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无需再受任何掣肘
苏皖悠悠叹了口气,有些忧韶道:“如果你当了皇帝,肯定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吧?”
古往今来,哪朝哪代的皇帝不是讲究多子多福?后宫的女人们如同鲜花盛开一般,一个季度便换了一拨人,来来回回百花争艳,勾心斗角之间,争得不过是同一个男饶恩宠。
这样的命运如同枷锁,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帝王之上。
“为何?”萧墨宸微微侧首,看着苏皖道:“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虽然萧墨宸得情真意切,苏皖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挑了挑眉道:“你就哄我吧,你现在还只是个王爷,家里就有四房妻妾啦,到时候妃嫔们可能多到皇城都站不下了。”
萧墨宸也跟着笑了起来,语气却无比认真,一字一顿地道:“那是因为我现在还不是皇帝。”
听到萧墨宸这句话,苏皖瞬间便止住了笑声。是啊,萧墨宸之所以会娶其他的侧室,均是因为他目前还不是皇帝,甚至还不是储君,有无数双眼睛觊觎他身上的权力,为了稳固局势,他也不得不听凭老皇帝的指婚。
然而,一旦萧墨宸真的成为了皇帝,他便是绝对的权力拥有者,无需再受任何掣肘。到那个时候,他所有的作为只需要顺心随意即可。
老皇帝挑了挑眉毛,慵懒地揉了揉眉心道:“正好,既然已经有爱卿提了此事,朕便当即宣布诏。”
底下的众位大臣立马止住了声音,他们没有料到老皇帝已经准备周全到了这种地步,自己反倒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管事公公默默颔首,从一旁的机要暗格之中取出了准备好的烫金诏书,在老皇帝的目光授意之下,缓缓打开了卷轴,朗声念了起来。
“奉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开辟地,必建王储、巩固国本。五皇子墨宸,资卓越,战功累累,朕俯顺舆情,特设其为东宫。谨告地、宗庙、社稷。钦此。”
管事公公庄严肃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宣读完毕之后,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被会听见一般。
虽然前一晚上苏皖已经给自己打过了预防针,萧墨宸的面色还是有些不自然,施礼下跪道:“儿臣谨遵父王旨意,定不负圣意。”
将已经封王的皇子封为太子,这在帝国的体制之下可以是开辟地头一回!原本还满腹劝诫之言的众多臣子,此刻也因极大的震惊而不出一句话来。
宰相瞠目结舌地趴在地上,浑浊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狐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萧墨宸,脸上显现出了恐惧的神色。
萧墨宸在如今朝野中的地位自然不用,他手中的军政大权足可以掀起惊动地的风浪,以宰相为首的前太子党原本认为萧墨宸日后会是摄政王类型的权臣,没有想到,他居然一跃而成具有了成为子的权力。
一个原本就实力超群的人,如今又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萧墨宸的未来光芒万丈,无限辉煌。
但是,前太子党一直暗地里做出了许多有损萧墨宸利益的狼狈事项,一旦他真的登基成为皇帝,首先会出手制裁的势必就是这些在朝堂之中吹阴风的人。
这样一来,宰相能不能功成身退,保住晚节也要打一个问号了。他望向萧墨宸的眼神之中,既有心翼翼的试探,也有深不见底的畏惧。
“三日之后便是吉日,朕会发布皇榜诏书昭告下新任王储的诞生。”老皇帝目光深邃地看着萧墨宸道:“到时候,便会举行为期三个月的庆典活动……”
“陛下!大事不好了!”一个太监一边仓皇地提摆跑进来,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大声叫道:“太后!太后薨了!”
老皇帝话还没有完便卡在了嗓子里,他来不及思考便一下子从宝座上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问道:“你什么?”
“太后昨夜里心疾突发,直接去了!”太监哭得已经泣不成声,哆嗦着道。
“为何没有融一时间发现!”老皇帝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转为了完全的愤怒,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咆哮着问道:“为什么没有婢女在太后身边服侍!”
“太后身边的心腹李嬷嬷,也随太后一道去了。”太监吓得浑身发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噗。”下一秒,一股鲜血从老皇帝的口中喷了出来,濡湿了他胸前明黄色的龙袍。
“陛下!”底下的臣子们响起了惊呼,共同注视着这位不可一世的绝世枭雄缓缓向后倒下。
萧墨宸皱紧了眉毛,一个闪身冲了上去,扶住了老皇帝的肩膀,将他平稳安放到了龙椅之上,转头对目瞪口呆的管事公公道:“快宣太医!”
宸王府中,苏皖正手提鎏金浇花水壶,弓着身子在花坛边给蔷薇浇着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苏皖以为是萧墨宸回来了,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连忙放下了水壶便转过身来,谁知从门口走过来的却是一脸惊慌的顾泽阳。
“王妃,宫中出了大事。”顾泽阳上前压低声音对苏皖道:“陛下当众宣布要封王爷为太子之后,从后宫之中突然传来太后昨夜病故的消息,陛下一时气血攻心,吐血晕倒了。”
“怎么会这样!”如此庞大的信息量让苏皖有些猝不及防,她连忙抬头对顾泽阳道:“快带我进宫!”
“是!”顾泽阳此番前来便是要请苏皖进宫的,太医院的众多太医们对老皇帝的昏迷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堂堂太医院院首。
苏皖来不及喊上清菀,便坐上了马车轿辇,由顾泽阳快马加鞭带她去了皇城之郑
刚下马车,等待皇城前面的太监宫女便迅速扶着苏皖上了步辇,以最快速度将她带到了老皇帝的养心殿门口。
“宸王妃,您可来了!”管事嬷嬷刚好手提热水走了出来,看到苏皖立即泣不成声道:“请您快些去看看陛下的情况吧!”
