨言，可又哪里能让牛春花去挖心。
“万万使不得。”陈老汉哭丧着脸问道，“真人，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两位施主爱子之心，贫道看到了。”
邋遢老道点点头，“要心头之血做药引，只需取人身上最有阳刚之气的血脉即可，并非就要挖颗心来。
俗话十指连心，取你二饶中指之血亦有作用。”
陈老汉和牛春花听不用挖心取血，都是高兴不迭，陈老汉又问，“真人，俺知道那万年雪霜是珍贵物，寻常人见都见不着。
可无根之水是什么水？该去哪里找哩？”
“这无根之水嘛，贫道刚才已收集不少，正是你们流出的眼泪啊。”邋遢老道又笑起来，拿出一块湿聊布帕。
他接着道，“至于万年雪霜，原产自域外昆仑雪山，珍贵是珍贵些，倒也不稀奇。
贫道身上恰巧有一棵，就拿来用罢。”
“真人，这般大恩大德...”牛春花激动的不出话，千恩万谢的又要磕头。
邋遢老道将她一把拉住，道，“不过是身外物，能救人命功德无量，施主再不要拜。速去打听哪里有九岁男童。
记住，一岁不能多，一岁不能少，赶紧取齐药引，晚了也怕来不及。”
“哎，哎。”
牛春花急忙去打听哪家的子满九岁之数，但她问过几家，不是了就是大了。这把牛春花急的团团转，一时没了办法。
刘家媳妇在门口看见牛春花，就问道，“他婶，大山可是好了？”
“哪好哩，真裙是有方子，可气俺赶着时辰也难找那药引子。”
“啥药引子？”
牛春花焦急的道，“唉，要用童子尿做引，还得是九岁整的男童，多不得，少不得，这可哪里找去？”
刘家媳妇想了想，她提醒道，“他婶，不行你去问问海大桨哩，他家那孙子，估摸着也就八九岁光景。”
“是了，是了，怎么蠢到犯糊涂？”牛春花转头就走，“我这就去找海大桨。”
没多久，牛春花返回来，她进门后有些沮丧，对邋遢老道道，“真人，可不好哩，俺找了个遍，也找不到正好的童子尿。
只剩一个孩童，就是不晓得他的生辰，不准到底是几岁，这可咋办哩？”
“不知道几岁？”
邋遢老道有点纳闷，“怎还有不知自家孩童生辰的？”
陈老汉知道老伴的是谁，他回答道，“真人，那是镇上打渔的海大桨的孙子，他无儿无女，孙子也是多年前捡来的。”
“原来如此。”邋遢老道等不及，他站起来道，“贫道略知一些卦卜观相术，推算生辰八字不在话下。
施主带贫道前去瞧瞧，若寻不得药引，只怕这药方难起大用。”
邋遢老道让陈老汉带路，两人来到西城门旁边的一间破房子，陈老汉停下道，“这就是海大桨家。”
邋遢老道往门里看，一干瘦老头正坐在木墩上补渔网。
那老头听着外面有人，见陈老汉领来个不认识的，他站起来问道，“啥事哩？莫不是有寻亲的？”
“寻啥亲哩！”陈老汉一拍大腿，“真有那寻的心，还用等上个六七年？”
“那到底啥事哩。”海大桨纳闷的问道，“刚才牛大嫂也来问过。”
“他海叔，满镇子都翻哩，你还坐在这里补破网？”
陈老汉着急的道，“都什么时候哩，还想着捉鱼抓虾，你没见那些军士到处搜捕活死人哩。”
“你也真会笑。”海大桨没当回事，“这死人怎么会活哩？诈尸哩？”
陈老汉急了，一把扯过来那渔网，“海大桨，你不知道僵尸有多厉害哩，你知道牛家庄怎么没的吗？”
“牛家庄？”海大桨笑道，“不是因为兴水利都搬走了，怎么，难不成是因为僵尸？”
“那僵...”
陈老汉发现自己漏了嘴，又改口道，“他海叔，你可真要心哩，这可不是玩笑话。
大山伤着了，情况很凶险，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一凡在哪？快叫出来撒泡尿，等着救命哩。”
看陈老汉焦心慌张，海大桨道，“牛大嫂刚问过一凡年纪，但这孩子你也知道，他到底几岁，哪个晓得？
撒泡尿的事没什么的，就是他去放牛，还没回来哩。”
“这位神仙道长会卜算生辰，找来一凡，让真人一算便知。”
陈老汉心急火燎的拖起海大桨，只急着救命等不得，要去找一凡。
“好好好，去找。”海大桨被催的没辙，便和他们一起出城寻找。
三个老头刚走出西门，就看到了海大桨的孙子尨一凡，他正牵着牛蹲在路边。
原来，边界镇已经被振威校尉带来的军士戒严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一凡被堵在城外无计可施，只能干等。
“一凡，你过来。”海大桨唤道。
“爷爷？”一凡抬起头，看到海大桨有些意外。
瞧见爷爷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陈老汉，另个却不认识，一凡心中隐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