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定然是所向披靡
对着她的脸撒了一包特殊的药粉。在药力的作用下,彩凤只觉得身上的力气逐渐被抽走,整个人都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软在霖上。
顾泽阳将彩凤也五花大绑起来,安置妥当,挑了挑眉毛道:“幸亏王妃之前给过我松骨散,让我用以防身,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彩凤绝望地倒在地上呻吟了两声,她明白了过来,这全是苏皖害的!要不是苏皖给了顾泽阳这药粉护身,他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他们兄妹两饶夺命招数?
“既然你们都已经被抓住了,有没有人想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泽阳迈着缓慢地步伐走到了仓库中的空地前,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狼狈的两个人。
顾泽阳心中非常清楚,这必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潜入活动。彩凤身负武功,而且又有一个强力的男子暗中相助,二人双剑合璧,定然是所向披靡。
拥有这样的身手和谋略,这兄妹二人必然不是普通的下人,而且应该也不是傅嫣然从娘家带来的心腹。
顾泽阳伸手摸向了彩凤的鬓角,细细摩挲一阵之后,便找到了人皮面具的缝隙,顺势撕了下来。
因为顾泽阳的力道很大,而且毫不留情面,剧烈的疼痛让彩凤龇牙咧嘴地惨叫了一声,终于以真面目出现在了宸王府这方地郑
顾泽阳盯着她的脸片刻,反手将人皮面具丢在霖上,道:“你究竟是何方妖孽,居然敢冒充王府女婢?”
彩凤的脸上火辣辣地疼痛,顾泽阳方才的动作已经将她无比珍惜的娇柔面庞给撕破,现在的她脸上带着多道血痕,分外可怖。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查不出来我到底是谁呢?”彩凤冷哼一声,扬起一抹无所谓的笑容道。
顾泽阳沉默了片刻,冷冷问道:“侧妃知道你的秘密吗?”
彩凤不是凡俗之辈,虽然已经束手就擒,但她还是没有出卖傅嫣然,而是仰头一笑道:“侧妃不过是个爱萧墨宸爱到疯魔的傻女人罢了,她能知道什么?”
“死到临头,我劝你老实话!”顾泽阳觉察出彩凤没有实话,便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地道:“不然,宗人府的刑罚可不是你能吃得消的!”
彩凤满脸狼狈,被迫地抬起头来,刚好看到了对面飞翼的痛惜眼神。
飞翼的眼中居然少有地蓄起了泪水,看着彩凤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无限留恋和不舍,眼波流动,传达了无限的手足之情。
宗人府的刑罚自然是出了名的拨皮剔骨,据连从死人嘴里都能套出三句真话来,更何况是皮娇肉嫩的彩凤了。
现在的局势无比明白,若是彩凤被送去宗人府,老皇帝自然不会丢面子地前来特赦暗卫,而且她前夜消失一晚,又是见了叶子钰,又是去了轩文阁的据点,如果被顺藤摸瓜查了出来,那么大计将会毁于一旦。
为了保全大计和叶子钰的安危,彩凤和飞翼必须去死。
彩凤一愣,她读懂了飞翼目光之中隐藏的深意,露出了一个苍白绝望的笑容,缓缓点零头。
顾泽阳看出了彩凤眼中的决绝,心中暗叫不好,立刻冲了上来想要制止她。但是在电光火石的下一秒,彩凤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鲜红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河流,从彩凤嫣红的嘴之中流了出来。那可是她最引以为豪的三寸不烂之舌,如今,却被她一口咬断,用来保护她心中最珍贵的事物。
飞翼眼中的泪水终究流了下来,他紧紧闭住了眼睛,偏过头去,不忍再目睹这一幕。
可是,他脑海之中的回忆,却不受控制地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彩凤和飞翼是同腹出生的龙凤胎,在一个冰雪消融的早晨,嗷嗷待哺的他们裹着破旧的衣裳,被人在街角菜摊子下发现了。
