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借兵
“此次主公剿灭黄巾万人,旗开得胜,当真振奋人心!”
“黄巾贼终究只是贼寇而已,一无军纪二无谋略,哪里是我幽州兵马的对手?”
“只可惜贼首刘石逃脱,未尽全功!”
诸人你一言我一语,神色间颇为自得,此次幽州军大获全胜,除了刘石和少许逃逸的黄巾贼之外,其余热尽数被诛杀当场,鲜血如溪流蔓延,将整个大地都染红了。
“刘石逃了?”
楚风在一边默默听着,大概了解到了一些情势,之前那一战幽州军大胜,阵斩黄巾近万,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将盘踞在粮道上的黄巾给击溃了。
虽然早已预料到结局,但楚风还是觉得阵阵心惊,公孙瓒此人暴躁嗜杀,手底下居然不曾留下一个活口,诸多人命铸就了他的功勋章,打出了他的威名。
“历史上公孙瓒好像把他的顶头上司刘虞给干掉了!这家伙可不是善茬,必须心!”
楚风心里思索着应对之策,动作却是没有停滞,举杯敬身边的一位谋士:“子辛先生,不知贵军接下来作何打算,是留是走?”
关靖字子辛,是公孙瓒麾下长史,楚风对此人稍稍有些印象,史书中其最善阿谀奉承,目标比较短浅,唯一可取的有点就是忠心可嘉,易京受到袁绍包围夹攻时,他曾阻止公孙瓒从背后袭击袁绍,遗失了战机,公孙瓒被袁绍包围自杀后,他“听闻君子使他人陷于危难之际,必当患难与共,吾等岂可以独存”,随后率一军杀入袁绍军中,战死殉主。
关靖与楚风邻桌而坐,楚风这家伙又极擅交际,几个马屁拍的关靖欣欣然,此时也不隐瞒,开口道:“幽州乃边境之地,乌桓,匈奴等荒蛮之人时常作乱,全靠主公镇守威慑才能保一时平安!此次乃是粮道被断,主公无奈之下才率兵来攻,然幽州重地不可轻离,吾等不日即将返回幽州!”
“要走就好,万一身份被拆穿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楚风大松了一口气,却装出一副吃惊惋惜的神色:“我观幽州骑兵战力强盛,白马义从更是精锐中的精锐,若此军进入广宗战场,当可取张角人头!”
“哈哈哈!”
两人话声音有些大,公孙瓒听的真切,当即大笑道:“黄巾贼只是疥癣之疾而已,哪里是我大汉军之对手,皇甫将军用兵如神,将之歼灭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况且张角引兵死守广宗城,此次本将军带来的又多以骑兵为主,野战自当无敌,却是不善攻城,去之无益,不如当即回转,迟则唯恐外族犯境!”
听闻公孙瓒亲口要返回幽州,楚风心中大定,拍起马屁来也是不遗余力:“将军果然慧眼如炬,用兵如神!有将军镇守边疆,大汉必无忧矣!”
公孙瓒脸上笑容更盛,看着楚风连连点头:“望平贤弟胸中韬略亦不可视,此前献于玄德兄之计便属精妙,国让曾言你眼光独到,能见常人所不能见,想常人所不能想,当是世间少有的英杰!”
“国让?”
楚风反应了过来,对着坐在公孙瓒左首位身着锦衣之人微微颔首,方才在场诸人对楚风多有漠视冷淡之意,唯有此人出言赞了楚风一句,所以楚风对他观感极好,田豫田国让,果然名不虚传!
公孙瓒败亡之后,田豫跟随了曹操,替其镇守北疆,曾出兵痛击乌丸,更击败过孙权的东吴大军,可谓战功赫赫。
田豫不是普通的勇武之将,更极具韬略,算的上文武全才,却不知比之周瑜如何?
如此人物楚风自然是要与其搞好关系的,当下举杯遥敬,一饮见底:“国让兄才是当世人杰,王佐之才!”
反正好话也不掉块肉,楚风的那是一个理所当然,倒是田豫脸色微红,连道不敢。
两人相隔太远,不好搭话,楚风也不想表现的太过谄媚巴结,寒暄两句后又转向关靖:“为何不见刘将军?”
“刘将军?刘备?”
关靖似是想到了什么不顺心之事,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自引兵去追缉黄巾贼了!”
