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云梦惊魂(1)
(一)
这是一间房间。
一间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房间。
即使是在阳光明媚的白昼,这里也没有一丝亮光。
这间房间上面还有一间房间,一间宽敞明亮温暖的大房间,而这间房间就在地底下,是一间秘密的地下室。
房间里阴冷潮湿,空气混浊,到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发霉的气味,简直让人作呕,让人窒息。
一般的地下室,通风通气,空气清醒,是存放食物和美酒的地方。
但这间地下室却不是一间普通的地下室,自然也就不以存放粮食和美酒为目的,而是以关押和存放敌人为目的。
而此时此刻,这里就关押着一个敌人,一个身穿粉衣、眉目清秀的姑娘。
正是云怜蕾。
(二)
房间里没有一点儿声音,就好像是一个埋葬死人的坟墓。
云怜蕾脸色惨白,心急如焚,呆呆地坐在床上,呆呆地凝视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暗暗想道:“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辰?这里为什么一直都这么黑?为什么只能听到别人的脚步声,却不见一个人前来呢?”
这是一些简单的问题,但云怜蕾却百思不得其解。
有许多的时候,一旦我们的心里被某些重要的事情或者重要的人占据,我们的眼见和思想就会变得狭隘。
云怜蕾心里没有一丝的害怕和恐惧,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凝视着无尽的黑暗,暗想道:“不知道许公子怎么样了?一路上是不是安全?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事情的线索?”想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但愿老天保佑,保佑许公子逢凶化吉,早些完成大事。”
逢凶化吉。
这是一个美好的理想,美好的就好像是天上灿烂美丽干净的阳光。
云怜蕾眉头紧锁,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就好像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
但她心里却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痛,在意的只是自己心仪男子的安危。
这就是爱情,纯洁高尚的爱情。
爱情就好像是一副毒药,一副无色无味,但却能让人变得麻醉和疯狂的天下奇毒。
一旦坠入爱河,你的一切都会发生质的改变。
在恋爱男女的心中,理想、报复、权势和地位都变得不再重要,连情人的一个甜美微笑都比不上。
当你痛苦的时候,你恨不得自己的情人远在天涯海角,永远都不要尝到你心中的痛苦;但当你快乐的时候,你又恨不得自己的情人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生生世世和你分享你心中的快乐。
云怜蕾此时此刻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她喜欢的男子心里未必喜欢着她,但她还是情愿为他舍弃生命。
云怜蕾神色悠然,眉宇间流露着一丝甜美幸福的笑容,独自陶醉在甜美的向往中,好像早已忘却了自己的危险,沉默了半响,暗暗自语道:“许公子,你知道吗?其实……其实怜蕾心里早就喜欢……喜欢你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云怜蕾心里一惊,好像生怕别人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似的,急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心也开始怦怦乱跳,小心翼翼地凝视着远处的台阶。
脚步声是从上面房间里传来的,越来越近。
云怜蕾屏佐吸,死死盯着黑暗中的台阶,静静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一个黑影从台阶上下来,走来房间里,一步一步向云怜蕾走过来。
云怜蕾一动不动,呼吸急促,脸色惨白如纸,嘴角的肌肉也因极度紧张而微微抽动不停。
黑影来到床前,随手解开云怜蕾的穴道,还没等云怜蕾做出反应,就一把捂住云怜蕾的嘴,低声道:“不要出声,我是来救你的。”
云怜蕾拼命挣扎着,但黑影的手就好像是千斤重的泰山,怎么也挣扎不开。
黑影道:“你要想出去,就不要大喊大叫,明白吗?”
云怜蕾点了点头。
黑影道:“我放开你以外,你千万不要大喊大叫。”
云怜蕾点了点头。
黑影缓缓放开了手。
云怜蕾深喘了几口气,呆呆地盯着黑影脸上的黑布。
黑影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取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颊。
云怜蕾心里一惊,失声惊呼道:“怎么是你?”
黑影道:“的确是我。”
云怜蕾道:“这是什么地方?”
黑影没有回答云怜蕾的问题,微笑道:“我马上救你出去。”
云怜蕾迷茫地看着黑影,想了一想,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色一沉,冷冷道:“王远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王远航不动声色,温声道:“这事儿说来话长,等我们安全以后再说吧。”
云怜蕾一动不动,半信半疑道:“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王远航点了点头,又用黑布蒙上自己的脸,手轻轻一动,趁云怜蕾不注意,闪电一般点了云怜蕾的睡穴。
云怜蕾心里一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昏睡了过去。
王远航注视着云怜蕾,暗暗道:“云姑娘,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话音刚落,急忙抱起云怜蕾,急速向外面走去。
(三)
绝情阁死气沉沉,沉静在悲伤痛苦中。
院子里放着一具崭新的棺材,一具鲜红如血的棺材。
棺材是金绝情特意找太原城里手艺最精巧的木匠连夜为白牡丹赶制的。
红红的棺材在耀眼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好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血滴石。
白牡丹静静躺在棺材里,就好像是一朵洁白无暇的牡丹花躺在礼盒里,超凡脱俗,纯洁高贵。
她身上还是穿着一件洁白如雪的衣服。
洁白的就好像是天使纯洁的心。
她紧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如纸,已经变得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