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
餐桌上唐和查理闹零不愉快,彼此不好见面,唐和伊桑便主动进了房间不再出来。宽敞的客厅里留下了茫然失措的张丰毅和一直默不作声的雷蒙德。
除坐在真皮沙发的张丰毅和雷蒙德外,客厅里还有一个女佣在用吸尘器清扫实木地板。查理走进客厅,把两杯香气四溢的现磨咖啡放到张丰毅和雷蒙德面前,:
“聚会三后举行,要来的人很多,家族的人会提前到场。”
“香港分部委员会的主席与我有旧情,他预计今乘私人直升飞机抵达。”
“如果张先生觉得待在我府里太闷,不妨与我前去迎客,散散心也好。”
张丰毅一口气喝光咖啡,肚里依然饿得水响。近来他的胃口很反常,腹饥的时候他能吃几人份。现在他才吃过早饭就又饿了。张丰毅倒不怎么忧虑,自我感觉每要消耗大量体力,犒劳自己也是应该的。何况身体没有发胖的迹象。
索性答应他吧。张丰毅应道:
“完全可以。”
然后他看了看自己,他穿的依旧是睡衣和拖鞋。这样可不能出去见人。
“要不…给件衣裳呗。”
“马上就来。”查理微笑。
女佣捧着一件金领的燕尾服送到张丰毅的房间。张丰毅端详着穿衣镜中换正装的自己,他算作中等身材,容貌清秀,不像查理那样年轻帅气,但人也很精神。雷蒙德不爱散步,就和唐他们留在宅子。
查理领他穿过园林间的狭径羊肠,走到格栅围成的停机坪前。待他们到达那里时,一架型直升飞机刚好降落,是普通的商用机,仅有两个座椅。
机舱内下来一位满脸皱纹的中国老翁。他一副英国绅士打扮,拄着镶金拐杖,礼帽压得很低。
“这么多年了,您老人家的作风还是没变,一贯的低调。”查理。
老翁颤颤颤巍巍地朝他们走来,咧开嘴欢喜地笑了。
“查理,数数有十年。我都有十年没见你,你都长这么大了。”
查理前去搀扶老翁,感慨: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呀。”
“是啊,十年前主子提议要收养一个养子,未来充作助手,我便举荐了你。至今我仍记忆犹新。”
老翁毕竟年事已高,停下来喘了口气,又:
“这十年也不知你过得怎样。”
“承蒙养父大恩,我可谓是衣食无忧。”查理答道。
“那就好。”老翁似乎安心了,注意到旁边的张丰毅,问查理:
“你旁边的这个伙子是何人啊,我未曾谋面。”
查理环顾四周,看看没人,对老翁:
“他是本部的杀手。”
“哟,竟这般年少。”老翁惊奇不已,“你愿意收买的下属估计有些本事。”
“那自是当然。”查理道。
张丰毅着实心虚。到目前为止,关键环节都是唐和伊桑去做,雷蒙德负责处理尸体,他充其量是团队的吉祥物。
“没有的。我真不是什么杀手。”一不留神,张丰毅的实话就脱口而出了。
查理当听个笑话。
“张先生,主席是自家人,您何必谦虚呢。本部怎会派遣一般人来执行任务,先生笑了。”
张丰毅郁闷了。晓得本部怎么计划的。事实上,我就是你口中的一般人,但是你偏不信。
“查理,你认我是你的长辈吗。”老翁用拐杖点地,对查理。
“自然认下,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我既是你的长辈,念在你生父死后我收养过你五年。你必须听我一句劝。”
“您老直言无妨。”
“时机适宜就收手吧,你的野心太大了。”
“你只是我手下一故去舵主的儿子,能有今的地位全是家族的恩赐。”
“记住你的出身,记住是我教会你武术,记住是我给了你一牵”
他不是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吗,弄得像严厉的师傅管教徒弟似的。
“要不是靠上科洛博家族这棵大树,你现在还在香港的孤儿院里受人欺凌。”
查理默然不语。
老翁用拐杖重重点地,颇含深意地:
“做人,不能忘本。科诺博家族就是你的本。”
“世上的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位置,你是未来科诺博家族族长的助手。那个位置,它不属于你。”
老翁淡淡的一句。
“不合规矩。”
张丰毅真心觉得他的存在感弱得离谱,空旷的停机坪上仅有他们,并没有警卫。老翁训斥查理,他站在他们中间,简直像团空气。
“你的人七个月前火拼了蒙古分部,因为族长逝世没有追究你。我要问你,你究竟在筹备些什么。”
“此次聚会我要和老管家提起你积极扩张外部势力一事,你不收手也得收手。事先告诉你,免得到时师徒各自伤心。”
查理拱手道:“师傅请便。我实无二心。”
“老爷爷啊,谈正事虽然重要,但是清晨寒冷,我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咱们能不能回宅子再谈。”张丰毅插嘴。
我训斥查理,查理终归心怀怨恨,师徒生隙,场面定然尴尬。回宅子是个不错的提议,既可打破僵局,又可缓和关系。年纪,竟深谙为人处世之道。
深藏不露的高人啊!老翁想。
“张先生所言极是,查理,你带路,我参观参观你的住处。”
查理摆出谄笑,殷勤地遵命。他当然不希望老翁破坏他的大计,但老翁深孚众望,一时确实难以解决。况且他的生意也需要老翁协助,只好暂且收敛。
军用悍马车的呜笛声从入口传来。
张丰毅他们登上了警卫开来的军用悍马车,师徒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张丰毅觉得没趣,便望向车窗外。
停机坪上空降落下几架不同型号的直升飞机,静止在风中不动,直升机的主热待专人来接他们。
气正在变坏,庭院里的喷泉停了。空阴沉沉的,深灰的云层中似有群龙涌动,狂风渐渐肆虐,吹过郁郁苍苍的林木,林涛汹涌,远处黄沙满,仿佛预示风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