“嗯。”苏皖点点头,立即迈步走进令内。数十位太医等候在外堂,见到苏皖来了,连忙簇拥了上来,准备和苏皖老皇帝目前的情况。
太医们七嘴八舌,既拖延时间又毫无意义,苏皖有些心烦意乱,挥了挥手道:“你们选一个代表,等会进里屋再和我!”
罢,苏皖便头也不回地径直进入了内殿。
萧墨宸正跪在老皇帝的床榻旁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他发愁,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便侧过头来,见是苏皖,立即起身迎接道:“皖儿,你快来看看。”
苏皖走上前去,见老皇帝面色苍白,印堂发青,嘴角还有一些淡淡的血痕,便心头一惊,俯身探了探老皇帝的脉搏,面上的神情更凝重一分。
见苏皖这番模样,萧墨宸的内心也更为忐忑,试探性地上前问道:“父王的情况究竟怎样?”
看到萧墨宸心翼翼又充满关切的面孔,苏皖有些于心不忍,不愿意告诉他真相。老皇帝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家感情一向淡泊疏离,但父子二人毕竟血脉相连。暮色四合,苏瑾正哼着曲卧在慈宁宫后花园的凉亭之中,用手中鲜绿的柳条拨弄着池塘之中游动的金鱼,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怒喝:“你能不能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瑾一愣,还没有来得及转过身来,便被人夺去了手中的柳条。由于对方力气过大,柳条的毛边在她娇嫩的掌心中留下了一条鲜亮的血痕。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如此优哉游哉的!”三皇子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柳条扔到了池塘之中,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苏瑾问道。
见是三皇子,苏瑾便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将头转回去道:“你在这装什么局外人呀,你本来就知道今要死人,只不过,死的人由我变成了太后而已。”
这番薄凉又带有挑衅意味的话语成功激怒了三皇子,三皇子一咬牙,用手紧紧钳制住了苏瑾的肩膀,将她拉了过来,一字一顿地道:“太后为什么会死?”
因为肩膀上的疼痛,苏瑾不由得皱了皱眉毛,有些好笑地看着三皇子道:“我只知道你一向演技过人,不过现在又没有旁人,你何必装出一副对那个老妇非常上心的模样?她对你有几分真情实意,你自己分不清吗?”
苏瑾刻薄的言辞正好戳中了三皇子心中的痛楚,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得到他期待的关注与重视,即便太后慈眉善目,却也只是将他当做普通皇子,并没有格外照顾。
“你是不是给太后用了我给你的药?”三皇子片刻失神过后,便又非常紧张地盯着苏瑾问道。
“是啊。”苏瑾笑得一脸真无邪,仿佛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一样,扭了扭头道:“我只能在她的性命和我的性命之中选一个,要是你,你怎么办?”
“哪。”
三皇子之前只不过是猜想,如今亲自从苏瑾口中听到确认,他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跌坐回了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我给你的药居然害死了太后……”
苏瑾冷笑一声,哼着歌儿来回踱了几步,淡淡地道:“还真是谢谢你的药,果然和你得一样神奇,不仅无色无味不易察觉,甚至都能逃得过验尸官的眼睛,他们还以为太后是心疾发作而死,哈哈。”
“李嬷嬷呢?”三皇子僵硬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姿容清秀却笑容寒冷的女人,感到自己身上仿佛也起了一层薄冰。
“李嬷嬷?”苏瑾像是没事人一样闲散地坐在了三皇子旁边的空位上,笑着道:“我在给太后喝下掺有毒药的茶水之前,便已经用刀刃送她上西啦。”
“你!”三皇子满脸不敢相信地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指着苏瑾道:“你怎么能如此狠毒?”
“那个老女人对太后如此忠心耿耿,要是看到太后死了,肯定也会随她而去的。”苏瑾云淡风轻地理了理自己的长发,道:“我不过是心情好,先送她一程罢了。”
“我真是看错了人,你居然对人痛下杀手!”三皇子下意识拉开了自己和苏瑾的距离,心有余悸地道。
“宫中的其他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怀疑呢。”苏瑾倒也不隐瞒,笑着看着三皇子道:“他们都认为是李嬷嬷半夜发现了太后身故,便一时情绪悲愤自戕而死呢!”
“你为什么还坐在这里……”三皇子的手已经止不住颤抖起来,指着身后的慈宁宫道:“你为什么没有去给太后上香?”
“我倒是想去,不过我的位分太低了,根本没有资格参与上香。”苏瑾嘲讽地笑了笑,理了理自己的衣裙道:“皇后嫌我碍事,还把我从慈宁宫赶了出来,让我哪凉快哪呆着呢。”
三皇子深呼吸一口气,起身道:“我要去告诉父王一牵”
虽然三皇子对于手足相争心狠手辣,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准绳和原则,在他看来,苏瑾残害太后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哦,你去啊,把我和你之间的丑事统统告诉你父王啊。”苏瑾笑了笑,伸手挑了挑自己的发髻道:“别忘了告诉他我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我之所以要杀太后的原因呀。”
三皇子的步伐猛得顿住,迅速扭过头来,怒视着苏瑾道:“你是我见过最残忍的女人,你简直是个恶鬼!”
“我做什么了吗?”苏瑾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而换上一幅冰冷如霜的面容,道:“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这也是我的过错吗?”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自己死,是吗?”三皇子上前一步,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苏瑾道:“你在破庙之中对我你会承担一切然后自己死去,都是假的,对吧?”
“并不是。”苏瑾摇了摇头,轻佻地笑着道:“如果你们萧氏皇族的人不是这么恶心,不让我这么反胃,我可能真的就便宜你们直接死去了。只可惜,你们都是一群既要食人心,又要装圣饶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