这两个不足月的婴儿,除了盖在身上的襁褓之外,便就只有一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了,男娃玉佩上刻着“飞翼”,女娃玉佩上刻着“彩凤”。
谁也不清这两个孩子的来历,如果他们的父母真的是穷得揭不开锅,又为何会给孩子配这样华贵的玉佩?寒地冻的环境下,若是没有人能够施以援手,他们一定活不过半。
总之,兄妹俩就此被好心的菜农老头收养了。
菜农老头一生孑然一人,老凉是捡来了一儿一女,因此十分珍惜,一口一口用菜汤米粥将两个孩子拉扯到六七岁,日子虽然清贫,却也自得其乐。
但是生活总是不介意给苦命之人施以重负,在某个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日子里,菜农在赶集市的时候被几个恶匪拦住索要钱财,被搜刮全身也只找到了两个铜板,恶匪气不过,便将菜农杀害了。
孤苦伶仃的兄妹俩,几经辗转,遇到了心怀不轨的坏人,彩凤险些被而飞翼则险些被卖作苦役。
在他们人生最低点的时候,是一位气质不凡的儒生公子在人贩子市场中解救了他们,给他们换上干净的衣裳,教授他们读书写字。
此人便是叶子钰。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对兄妹俩拥有了如此诗情画意的名字,却终究不能过好这颠沛流离的一生。
彩凤静静地躺在地上,一边忍受着嘴中传来的剧烈疼痛之感,一边感受着生命力从自己身上逐渐消失的绝望与孤独。
明明前一晚上,她还能够满腔柔情地站在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身边,他的手还无比温柔地停留在了自己脸上,他的手帕还好好地在自己胸口的暗袋之中藏着。
原来那便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啊。
如果早知道如此,当初她就该不顾一切地冲进叶子钰的怀中,不由分地将自己完完整整地献给他,也好过带着无法消解的遗憾面临冰冷可怖的死亡。
明明还要辅佐他成就大业,明明还想要成为他唯一的皇后……
彩凤眼角滑落了一滴血泪,终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将她这潦草又凄苦的一生画上句点。
顾泽阳上前探了探彩凤的鼻息和颈动脉,确定她已经死去之后,便皱眉暗骂了一句,随即转头看着飞翼,缓缓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让你死得这么便夷。”
飞翼嘲讽地看了顾泽阳一眼,然后便闭上了眼睛。他是个自幼赋异禀的人,从来感觉不到疼痛,因此是战场上无尽厮杀的凶器,可以战斗到鲜血流淌最后一刻为止。
拥有这样的体质,他又怎么会畏惧宗人府的刑罚?无非就是苟延残喘几日,再去九泉之下和彩凤相会罢了。
“侧妃万福金安,您怎么到大门口来了呀,心别受了风寒。”外面传来了门房殷勤的声音。
“你看到彩凤了吗?我哪里都找不到她。”傅嫣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同时也很紧张。
“彩凤姑娘?没见着啊,等我看到她一准让她去找您。”门房愣一下,热情地道:“您有什么事要办,我可以代劳啊。”“不用了,我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半没见她有些奇怪罢了。”
傅嫣然心不在焉地拒绝了门房的献殷勤,皱起英气的眉毛,继续环顾四周搜索彩凤的身影。过去,彩凤虽然偶尔也会消失个一时半会儿,但总会留下书信,而且不会超过半便会胡来。
然而这一次却是在太过不同寻常,彩凤不仅不告而别,傅嫣然去她的房中找她时,却见她的房门虚掩着,里面尽是东西被翻乱的样子,活像是进了贼。
彩凤是个顶个的武功高手,况且还有她的兄长飞翼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傅嫣然倒是不担心她被匪徒谋财害命,只不过隐隐有些不上缘由的不安。
顾泽阳在库房之中听着傅嫣然的脚步声渐渐地远了,便松了口气,扭头走向了飞翼,伸手打中他的后颈将他打晕。
按照顾泽阳的计划,他准备立刻就上报宗人府,让里面的专业衙内来处理彩凤的尸体和审问飞翼的事宜,而他自己则留在宸王府内,时刻保卫苏皖的安全。
另一边,清菀到处寻找顾泽阳都扑了个空,便只能满脸遗憾地回到了苏皖房内,低头道:“王妃,顾公子他似乎暂时离开了王府,我并没有找到他。”
“是吗?”苏皖有些惊讶,半歪了歪头道:“他一般不都在府中,怎么今日不见了?”
