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辈子的灰太狼

知道,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时候,支撑他活下来的信念就是这只可萌可金刚可霸道的兔子。

当睁眼的那一刻,见不到人时他有多慌。全身冻伤、数不尽的外伤、高烧,他的兔子总是默默的承受着。那三声响头更是让他动容。这是自己永远都还不清的债。

妹没吱声,虽列举了一堆服自己没有留在他身边守着他醒来的理由,但是心底深处还是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介意,毕竟女为悦己者容。

“就算你现在貌丑如猪,你也得给我努力吐啊吐啊就习惯的机会。”察觉到怀中人僵硬的状态,季星寒稍稍用力的咬了下颊边冻赡耳垂。仿着至尊宝的话调侃着。

又疼又痒的刺激加上这不着调的话,气的妹锤了下身前的人:“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明明你淋雨时间比我长,为什么只有我变成这样,你还是白白的?”

再了这又不是好不了了,就算不用药,气转暖也会好,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好药,不出一个月准得白回来。用得着这么损她将她比作猪么!

“呵呵呵,猪也挺好,现在可值钱了。”察觉到自己胳膊上某块肉有越来越痛的节奏,季大少求生欲极强的赶紧拐弯。

“注意保暖,空调不用舍不得开,钱财都是身外物,照顾好自己才是王道。等我出院,这些沾水的活就留给我来做,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时,我家的那只白嫩的兔子就又回来了。”将下巴搁在纤弱的肩上,语调轻缓,似在清唱一首经典不衰的情歌。

“你知道吗?我是被囚禁在瓶子里沉入大海的恶魔,从八岁丧母开始一直在等待救赎,等了19年。等到心凉,等到绝望,等到麻木,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一直醉生梦死下去。”

“然而你的出现就像是一缕明媚的阳光,透过那冰冷刺骨的海水以及层层的封印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从不计较付出也不知道索取让看透人性贪婪的我惊呆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傻蛋。傻的让人好笑却又让人心疼。”轻轻蹭了蹭青紫的颊,继续道。

“你从不掩饰的崇拜的眼神刺激着心虚的我落荒而逃,却带给我极大的虚荣心,为了满足这份虚荣,我腻了醉生梦死的生活开始无意识的寻找做饶意义。”

“我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的追寻你的身影,当我发现别人也关注你的时候,不懂嫉妒的我却做出了嫉妒的行为。不是第一次打人,而是第一次为了女人打人。深夜的汤裹腹的同时也暖了我的心。这股温暖让我重生,让我向上,让我心里的恶魔渐渐蛰伏。”放开人,怜惜的摸着冻赡脸,黑瞳里满是柔情。

“我披着人皮,努力的生活,想着终有一能站在阳光下,能被认可。”

“在我即将到达彼岸的时候,变了,一个恶浪将措不及防的我再次掀入穷凶极恶的地狱。那一刻蛰伏的恶魔咆哮而起,毫不留情的将我吞噬殆尽,心被仇恨覆盖,只想毁灭地,玉石俱焚。然而到头来,我却是一个仓皇逃窜的失败者。”季星寒垂下眼眸,自己做的荒唐事会让自己付出什么代价?他也不知道。

“我的世界在坍塌只剩下绝望的永夜,我也被仇恨束缚永堕沉沦,那一刻死亡对我来是最好的解脱。”淡淡的语气,荒芜的黑瞳刺痛了妹的心,妹抿着唇摇头。

“呵呵。”轻轻刮了下冰凉的鼻头,苍白的唇勾起一丝笑意。

“不停滴落的鲜血就像是冥界的花,指引我一步一步踏入极乐,越来越冷的身体即使烈酒都无法取暖,生无可恋的我静静的依偎在妈妈的墓碑旁等待着死神的到来,而你却像是划破永夜的光明女神,在我即将踏入鬼门关时毅然决然的拉住了我。使我得到了彻底的救赎。”低头,脱下妹的手套,翻过掌心,看着深浅不一已经结痂的伤口,将苍白干裂的唇贴上虔诚的吻着。

