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绝地灭（6）
许致远道：“恐怕是的。”
张一刀道：“神刀门就是天绝山庄，天绝山庄就是神刀门。”
许致远道：“张一刀就是王天绝，王天绝就是张一刀。”
张一刀道：“只有这样，天绝山庄的少庄住乘坐神刀门的专用马车，才不会引起江湖群豪的非议。”
许致远悠悠一笑，沉思了片刻，一字一字道：“自从张一刀死后，天绝山庄办得每一件事情都异常离奇，格外古怪，不循常理，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当我把张一刀和王天绝合二为一时，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张一刀道：“你果然非常聪明。”
许致远盯着张一刀，若有所思道：“一个是武林盟主张一刀，一个是江湖大侠王天绝，要想把这两个大名鼎鼎的英雄扮演的滴水不漏，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一刀叹息道：“的确不容易，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拆穿。”
许致远道：“因此，你为了安全起见、不出差错，就设下了让张一刀毁灭的妙局。”
张一刀道：“只要张一刀一死，老夫就可以安心当天绝山庄的庄主王天绝。”
许致远脸色一变，生气道：“更重要的是，你能利用神刀门来做你的罪恶勾当，赚你的昧心钱。”
张一刀毫无愧疚之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致远，眼里充满欣慰自傲的笑意。
(四)
梦想是纯洁而完美的。
但事实却是残酷无情的。
梦想和事实往往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如若说梦想是欢乐的天堂，那事实就是痛苦的地狱。
如若说梦想是幸福的海洋，那事实就是残酷的风暴。
如若说梦想是光明的白昼，那事实就是阴冷的黑夜。
事实就好像是一条恐怖的毒蛇，一支锋利的利箭，一把带血的钢刀。
冰冷，残酷，无情，痛苦！
这就是事实。
(五)
王远航面色如灰，满头淋漓大汉，呆呆盯着张一刀，眼神如刀，沉默了半响，机械道：“难道天绝山庄的王天绝一直都是你张一刀假扮的？”
还没等张一刀反应过来，许致远就果断回答道：“至少有一次不是他。”
王远航道：“哪一次？”
许致远凄然道：“张利峰和紫翠结婚的当晚。”
王远航道：“那是谁？”
许致远道：“董万能。”
王远航惊愕道：“董万能？”
许致远道：“没错。”
王远航道：“你怎么知道？”
许致远黯然苦笑，心如刀割，长长叹了一口气。
王远航紧紧撰着拳头，咬牙道：“张一刀，那……那……”
张一刀明白王远航想询问什么，想都没想，一字一字道：“早在二十年前，王天绝就死了。”
王远航心中大骇，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王紫翠面色惨白，泪眼模糊，满头冷汗，死死咬着双唇，鲜红的鲜血已经渗出，但她好像完全不曾察觉，依旧死死撰着长剑，握剑的手颤抖不停，就好像是一只痛苦绝望的落地凤凰。
王远航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悲痛，一字一字道：“是你杀的？”
张一刀机械地摇了摇头。
王远航道：“那是谁？”
张一刀道：“是你。”
此言一出，在场的每个人都惊愕万分，膛目结舌。
王远航身体微颤，踉跄退了五步，喃喃道：“你说……说什么？”
张一刀神色微变，变得温和慈祥，就好像是一个久经沧桑的父亲，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蓝天白云。
(六)
蓝天湛蓝如宝石，白云洁白如美玉。
但王远航和王紫翠此时此刻却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许致远紧紧握着王紫翠的手。
王紫翠的手不但惨白，而且还冷冰冰的，就好像是一块冰冷刺骨的寒玉。
每一个人都屏气凝神，每一双眼睛都一动不动地盯着张一刀。
雪儿年轻活波，不知道痛苦的真正滋味，见张一刀迟迟不肯说出真相，狠狠一跺脚，大声嚷嚷道：“张一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些好吗？”
张一刀冷漠如寒冰的心开始融化，开始充满愧疚和惆怅，沉思了半响，木讷道：“江湖中人一直以为张地灭和王天绝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其实不是那样的。”
雪儿惊愕道：“那是什么样？”
张一刀道：“张地灭和王天绝其实是一对百般恩爱夫妻。”
每一个人都不由一凛，一时就好像是见到了凶恶恐怖的魔鬼一样，手心溢出了冷汗，目光呆滞地盯着张一刀。
王紫翠面无人色，眼泪和血液已渐渐凝结，盯着张一刀，一字一顿，喃喃道：“你说张地灭和王天绝是一对百般恩爱的夫妻？”
张一刀点头叹息。
许致远满腹疑虑，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张一刀，端详了好长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秘密一般，眼睛一亮，惊愕道：“难道你……难道你不是张地灭？”
张一刀道：“是的。”
许致远道：“难道张一刀不是张地灭？”
张一刀道：“不是。”
许致远道：“怎么会这样？”
张一刀道：“我是张一刀不假，但我却不是真正的张地灭。”
许致远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惊讶道：“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张一刀一字一字道：“我只是张地灭的一个书童，早在二十年前，张地灭和王天绝夫妻就去世了。”
每一个人都面目黯淡，不由相互对视了几眼，惋惜痛苦。
王天绝就好像是一头发疯的雄狮，跪在地上，望着清澈的蓝天，嘶声大笑起来，笑声绝望悲凉，犹如猿猴哀号，叶莺啼血。
王紫翠一口真气没提上来，顿觉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就冷不防向后倒去。
许致远急忙搂住王紫翠，蹲了下来，焦急道：“紫翠，你没事儿吧？”
紫玫瑰和绝情阁众女子心里一震，相继掠到王紫翠面前，争相恐后地询问王紫翠身体健康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