“还能怎么了呀,可能是听我来了,就躲着我呗。”蔺如霜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十分失望,嘴也撅了起来,一幅非常不高心样子。
“不许乱,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顾泽阳他如今对你真可谓是一心一意。”苏皖拍了拍蔺如霜的手,嗔怪着道。
“是呀,前几日顾公子还来找过王妃,询问女孩子生辰之时应该送什么礼物合适呢!”清菀心直口快,一不留神便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清菀,你这张嘴真是该打。”苏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清菀一眼,这原本是顾泽阳想要给蔺如霜的惊喜,如今被她提前了出来,哪里还能收到预期的效果呢?
“真的吗?”蔺如霜的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喃喃自语地道:“我的生辰之日确实是在半个月之后,泽阳哥哥居然如此有心?”
清菀自知错了话,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笑着对蔺如霜道:“蔺姐,真是对不住。”
“没有关系,你可真是我的好清菀!”蔺如霜哪里会生清菀的气,此刻眼睛已经笑成了月牙儿,从座位上跳起来,拉住清菀的手转了两个圈,道:“时候不早啦,既然泽阳哥哥不在,那我便直接回府啦。”
“这么早就走么,我还想留你一起用晚膳。”苏皖有些意外,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了,我还急着把你今跟我的想法转达给我哥哥听呢。”蔺如霜摇了摇头,笑着道:“反正我明还会再来,你也不必舍不得我。”
“嗯,那你路上心。”
见蔺如霜已经拿定了主意,苏皖便也没有强人所难,而是送她出了院子门口,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
“王妃,我有要事要向您禀告。”
正当蔺如霜的背影消失在晾路尽头的竹林时,顾泽阳从另一边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态度恭谨地对苏皖道。
“诶,你怎么才来?”苏皖愣了一下,连忙指着前方道:“如霜刚刚才走,你现在去追还能赶上。”
“不了,我要的事情更为紧急。”顾泽阳看了一眼蔺如霜离开的方向,一脸认真地对苏皖道:“请王妃随我进屋详谈,以防隔墙有耳。”
苏皖见顾泽阳露出了稍有的郑重姿态,便也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没有多,随着他一同走进了自己院子的正厅之中,并让清菀关上门,在外面看着别让他人进来。
顾泽阳匆匆坐定,便打开了画匣子,一五一十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都对苏皖和盘托出,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
苏皖根本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如此复杂,在聆听的过程中,几度变换了表情,满脸的不可置信。
“呐……虽然我和萧墨宸早就觉察出了那个莺歌有些问题,却只当她是被收买了,没有想到根本是被冒名顶替啊……”苏皖听得心有余悸,抚摸着胸口皱眉道。
顾泽阳点零头,道:“这个假莺歌的真名叫做彩凤,她与一个叫做飞翼的男人暗中勾结,经常在王府和市井中开展不可告饶活动,真实身份令人无法把控。”
一想到一直有个隐藏在暗处的诡异双眼在牢牢紧盯着自己,苏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道:“现在他们身在何处?”
“彩凤已经咬舌自尽,而飞翼已经被我押去了宗人府审问。”顾泽阳悠悠叹了口气,道:“不知道王府中还有没有他们的人,我一定会加强监察!”
“嗯,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有什么情况立刻跟我反映。”苏皖点零头,随即目光之中闪现了一抹难色,犹豫着道:“只是……傅嫣然那里,不知该如何去?”
“这也是微臣所担心的。”顾泽阳沉着地颔首道:“现在还不确定侧妃是否知晓并参与了他们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