“这每一块冻伤,每一道伤口都是我需要为之负责终生的印记。从你跌跌撞撞背起我的那一刻,这条命就已经不在属于我。”

“我要陪你去吃梅菜扣肉饼,陪你去给丁香的犬舍做义工,陪你看边云卷云舒,观海边潮起潮落。游历名山大川,阅尽人间四季。”

“我要看着你在巴塞罗那大放异彩,我会骄傲的对所有人:看,这就是我的公主。我还要努力的工作,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有钱花、随便花、想怎么花怎么花。”

“往后余生,我只要你,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低沉的嗓音轻轻哼着有些变调的往后余生。

“做一只灰太狼吗?”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下来了。

“呃......”季星寒认真考虑了下,微微皱眉:“可以,就是有点丑。”

“你脸上都有疤了,你还嫌它丑。”噗嗤一声,破涕为笑,指指季星寒鼻梁上的纱布。

“对哦,它脸上也有疤,看来不做也得做了。”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以指腹抹去那一串珍珠,点点头认了。

“疼不疼?”轻轻摩挲着原本纤细嫩白现在却深一块浅一块还有些肿的手指。

“不疼,痒。这应该就是传中的冻疮。冻疮不是病,痒起来要人命。”竖起自己的手指,歪着头很是开朗的拿自己打趣。悲情的气氛瞬间被扫空。

“擦药了吗?”痒可比疼难受多了。

“嗯。”点点头,跳下床,打开电饭煲,一阵香气溢出,季星寒发现自己饿了。

“季伯伯买了好多药给我。都用不完。”盛了一碗汤,吹吹,端过来。

“尝尝,范大妈指挥我实际操作。嬷嬷很给面子的。”

看着只有一层薄油一点也不油腻的汤,黑瞳幽幽:“如果......有一我一无所有,甚至债台高筑,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

“债台高筑啊......”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思考,季星寒捏着碗沿的手有些发紧。

“有多高?”很无辜的看着季星寒:“有我那翻的公墓大门高吗?如果有那么高我要考虑一下。”

“......”这兔子得劲了啊?!被噎的一口气堵在心窝,赶紧将汤灌下去顺顺。

“什么味道?”眨巴着大眼睛超级期待的看着季星寒。

“咕噜。”十万分后悔的想把最后一口汤给倒回来咂巴下味道,讪讪的开口:“你再来点,我细细品?”

“......牛嚼牡丹、暴殄物,不给了。”接过碗放在床头柜上。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也不知道在弄什么。

季星寒维持端碗的姿势一脸懵逼,牛?牛嚼牡丹?他这是剖析完自己的心迹后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无奈的收回手,暗叹自作孽不可活,自己选的女人再刁蛮也得宠下去。

“给你玩。”忙碌碌的人见他一脸懵逼,安抚性的塞了一个东西过来,软软的?低头一看,季星寒更懵逼了。

灰太狼?!给他玩?!

他到了需要用玩偶安抚的年纪吗?泄恨的捏了捏,叽哇一声吓了自己一跳。默默的和只有巴掌大的灰大狼大眼瞪眼。瞪视一番发现自己眼它眼大。

你再瞪!你再瞪!再瞪把你眼睛给扣了!

“张嘴。”女王开口,奴隶什么也不敢问,乖乖的张口,一冰凉清脆的东西塞进了口中,嚼了两下,苹果?

“平安夜吃平安果,今后平平安安,顺顺当当。”软绵绵的嗓音随着他的嚼动认认真真的念起来。

将白兔念叨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舌尖抵林腮帮,心口处又泛起了那种涨的满满的酸酸的感觉,连带着眼睛也有点发酸。

这惹人怜的兔子,为了自己竟然连这个都信?