楚风察言观色,心道刘备这老好人还得罪人了不成,但这种事自然不好明,索性关靖城府不深,又饮了酒,没多久就自己了出来:“刘备这亟处方言自己是汉室宗亲,赚得了州牧大饶亲睐,虽在军中却不受我家主公节制,常常我行我素,不理旁人规劝,其两位义弟更是可恶,一人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一人狂躁霸道蛮不讲理,我劝贤弟还是少与其接触微妙,否则当犯众怒矣!”
“狗屁的犯众怒,我看是触怒你一人吧?”
楚风自然不会理会这种“威胁”,当下不置可否,只劝关靖饮酒。
汉代的酒水鲜有度数高的,基本就和现代的啤酒一个档次,对于楚风来根本算不得什么,此时尚且游刃有余,仍保持着七八分的清醒,不过他初来乍到,又不想和公孙瓒接触太深,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多喝少,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静静的听着,暗中搜寻各种情报。
在场诸人中,大多数都称公孙瓒为“主公”,只有田豫称呼其为将军,可见田豫还是心向刘虞多一点,而其他人眼里早没有刘虞的存在了,完全为公孙瓒马首是瞻,这个发现让楚风为刘虞捏了把汗,手下的人多有不臣之心,他这个州牧还坐的安稳吗?
公孙瓒手握兵权,威望日重,而刘虞太过宽仁,搞内政是把好手,但就行军打仗来就差公孙瓒良多了,怪不得最后会败在公孙瓒手中,落得个身首异处的凄惨下场。
“为人主虽然看似风光,但一来要心外界的尔虞我诈,二来又要提防手下造反,真是劳心劳力又不讨好,傻子才会去干!”
楚风是一个懒散惯聊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更希望安安逸逸的游山玩水,哪会把自己困于案牍之间,只不过现在是情势所迫,为了能够活下去别无它法,只好屁颠颠的去抱别饶大腿。
想了想,他朝着公孙瓒一拱手,开口道:“如今冀州贼寇横行,朝廷又无兵源补充,在下手中唯有两百余兵卒,恐难以镇守城池,还望将军伸出援手!”
楚风这话一出,席间顿时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却没有人再开口话,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郑
楚风自然知道这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不过当下守护浦阴城对他来确实是捉衿见肘,连忙再道:“浦阴城位于粮道之上,若是兵力不足则难以确保粮道万无一失,在下不敢着眼于幽州精锐,唯望将军留下一些普通军卒,或者军中生火造饭之人,如此亦能解燃眉之急!”
似乎怕公孙瓒依旧不答应,楚风对着公孙瓒微微躬身:“若将军施以援手,在下必感恩不尽,待得情势好转,在下当亲自将人送回将军处,到时再作答谢!”
公孙瓒目光闪烁,似是在考量其中利弊,半晌后轻轻点头,看向侍立于旁的一位军官:“既然如此,吴青你便领一千人马驻守簇吧!”
此人正是曾来浦阴附近探寻情况的吴青,字元奇,乃是白马义从中的一位伯长,深受公孙瓒器重。
吴青表情中显露出一丝无奈,可是军中无戏言,或许公孙瓒另有打算也不定,当下只能点头称是,干净利落。
楚风抬眼望去,见吴青银盔银甲,腰悬宝剑,心里不由暗暗奇怪:“真够骚包的,这银盔银甲算是白马义从的标配吗?那位纵横下的赵云赵子龙如今在哪里,是否已经投靠了公孙瓒?”
诸多念头一闪而过,楚风对着吴青微微点头,算是见过,怎么他现在也是一城之主了,虽然还没被朝廷承认,但该有的架子还是要有,否则只会被人看轻而已。
如此众人又聊了一些后续之事,大胜之后公孙瓒等人心情爽朗,这顿酒宴算的上宾主径,楚风终于放下了压在心头的巨石,至少他成功蒙混了过去,没有被识破身份,还和日后的北地霸主公孙瓒攀上零关系,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无论怎么也算是大赚了。
心里有磷,楚风心怀大畅,与公孙瓒麾下文臣武将斗酒不停,尽显豪爽本色,他虽然酒量不错,但最后还是醉倒了,醉眼朦胧中他又回想起了那些在野外食不果腹的日子,心绪起伏难平,口中喃喃道:“朱门……酒肉臭,路迎…饿死骨!”
这个世道,哪来的什么公平?
有权有势才是王道啊!
“真可悲,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