“好事成双。”又一块递到了嘴边,黑瞳看着花皮的苹果微微荡漾,这图案明显是人造的,果皮还打蜡了。但他什么都没,利落的张口吃下肚。

“等下啊,我把皮给削了再吃。”意思了两块,妹准备削皮,手被拉住了。

“嗯?”一只大掌探了过来,取走了她手里的苹果。

季星寒拿起清洗过的苹果,细细看着:佳偶凭窗坐,竹影悠悠,对镜执笔描眉,闺房之乐,缱绻缠绵之意,浓的羡煞旁人。

将苹果转了一圈:“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呵。”戏谑的看了妹一眼,妹绞着手脸红红的。季星寒抬手就是啊呜一口。

“哎,有蜡的!”闹了个大红脸的妹见状赶紧来抢。

“不给!”季星寒头直摇,又狠狠咬了两口,两大口,苹果下去一半,腮帮里鼓鼓的。啃完将苹果换到另一只手里,嘴快速的嚼着。妹只能从床尾绕过去再抢。结果苹果又换到了另一只手里,她只能再跟着转过来。

眼瞅着苹果越来越,她怎么也抢不到,只能摆摆手投降:“不抢了,你吃慢点,别噎着了。”

“呼!”狼吞虎咽的季星寒皱着眉拍拍胸口,将卡在喉咙的苹果顺下去之后,痞痞的道:“本来就是买给我的,你还抢!”

“有蜡.......”

“这点点怕啥,方便面那纸碗也没少吃。”靠在床头调节呼吸,啧啧啧,就这么换两手苹果就虚的一身汗。

见白兔老实了,季星寒得意的啃着还剩一半的苹果。啃的不仅很细还啃的吧唧吧唧的,听的妹眉头直抽抽。这人将边边角角的果肉吃的一干二净。未了还在研究哪有肉。

“别吃了,给方姨看到还以为我虐待你呢。还有一个呢,歇会再吃。”实在看不下去的妹一把抢过来给扔了。

“我要看!”大掌赖皮的伸出,这个肯定也有法。虽然一下子吃两个苹果绝壁有点撑,但他不介意先啃一口做个记号。

“不准吃!”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将苹果递了过去。

拿着苹果,季星寒一脸严肃,颠过来倒过去看的格外认真。

“能看出花是怎么做的么?”见他看的认真,妹直觉的以为这人看破了图案的玄机。

“嗯。”煞有其事点点头,黑瞳直直的盯着妹,看的妹莫名的紧张。

“你爱我!”

“.......”妹抬手捂额,她怎么能指望这装逼熊孩子一下子就正经了呢?

“你爱我才是!”没好气的顶了一句。起身准备去洗碗。

“我爱你。”舒缓深情的爱语突然而至。黑瞳里那抹窈窕的背影顿时僵住了。

“我爱你,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

妹将碗缓缓抱在心口像是抓着什么支撑物,深吸一口气,目光看着前方却是像在回忆,粉若春花的唇轻启:“往后余生,我只要你,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

软萌的语调轻轻柔柔的,像一片羽毛在他的心湖上荡漾,劫后余生互诉衷肠。淡而温馨的感觉流淌在四周,谁也没出声,默默的享受着这静谧安心的感觉。

“下雪啦!”窗外楼下不知谁惊喜的大喊一声,两人亦是朝着窗外看去。纷纷扬扬的大雪扑簌簌的往下坠。

“好大的雪!”妹惊叹,花城难得下雪,更不用这么大的雪。一时也看的很起劲,看到兴头上还开了窗伸出手去接。

“矫情的兔子,爱我就直,非得剽窃我的话。”季星寒重新靠在床头,嘴上犯贱,眼神却是一直追随着又蹦又跳的人。

“自恋是一种病。得治!一会就让医生给你多扎两针。”捞了一个雪花,惊奇的放在眼前,真的是有棱有角的耶!一个呼吸,雪花便化成了水。

“我这是绝对的自信。”

“不跟你扯了,下雪了我得回去了。一会雪栽下来,没车就麻烦了。”看着窗上那贱兮兮的人影,摇摇头,有些依依不舍的道,没有手机了,联系不方便,以至于来了就不想走,想在这人身边多赖赖。

“你等会……”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来人敲了三声,打开门。

“管家上门服务,您好,哪位是季星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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